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丫頭,真的夠了。
”沈烽霖這輩子都沒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會被灌水灌的想吐。
江清檸蹲在一旁,目不轉睛的看着他。
沈烽霖故意轉移着話題,“我去趟洗手間。
”
江清檸默不作聲的扶着他。
沈烽霖哪敢撐着她站起身,右手扒拉着沙發,慢慢的站了起來。
江清檸執着的攙着他,更是不拘小節的陪着他一起進了洗手間。
沈烽霖站在馬桶前,江清檸站在他身後。
兩人就這般陷入了僵局。
沈烽霖輕咳一聲,“丫頭,我想上廁所。
”
江清檸點頭如搗蒜,識大體的背過身,“你放心,我不會偷看的。
”
“……”這話怎麼那麼耳熟?
江清檸再道,“你不用避諱什麼,我隻是擔心你又暈了,我就守在這裡,不會轉過身的。
”
沈烽霖尴尬道:“你這樣,我不是很方便。
”
江清檸羞澀的脖子都紅了,她卻義無反顧的說着:“你不用不方便,就當我是透明的空氣。
”
“丫頭,你的手機好像在響。
”沈烽霖聽着客廳裡此起彼伏的鬧騰聲,适時提醒着。
江清檸卻是充耳不聞,“沒關系,我等一下再過去。
”
“我就站在這裡,不動一步。
”
江清檸半信半疑的看了他一眼,“真的不能動?
”
“嗯。
”
江清檸剛出洗手間,廁門便被裡面的男人不帶遲疑的鎖上了。
“三哥。
”她輕輕拍了拍門。
“嗯。
”
江清檸鼓起腮幫子,成功把自己氣成了一隻胖河豚。
她都說了不看不聽當空氣,他怎麼還能懷疑自己的一片赤誠之心呢?
“叮鈴鈴……”手機還在鬧騰。
江清檸一看号碼才想起答應過父親什麼事。
竟是有些心虛不想接聽電話了。
但江父是吃了秤砣鐵了心的要聯系上出爾反爾的女兒,一遍沒人接聽,他就兩遍,打到電話關機為止。
“爸。
”江清檸着實被吵得頭疼,硬着頭皮按下了接聽。
“你到哪裡了?
”江父開門見山的問。
“爸,我今天有點事耽擱了,我明早回去。
”
“我去接你。
”
“爸,我這邊真的很要緊,有什麼事不能明天再說嗎?
”
“你知道清河做了什麼嗎?
”江父無助的搖了搖頭,“沈家不會放過我們,你一個人在外面我不放心。
”
“您不用擔心,我和萌萌在一起,更何況三爺他不會為難我的。
”
“你還小,不懂辨識好人壞人,像沈三爺這種男人,是野獸,你在他眼裡不過就是一個毫無還手之力的獵物,太危險了。
”
“爸,您肯定是誤會了,三爺不是這種人。
”
江父打斷她,“你聽我的話,立刻回家。
”
“我不回去,我會證明給您看,三爺不是這種人。
”
“胡鬧。
”
江清檸斬釘截鐵的挂斷了手機。
江父一個頭兩個大,沒有一個是省心的孩子。
一旁,安靜許久的男人聲音幹澀的開了口,“這場風波怕是止息不了了。
”
“我如何看不懂眼下局勢?
沈家哪怕一聲不吭,那些人迫于沈家的壓力都會立刻和我江家斷絕來往。
”江來頭痛欲裂。
“我們隻有釜底抽薪這一步可走了。
”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江父目光一聚,“你讓我撤市?
”
“或許還能保留東山再起的機會。
”
“不可以,上萬人的生計,你讓我一個人抽身而出,不管那些人的死活了?
”江父搖頭拒絕,“走一步算一步吧,我已經準備将公司遷離京城,隻要再給我半個月時間,我們江家會永遠離開這裡。
”
“你就沒有想過去求求沈三爺?
”
“他都做到這一步了,你讓我怎麼求他?
”
男子陷入了沉默。
江父歎口氣,“他毀了我女兒,毀了我江家,我江來再沒有骨氣,也不會去求他。
”
“叩叩叩。
”薛媽敲響了門。
江父閉了閉眼,“進來。
”
“老爺,有一位姓程的先生想要見您。
”薛媽道。
“這麼晚了,不見客。
”
“他說他是大小姐的表哥,倩姨的兒子。
”
江父聽到這個名字,虎軀一震,他們程家早在十年前就搬離了C國,怎麼會突然跑回來?
薛媽還在等着回複:“這人見還是不見?
”
江父走出書房,“讓他進來吧。
”
程易提着大包小包禮品笑意盎然的走進了大廳,四下張望一番,“江叔叔,您這裡還是十年如一日,不見改變啊。
”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江父眉頭微蹙,這小子今年應該有二十五六了吧,長得跟他那個爹一樣一看就是野心勃勃。
程易的父母是再婚,雙方各自領着一個孩子重組家庭,程易便是由男方帶來,也算是江清檸二姨的繼子。
論資排輩,确實是她表哥。
程易道:“清檸呢?
”
“她不在家,你有什麼事就說吧。
”江父一見這小子就頭疼,從小就嚷嚷着要娶江清檸回家,也不怪他,小時候的江清檸長得跟瓷娃娃似的,又白又可愛,當真是人見人愛。
程易不打算周旋,直言不諱道:“聽說江叔叔近日遇到麻煩了,城南的那片樓,九域山的那一片待開發工程,我都可以投資,讓你繼續開發,不受資金困擾,隻是。
”他笑。
“我要娶江清檸!
”
“胡鬧,你當我家清檸是什麼?
”
“沈家退婚,江叔叔難道還想繼續委屈了她?
”程易雲淡風輕的說着:“她愛不愛我無所謂,我愛她就行了。
”
“你别忘了你是她表哥。
”
“倩姨已經和我爸離婚了,所以說,現在起,我不是她表哥了。
”
“……”
“江叔叔,您也不願意自己江家的百年基業說毀就毀了吧。
這世界上能用錢解決的事都不是事,隻要您答應我,你要多少錢,我都可以投資,畢竟以後我們就是一家人了,我理所應當幫助嶽父大人走出困境。
”
“我不會勉強我女兒。
”江父轉過身,身體不受控制的顫抖着。
許氏撤資,他投入的上百億打了水漂,兩個大工程宣布停工,偌大的江家隻剩一口氣吊着,随後都可能被京城裡伺機而動的企業分崩瓦解。
“您放心,我也不會強求清檸,我會慢慢的走進她的世界,從今以後,朝暮不依長相思,白首不離長相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