江清檸瞧着她猶如啞巴吃黃連半個字都說不出來,輕笑一聲,圍着她轉上兩圈,“你真以為自己聰明到可以颠倒是非,你也不想想如果陳靜靜真的和沈三爺有了這麼一層關系,你一個外人從何得知消息的?
”
“沈天浩告訴我的。
”江清河道。
“你真把京城裡呼風喚雨的沈三爺當成了普通老百姓,一查一個準?
”江清檸站在她面前,目光如炬,“沈天浩拿什麼本事去調查他三叔?
”
“陳靜靜可不是銅牆鐵壁,更何況因為這事沈家姑奶奶還去沈家鬧過,若想人不知,除非己不為。
”江清河從容道。
江清檸捧腹大笑起來,“那你就更查不到了,沈家第一時間知道了消息,你覺得他們會白癡到自毀沈三爺的名譽任憑事情鬧得人盡皆知?
”
“我說過了是沈天浩告訴我的,他當時在場。
”江清河重複道。
“那不如我們問問沈天浩他知不知道陳靜靜懷孕的事。
”江清檸拿出手機,試探着撥打号碼。
江清河面色一沉,幾乎是條件反射性的想要把對方的手機搶過來。
江清檸高高舉起雙手,“别急啊,你也别搶。
”
江清河知道自己被耍了,更是兇神惡煞的盯着她。
江清檸笑靥如花道:“還編嗎?
或者我給你一點時間,你再好好想想怎麼騙我更好一點,這樣臨場發揮,太考驗智商了,往往像你這種女人,都是華而不實的,腦子裡除了水就是翔。
”
“你信不信随你,我言盡于此,或者你可以去問問沈三爺,這是不是事實。
”
“既然你知道我忘記了一些事,那我也就挑明了說,像沈三爺這種男人對我而言就是天上掉餡餅,撿到了我做夢都得笑醒,隻要家裡主旗不倒,我任他外面彩旗飄飄,聽聽,沈太太這名号,可真好聽啊。
”
“你——”
“更何況隻要我坐在沈三爺夫人這個位置上的一天,你這輩子都甭想再嫁給沈天浩,你說氣不氣人,明明你們倆都訂婚了,最後還是被我這個黃雀在後搶先了,确實是挺氣人的。
”
江清河雙手緊握成拳,“你倒是挺大方的。
”
“我就喜歡看你們一個個看不慣我卻又奈何不了我半分的樣子,是不是心裡跟爬滿了蟲子似的很不自在?
”
江清河黑着臉色,“我會等着,等着你被陳靜靜捷足先登趕出沈家的那一天。
”
“你放心好了,這一天你一定等不到的。
”
“是嗎?
隻要陳靜靜生下沈三爺的孩子,你以為你還坐得穩這個位置?
”
江清檸啧啧嘴,“說得好像我就沒有生兒子似的。
”
“你确實是生了兒子,但你兒子已經死了,這個孩子是你自己領養回來的,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翻翻之前的新聞,答案一目了然。
”
江清檸被她這句話成功的唬住了。
江清河嗤笑着,“我真是佩服你的勇氣,敢這麼耍沈家的人,就屬你江清檸一人。
”
江清檸也是很佩服自己的勇氣,她是嫌自己命太硬想找點苦頭嘗嘗嗎?
“時間不早了,姐姐你可得趕緊養好身體,妹妹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江清河踩着高跟鞋,趾高氣昂的離開了。
江清檸坐回椅子上,單手托腮,可能還在順順劇情。
首先她嫁給沈三爺了,然後她生了一個孩子,可是孩子死了,她竟然膽大妄為的去抱了一個棄嬰回來?
最後新聞曝光,全世界都知道她把沈家耍了。
江清檸忽然覺得脖子涼飕飕的,好像架了一把刀,随時随地都會要了她的小命。
思及如此,江清檸噌的一聲從椅子上站了起來,更是不顧形象穿着病服就往外跑。
門外,一群保镖見狀,哪裡敢耽擱一分一秒,一個個保持三米以上的距離卻是不落一步的緊跟着。
保镖隊長心急火燎的報告着情況,“林先生,夫人剛剛出了病房,看那樣子似乎遇到了什麼很着急的事,走的又快又急。
”
林栎真的是一個頭兩個大,大老闆正在開會,這場會議絕不能出一絲纰漏,可是夫人那邊又遇到了緊急事故,他如果不如實上報,怕是命不久矣,被活活吓死的。
江清檸走出了住院部,剛跑進院子裡,又原路返回。
數十位保镖立馬分别站成兩排,給她讓開一條康莊大道,随後又像是貪吃蛇那樣寸步不離的跟着。
江清檸走着走着又停了下來,她這逃也不是,留也不是,憑着沈三爺的神通廣大,她哪怕掘地三尺都得被挖出來。
保镖們急得滿頭大汗,又見夫人心急火燎的往院子裡跑,那矯健的速度就像是百米沖刺似的,吓得他們一個個魂飛魄散,頓時像是火燒屁gu了那般蜂擁而上。
沈氏大樓。
“叩叩叩。
”林栎躊躇再躊躇了好一會兒,最終還是敲響了會議室大門。
當他推開門的刹那,會議室裡一群合作商的眼珠子都快把他單薄的身體要射穿了,大概是想不通他為什麼要突然跑進來打斷這場談判。
林栎硬着頭皮走了進去,靠在沈烽霖耳側輕言細語道:“夫人剛剛離開了病房,不知道是遇到了什麼事,保镖隊長說她走得很着急。
”
“嘩啦”一聲,沈烽霖站起了身。
周圍所有合作商一同站了起來。
陳總賠笑道:“沈總是覺得合同還有問題嗎?
我們可以再——”
“不好意思,私人原因,會議暫停,由趙副總代替。
”沈烽霖丢下了這麼一句話,便是頭也不回的出了會議室,那片刻不停留的速度,恍若遇到了更要命的大事。
林栎默默的擦了擦自己額頭上的虛汗,幸好他懂得權衡利弊,這幾十億的生意怎麼能比得上夫人的重要?
沈烽霖親自駕車趕往醫院,一進停車場便看見坐在台階上認真思考什麼事的小身影,她的背後,浩浩蕩蕩的站着一群保镖,沒有人敢靠近。
江清檸正聚精會神的研究着螞蟻搬家,忽然間,身前的陽光被人擋了去。
她擡了擡眸,來人背對着光,五官模糊,卻仿佛勾起了她記憶深處的某一根弦。
迷迷糊糊中,她好像記得這一幕。
朦胧的夜色中,四周一片漆黑,突然有一束光照進了她的世界,她很努力的瞪大着眼睛,終于看見了一道身影踏光而來。
她恍惚間明白了,她本身身處在黑暗裡,因為他的出現,她的世界才有了光芒。
“三哥。
”她輕喃一聲,脫口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