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烽霖将她的雙手拉下,目光灼灼的與她四目相接,“我卻覺得很慶幸。
”
江清檸一知半解道:“三爺不覺得很可笑嗎?
”
“如果你真的懷孕了,孩子肯定保不住了,而這個烏龍,是最好的結果。
”
江清檸這下子臉紅的更厲害了,反正她就是丢人丢大了。
轟動了整個醫院,耗盡所有醫務人員準備搶救,然而呢?
她沒有懷孕。
至于為什麼流血了。
大姨媽延遲了一周後終于挑準時機上門了。
沈烽霖溫柔的将她抱在懷裡,“不要有負擔,這不是你的錯,是醫院搞出來的。
”
“三爺,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江清檸擡眸,兩眼一瞬不瞬的盯着他,這個問題從一開始就塞滿了她的腦子,她不敢問,也害怕問。
沈烽霖坐在她面前,清冷的手術室内,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
他道:“你說。
”
“你是不是從來就沒有想過再要一個孩子?
”江清檸連眼睛都不帶眨一下,很是認真的等待着他的答案。
沈烽霖輕輕的撫過她的面容,不假思索道:“有想過。
”
“那現在呢?
”
“不曾再有。
”
江清檸不明道:“為什麼?
”
沈烽霖握上她的手,十指交纏,“在找回小寶之後,他就是我唯一的孩子了。
”
江清檸低下頭,以細不可聞的聲音說着:“你是不喜歡孩子嗎?
”
“在遇到你之前,我有想過我未來娶妻生子,必定是兒女滿堂,十個八個都可以。
在遇到你之後,我隻要你一人。
”
江清檸更糊塗了,“為什麼?
我也能生啊。
”
“老一輩常說,女人生孩子是從鬼門關走一趟,我舍不得看你受累受苦。
”
江清檸聽得小心髒裡都好像開滿了花,“那都是謠言。
”
“你肚子上的那條疤,時時刻刻在警告我,一個就夠了,沒有什麼比你更重要。
”沈烽霖将她攬入懷裡,溫柔的撫摸着她的後腦勺,“承蒙你出現,餘生隻要你。
”
江清檸雖然記不起他們之前是有什麼樣的記憶了,但她能夠再一次感受到,或許他們真的愛的轟轟烈烈,坦坦蕩蕩。
這樣一個男人,站在金字塔頂端俯瞰芸芸衆生的男人,甘願為她一個小女子折腰,太像電視劇裡那些沒有邏輯的狗血劇情了。
江清檸甚至都以為這會不會隻是她昏迷期間做的一場夢,夢醒後,一無所有了。
夜色朦胧,環山公路兩側夜霧漸起。
半山别墅的大門緩緩敞開,傭人們準備着幹淨的毛巾恭恭敬敬的站在大門口迎接着。
陳霆一路目不斜視的進了宅子,接過毛巾随意的擦了擦雙手,
齊氏親自端着熱茶笑臉迎上,“老爺,您今天怎麼回來的這麼早?
”
陳霆瞥了女人一眼,并沒有接過她遞上來的熱茶。
齊氏臉上的笑容漸漸的變得僵硬,她心裡有些發虛,難不成陳霆知道了自己去找徐萌萌的事?
陳霆的鞋底摩擦在地面上,吭哧吭哧,十分驚耳。
齊氏将熱茶拿給了傭人,小心翼翼的跟上陳霆的腳步,兩兩一前一後的進了書房。
陳霆脫下外套随意的挂在了衣架上,自始至終都是一言未發。
齊氏心裡更是隐隐不安,如此情景,真是像極了暴風雨來臨前的死寂,好像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又好像什麼事都在按部就班的發生。
陳霆轉過身,目光犀利的落在女人身上。
齊氏不由自主的打了一個寒顫,強顔歡笑的擠出一抹尴尬的笑容,“老爺,您今天怎麼了?
”
“你去找過徐萌萌了,對嗎?
”陳霆直接開門見山的問。
齊氏心裡一咯噔,甚至都不敢跟男人面對面對視。
陳霆半眯着眸子,加重語氣,“你這是在懷疑我?
”
齊氏搖頭,“我隻是想問徐小姐一些事而已。
”
“問她什麼事?
”
齊氏輕咬紅唇,兩隻手因為緊張已經無處安放了。
陳霆步步逼近她,“說話。
”
齊氏被吓得一顫,忙道:“就是一些家常閑話而已。
”
“你這樣的行為是想讓外人看我們一家人的笑話?
”陳霆一把掐住她的脖子,“你在懷疑我和她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
“沒有,老爺,我怎麼會懷疑您呢?
我隻是、隻是有些問題想要問問徐小姐,我真的從未懷疑過你們之間有什麼秘密。
”
陳霆将她扔在一旁,“你這些年過的太輕松所以忘了當年我給你立下的規矩,是嗎?
”
齊氏跌倒在地上,連連搖頭,“不曾。
”
陳霆居高臨下的瞪着她,“你可以繼續做你的陳夫人,但你要記住一點,我的私事還輪不到你指手畫腳,我和誰有什麼事,也輪不到你來過問,你若是犯了我忌諱,陳夫人這個位置你就退位讓賢吧。
”
“老爺——”
“閉嘴,我言盡于此,你如若再有下一次,别說我今天沒有警告過你。
”陳霆踏過她,徑直出了書房門。
齊氏跌坐在地上,急喘着粗氣,仿佛被人狠狠地抽了好幾個耳光,疼得她顔面全無。
“媽?
”陳靜靜聽着書房裡傳出來的聲音,心裡一慌,連忙小跑過來。
齊氏撐着桌子站起身,強擠出一抹很平靜的微笑,她道:“你怎麼過來了?
”
“我聽見了爸的聲音,他好像生氣了。
”陳靜靜面露擔憂,她父親剛剛離開時的樣子,好像要殺人那般,兩眼兇狠,氣勢淩人,吓得她都不敢靠近。
齊氏心有餘悸道:“沒什麼事的。
”
“爸究竟怎麼了?
你們從來都是相敬如賓,這幾日我怎麼覺得爸好像變了一個人?
”
齊氏低下頭,看着地上被拉長的兩道身影,她何嘗感覺不到陳霆的變化,所以她才會懷疑,懷疑那個死丫頭跟陳霆之間會是什麼關系。
陳霆在京郊的那棟别墅,連她這個陳夫人都不曾過夜入住,那個小丫頭憑什麼能穿着他的衣服住在那裡?
“媽?
”陳靜靜沒有聽見聲音,下意識的喚了她一聲。
齊氏莞爾一笑,“沒什麼,可能是你的錯覺,你爸什麼都沒變,他還是你爸,是我的丈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