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一成原本以為沈烽霖隻是随口說說,不敢真的這麼做。
隻是當警員上門時,他才恍恍惚惚地反應過來。
沈烽霖說到做到!
蔣佳華擋在門口不讓那些人帶走自己的丈夫,聲淚俱下地控訴着,“你們不能這樣,這都是沈烽霖僞造的,他是故意陷害。
”
沈一成倒顯得平靜許多,他道:“佳華,你先别急,這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我跟着我解釋一下就行了,你就留在家裡,記得照顧好母親。
”
蔣佳華似乎明白了什麼,忙道:“你放心,我會照顧好母親的。
”
警車開車。
蔣佳華不帶停留的駕車去了醫院。
醫院裡,消毒水味道一如往常刺鼻濃烈。
沈老夫人這兩日氣色好了不少,已經能短暫時間的半靠半坐了。
江清檸正喂着燕窩,突然聽見了門外的吵鬧聲,她為老夫人擦了擦嘴,莞爾道:“我出去瞧瞧。
”
沈老夫人還有些口齒不清,點了點頭。
病房外,蔣佳華被保镖攔住了去路,她不依不饒的大喊着,“你們都給我滾開,我要見母親,我有很重要的事需要跟她說。
”
江清檸關上了病房門,正視着大吵大鬧的大嫂,徑直上前。
蔣佳華見着來人,更是勃然大怒,“江清檸,你們不要太過分了,連自己的大哥都敢抓,你們真不怕報應嗎?
”
江清檸不禁輕笑一聲,“我們好像過得挺好的,倒是大嫂這形象像極了潑婦,毫無往日那高高在上的貴婦模樣。
”
“你少跟我裝傻充愣,沈烽霖串通别人冤枉自己的親大哥,我要告訴母親,沈家還不是他沈烽霖說了算。
”
“母親正在休息,大嫂想要見她,晚些時候再來吧。
”
“我就要進去,媽,您見見我,我有十萬火急的事要和您說。
”蔣佳華故意扯着大嗓門嚷嚷着。
江清檸道:“堵上她的嘴。
”
蔣佳華瞠目,還沒有反應過來,保镖當真是左右捂住了她的嘴,她拒絕的掙紮着,拳打腳又踢。
江清檸又說着,“送大嫂回去。
”
“唔唔唔。
”蔣佳華搖頭,一個勁的掙紮。
保镖們幾乎都快要抓不住她了。
蔣佳華一腳踢在了保镖的膝蓋上,趁着他分神的刹那,一把将他推開,踉跄着就往病房裡沖。
江清檸一巴掌打在蔣佳華臉上,怒目而視,“你以為我還會讓你故伎重施去刺激母親?
”
蔣佳華一個重心不穩跌倒在地上,她不敢置信的捂住火辣辣疼痛的臉頰,吼道:“你敢打我?
”
江清檸看向連個女人都抓不住的保镖,加重語氣,“送大嫂出去。
”
蔣佳華哭着鬧着,就這麼不顧形象的坐在地上,“江清檸,你現在翅膀硬了,當真連我這個大嫂都不放在眼裡了,你和三弟做得太絕太過分了。
”
江清檸充耳不聞她的惡人先告狀,依舊是那冷冷冰冰的态度,“再讓她出現在這裡,你們明天也别來上班了。
”
蔣佳華是被保镖們拖着走的,她撕心裂肺的叫喊着,“我不會善罷甘休的,江清檸,你給我等着。
”
電梯合上,走廊上終于恢複了安靜。
江清檸深吸一口氣,她推開門的時候,老夫人正目不轉睛的看着她,她明白,老夫人肯定都聽見了。
沈老夫人笑了笑,“過來。
”
江清檸坐在病床前,替她按摩着久躺不起的雙腿,說着:“您都聽到了嗎?
”
“嗯。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辛苦你了。
”
江清檸莞爾,“大哥這件事,您會生氣嗎?
”
老夫人擡頭看向天花闆,她搖頭,“我已經老了。
”
“三哥,也是被逼無奈。
”江清檸解釋道。
“他,咎由自取。
”沈老夫人雙手有些不自然的捏緊着床單,“但,罪不至死。
”
江清檸點頭,“我知道的,三哥會知道輕重的。
”
沈老夫人大概真的累了,閉着眼,就睡了過去。
江清檸按摩了一會兒,将被子蓋好,拿起吃了一半的燕窩出了病房。
走廊上,相當冷清。
一道身影沉默不語的站在最盡頭的窗戶處,遠遠地望去,有幾分蕭瑟。
江清檸走近,與他并肩而站,順着他的視線看向院子裡還妄圖掙脫保镖的蔣佳華,她道:“三哥怎麼不進去看看母親?
”
“她現在應該不想見到我。
”沈烽霖道。
“媽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
“我本來考慮了很久,大哥畢竟是大哥,我理所應當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
“那你為什麼這次就這麼決然了?
”
沈烽霖沒有回答,清風撲面而來,空氣裡有一股淡淡的青草芬芳。
江清檸握上他的手,他的手掌還是那麼寬厚,那麼蒼勁有力,她道:“總有人因為你的善良而肆無忌憚。
”
善良嗎?
沈烽霖從來不覺得自己善良,或者那些認為他陰狠的人都成為了他的墊腳石,現在剩下的,都是沒有被他利用過的。
所以,他在他們眼裡,真的是善良的。
江清檸越發用力的握着他的手,“三哥,你餓嗎?
”
沈烽霖突然掩唇一笑,“有點餓。
”
“秦媽的豬腦湯應該送來了。
”江清檸适時的提醒着。
沈烽霖臉上的笑容一僵,果然,他不該在她面前隻露出善良的一面,他應該讓她知道沈三爺從來都不是善良的人,他很壞,很狠,是活閻王。
江清檸見他愣了愣,問,“你不想喝嗎?
”
沈烽霖搖頭,“喝,挺好喝的。
”
江清檸牽着他往電梯間走去,“那得趕緊點,這湯涼了估計就沒有那麼好喝了。
”
陽光明媚,院子裡,鳥語花香。
林景瑄一個頭兩個大的盯着一點不知道見外的家夥,他現在真的把他家當成自家了嗎?
許晟毅注意到有人正暗戳戳地觀察着他的一舉一動,不禁回了回頭。
林景瑄用力地扒拉着手裡的茶杯,他覺得自己的力氣足以把這玩意兒捏碎。
許晟毅笑意盎然地走近,如同剛剛逗金毛那樣揉了揉林景瑄的腦袋,道:“你這眼神,像極了吃醋。
”
林景瑄如雷轟頂,一把掀開他的手,“别用摸狗的姿勢摸我的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