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程易本想着再說點什麼,唐突的手機鈴聲直接不留情面的打斷了他的話。
江清河清了清嗓子,盡量的讓自己看起來與往常并無差别,“爸,怎麼了?
”
程易一聽是江叔叔的電話,簡直是心髒都提到了嗓子眼,整個人都繃緊了神經。
“沒事,我在我同學家裡,他們見到我也很意外,我晚點就回去了。
”
江清河放下手機,看了一眼站在床邊未曾移動一步的男人,客房又安靜了下來。
程易聲音有些幹啞,他心虛的撿起地上的衣褲,說着:“我先給你找件幹淨衣服過來。
”
江清河瞧着踉跄着逃離自己視線的身影,也不惱,拿出手提包裡的鏡子,細細的打量了一番脖子上留下來的痕迹。
真是刺激又美好的一晚上啊。
清晨的陽光甚是燦爛,一縷一縷落在花壇裡,洋洋灑灑的仿佛給每一株花花草草都鍍上了一層金輝。
江清檸穿着單薄的外套拎着一袋子垃圾出了門,剛走下了台階,一道閃光燈在她眼中閃現而過。
霎時,兩名記者從伺機而動的草叢裡竄了出來。
江清檸着實被突然冒出來的兩人吓了一跳。
記者看了一眼她身後的門牌号,道:“傳聞江小姐被一名商界大鳄養在了十四院,更有傳言稱這位神龍見首不見尾的大人物會幫助江家渡過難關,是嗎?
”
江清檸沒有理會咄咄逼人的記者,倒是稀奇他們是怎麼進來的。
記者見她不予回複,繼續追問,“江小姐沉默是默認了嗎?
看來這位神秘先生并不介意自己會不會得罪沈家,江小姐能透露一兩句這是哪位先生的私宅嗎?
”
“你也說是私宅了,你們是怎麼溜進來的?
”江清檸與兩人保持距離。
記者知道她要走,更是寸步不離的跟上她,“江小姐上一次直播搞出了這麼大的軒然大波,你就沒有想過和大衆們解釋解釋為什麼要這麼做嗎?
畢竟這事有點傷天害理了。
”
“我為什麼要和不相幹的人解釋自己的私事?
”江清檸瞥了一眼不罷休的記者,将垃圾扔進了垃圾桶之後,拍拍手準備回去。
記者擋在她面前,“江小姐,現在京城裡都傳聞你飛揚跋扈,嚣張氣盛,你難道就不想為自己辯解辯解?
”
“嘴巴長在你們身上,你們想說就說什麼,這是你們的自由。
麻煩請讓開。
”
兩名記者卻是充耳不聞的執意擋在她面前,“江小姐,沈家已經放出狠話不會善罷甘休,你就真的不打算道歉,或者你隻是想依附你背後的金主,奢求他幫你逢兇化吉嗎?
”
江清檸見着陰魂不散的兩人,企圖從旁邊繞過去。
另一名記者大概是存了心想要挖一點新聞,更是不管不顧的伸手拽住了想要離開的當事人。
江清檸被拉住往後踉跄一步,腳脖子一扭,一股難以言喻的刺痛從腳底闆直沖上大腦,疼的她渾身一顫栗。
“江小姐,我們是新聞媒體人,我們好不容易才進來的,你不說點什麼,我們也不好回去交差啊,你也得替我們想想啊。
”男記者故意杵在她面前,一米九的高個兒,就像是一座山一樣,巋然不動。
江清檸單手撐着膝蓋,寒風吹得她鼻尖泛紅,她加重語氣道:“對我無關緊要的人,我為什麼要替他們着想?
讓開!
”
“江小姐果真如同傳言所說蠻不講理,但我們是職業的媒體人,不會胡言亂語,江小姐,你這種态度讓我們很難為你說話啊。
”女記者故意提高着音量,字裡行間滿滿都是威脅。
一輛車駛進了三人視線。
兩名記者面面相觑一番。
男記者道:“難道是金主現身了?
”
女記者急忙拿起相機,看來是準備連續抓拍,高密度拍攝下,總能拍到一張有價值的照片。
司機打開了車門。
男記者瞪直了眼睛,都不帶眨一下,首先入目的是一雙锃亮的皮鞋,手工定制,漆面帶光,再者進入視線的是那一絲不苟的西裝,漸漸的,他看清楚了對方的五官。
女記者手裡的相機啪嗒一聲掉在了地上。
沈烽霖不苟言笑的面對着二人,就這麼輕描淡寫的看了一眼,也把二人吓得夠嗆,好半天回不過神。
男記者哆嗦着往後退,大概是千想萬想都沒有想過這裡會是沈三爺的住宅。
沈家不是在九域山嗎?
沈烽霖不吭一聲的走來,與呆若木雞狀态的兩名記者擦肩而過,随後脫下外套搭在了江清檸的肩膀上。
江清檸一動不敢動,腳脖子可能扭傷了。
男記者挺着膽子回了回頭,碰巧看見了沈烽霖替江清檸順頭發的一幕,一時沒有穩住自己,竟是啊的叫了一聲。
沈烽霖斜睨他一眼。
男記者識趣的堵上自己的嘴。
女記者慌不擇路般把相機撿起來,兩人蒙頭就打算逃離現場。
“站住。
”一聲令下,沒有人再敢輕舉妄動一下。
司機明白自家老闆的用意,走到二人面前,伸手,意圖明顯。
女記者緊緊的抱着自己的相機。
司機道:“請配合我的工作。
”
女記者都快急哭了,最終還是老老實實的把相機交了出去。
“今天當值的保安,全部撤了。
”沈烽霖冷幽幽的聲音比這冬日的大雪還冷漠。
司機将所有照片删除的幹幹淨淨。
“貴社可能是忘了我上次的警告,既然學不會聰明處事,轉行吧。
”
兩名記者神色一凜,慌張道:“我們再也不敢了。
”
沈烽霖面色一如既往的冷若冰霜,“陳叔,告訴接下來當值的人,我喜清靜。
”
“是,三爺。
”
“三爺,我們真的知道錯了,以後再也不敢來了。
”女記者還在苦苦求情着。
沈烽霖連看都不曾看她一眼,注意到江清檸右腳處的紅腫,沉默中彎下腰一把将她打橫抱起。
江清檸隻覺得天旋地轉,下意識的抱緊他的脖子,“三哥,你的腰——”
“以後遇到這種人,直接叫保安。
”
“我還沒有來得及。
”江清檸羞紅了臉。
“腳怎麼受傷了?
”
“可能是我太完美了,總是需要一點殘缺的地方。
”江清檸說的面不改色。
沈烽霖不言,但本是面癱的臉上更顯幾分清冷。
“叮鈴鈴……”手機鈴聲鬧騰不已。
沈烽霖将她平穩的放在了沙發上,按下接聽。
“你晚上回家一趟。
”老爺子的語氣有些嚴肅,不像是在商量,而是在命令。
“我知道了。
”
“江清河是不是還活着?
”
沈烽霖頓了頓,如實道:“是。
”
“沈天浩這混賬小子臭毛病又犯了。
”沈老爺子一副恨鐵不成鋼的放下了電話。
沈天浩态度決然,就算是坐在輪椅上,也是氣勢不減,他當着沈家上上下下所有人的面,擲地有聲的說着:“我要娶清河,哪怕你們所有人不同意,我也要娶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