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人打的難分難舍,不約而同都受了點小傷,然而依舊沒有人主動撒手。
江夫人聽見吵鬧聲,推開病房門,兩個人一同滾了進去。
就算是在病房裡,也是兵戎相見誰也不肯主動放棄,彼此互相揪扯着彼此的頭發。
江夫人着急道:“你們倆這是怎麼了?
好端端的怎麼打架了,快松手,松手啊。
”
江清檸發了狠,用力一扯,連帶着把江清河的頭發扯斷了一大把。
“啊。
”江清河疼的眼淚嘩嘩的,臉上也被抓出了一道長長的血痕,她委屈的指着還緊握着她一把頭發的姐姐,“你怎麼能把所有錯都道德綁架在我身上,你出了事,怎麼能責備我?
”
江夫人抱着自己女兒,心疼極了,“你們兩姐妹好好的怎麼就打架了?
這讓外人看見了,該如何收場?
”
江父沉着臉色,吼道:“你們誰來說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
江清河向來都是惡人先告狀,她直接撲在了床邊,聲淚俱下的解釋着:“昨晚您不是說不舒服嗎?
我就讓姐姐來醫院陪陪您,她不僅沒來,一大早跑來還打了我好幾下,我知道我不該打擾她睡覺的,是我的錯,可是她也不能随随便便把所有過錯施加在我身上。
”
江父看向不遠處依舊劍拔弩張的大女兒,道:“你為什麼打你妹妹?
”
“她自找的。
”江清檸扯了扯淩亂的頭發,擡頭挺胸道:“您可以問問她究竟在計劃什麼。
”
江清河哭着說:“我能計劃什麼?
我守了咱爸一晚上,等了你一晚上,倒成了我的不是了?
”
“你為什麼要騙我來醫院?
”江清檸問。
江清河搖頭,“我沒有騙你,是爸爸真的不舒服。
”
“昨晚上我是有點不舒服,但我沒讓你通知你姐,更何況那麼晚了,她一個女孩子過來也不安全。
”江父被吵得頭疼,“别哭了。
”
江清河被父親一吼,當場止住了眼淚,一愣一愣的看着父親,大概是沒有料到父親會吼她。
從小到大,隻要她一哭,父親準是會立馬責備姐姐,畢竟江清檸确實是牙尖嘴利還強勢霸道,在父親眼裡就是一個不聽話的孩子。
反觀自己呢?
通情達理,溫婉可人,又善解人意,在所有人眼中,都是模範好孩子,正兒八經的大家閨秀。
江父揉了揉摔傷的頭部,放緩語氣道:“你們先出去,清檸你留下。
”
江夫人扶着自家的寶貝女兒,安慰着:“别吵你爸了,我們出去坐會兒。
”
江清河有些猶豫,大概是被爸爸那一聲吼吓懵了,任着母親把自己牽了出去。
病房門被鎖上。
江父坐起身,神色凝重的看着江清檸臉上的兩條抓痕,将棉簽遞了過去,“擦點藥,别留下疤痕了。
”
江清檸随便的梳了梳頭發,憤憤的坐在椅子上,依舊咽不下這口氣。
“還在生氣?
”江父笑逐顔開的朝着她招了招手。
江清檸不明父親的用意,聽話的坐了過去。
江父從抽屜裡拿出一把梳子,溫柔的替她把頭發順了順,語重心長的說着:“以後遇到什麼事,首先要保證自身安全,别毛毛躁躁不顧後果,女孩子的臉比什麼東西都珍貴。
”
江清檸覺得今天的父親很不對勁,他似乎并不關心江清河,以往隻要自己欺負他的寶貝小女兒,他可是不分青紅皂白直接呵斥。
今天太陽從西邊出來了嗎?
江父替她紮好了頭發,笑道:“爸有多久沒替你梳頭了?
”
“自從那對母女進門,頭發都是我自己梳的,從五歲開始。
”
江父的手不可抑制的抖了抖,他道:“是爸爸忽略了你。
”
“您今天不罵我?
”江清檸大概是受虐受慣了,父親不責備她的時候她竟然覺得渾身不舒坦。
江父忍俊不禁道:“我為什麼要罵你?
”
“我和江清河打架,您不生我的氣?
”
“事情總有對錯,更何況我還沒有老糊塗,懂得分别是非,清河肯定是做了什麼事才讓你那麼生氣。
”
一想起這事,江清檸好不容易咽下的火氣又噌噌噌往上冒,她用力的扯着衣角,“爸,那個陳思哪點好?
”
江父心口一滞,低下頭,“是啊,她究竟哪點好?
我也得問問我自己。
”
江清檸自嘲般笑了笑,“她可是你不顧悠悠衆口執意娶回來的女人,在我媽屍骨未寒的時候,高調進了咱家的門。
”
“過去的事,咱們不提了。
”江父放下梳子,将她的手牽起來,“爸立了遺囑,以後如果出了什麼事,你去找徐律師。
”
江清檸目光一聚,“您這話是什麼意思?
您好端端立什麼遺囑?
”
“人活一世總有意外的時候,我這不過是防患于未然,你别瞎想。
”
江清檸反握緊他的手,“無論您以前怎麼打我,怎麼罵我,您都是我唯一的親人了,我不許您再說這種話。
”
江父揉了揉她的小腦袋,“爸說糊塗話了,你别當真。
”
“我以後不吵吵了。
”
江父笑道:“我家清檸今年二十一了,爸委屈了你一次,不會再委屈你第二次,我會給你找一個門當戶對的人家,絕對不會再出現沈天浩這種事。
”
江清檸尴尬道:“怎麼說着說着就說到這事上了,這件事您别瞎操心了,我自己會看着辦。
”
“你怎麼看着辦?
你是什麼脾氣爸還不懂?
你就喜歡意氣用事,你的終身大事,爸得親自做主。
”江父急忙打開手機,點開相冊。
江清檸瞧着他屏幕上出現的七八張男士照片,哭笑不得道:“您這是要做什麼?
”
“這是你許叔叔的兒子,今年二十五了,雙博士,科學精英,智商高,情商高,人長得也不錯。
”江父不遺餘力的介紹着。
江清檸看着照片上乳臭未幹的小毛孩,啧啧嘴,跟她家三爺比起來,完全不值一提。
江父看出了她不喜歡,繼續介紹下一個,“這是林伯伯的小兒子,二十七,這個人了不起,商業奇才,去年投入的智能項目,一年盈利兩個億,這對于剛創業的青年而言,可是望塵莫及的高度。
”
江清檸嘀嘀咕咕道:“我家三爺才是他們望塵莫及的高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