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簡短的三個字,像是開山爆炸一樣,轟的一聲,一座山倒塌了。
程易傻傻的呆站在原地,可能是還沒有完全反應過來。
江清河已經是不顧後果,踮起腳,瘋狂的吻住了他的唇,像是最後的訣别那樣,不留一絲餘地,吻得又猛又緊激進。
程易本想是拒絕,但在她的追擊下,自己就像是沒有主張意識的俘虜,任她得寸進尺。
可能他們都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了。
“你們在幹什麼?
”突如其來的聲音吓得兩人不知所措。
程易驚愕的看向大門處,程家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那裡,正一臉兇神惡煞的瞪着纏綿在一起的他們兩人。
“爸?
”程易慌亂中急忙将江清河藏在自己身後。
程家成怒不可遏的沖上來,指着又一次糾纏在一起的兩人,恨鐵不成鋼道:“我總算知道露西為什麼會‘好端端’的回去了。
”
“爸,這是誤會。
”程易想要解釋,但卻不知從何說起。
江清河道:“伯父,您不要誤會,我和程易之間不是你想的那樣。
”
“閉嘴,這是我們自己的家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插嘴。
”程家成兩眼瞪得充血,他們程家的顔面早就被這個女人毀的一幹二淨,卻未曾想到她還能接二連三的纏上自己的兒子。
他真該誇他兒子癡情,還是罵他愚蠢?
程易說着:“爸,您不能這麼說清河,上門是客,無論曾經是什麼關系,她現在來了咱們家,就是客人。
”
“我們程家不會歡迎這種女人,江小姐請回吧。
”程家成做出請離開的姿勢,那決然的态度似乎很明确的告訴他們,如果再不走,他就得動手趕人了。
江清河低着頭,默默的拿起自己的包包,準備着離開。
程易抓住她的胳膊,“爸,您太過分了。
”
“你别忘了你快要結婚了。
”程家成提醒着。
程易神色一凜,抓住江清河的手也在不知不覺的失了力氣。
江清河回頭,粲然一笑,“我先回去了。
”
程易真是心疼極了,那雙眼裡全是閃爍的淚水,怕是一出門,就會決堤而出,他沒有想過再傷害她的。
程家成見他有意追出去,伸手攔住去路,說給他聽,更是說給她聽,“從今天開始,沒有必要再和不相幹的人見面,明白嗎?
”
“爸——”
“露西回國了,你也趕緊收拾好,過兩天我們就離開。
”
“我是準備離開,可是清河是露西的救命恩人,我不能這麼不清不楚的就離開,這樣是忘恩負義。
”
“救命恩人?
”程家成仿佛聽了一個天大的笑話,“程易,你難道真的忘了這個女人曾經是怎麼耍你,耍我們所有人的嗎?
”
“那些事都過去了,清河是有錯,但我們不能因為一點過錯就否定了她現在的所有努力,這是不公平的。
”程易執意的追出去。
程家成氣得直跺腳,“我怎麼會生出你這麼一個死腦筋的兒子?
”
程易一路追出了别墅,在牆角處發現了小聲哭泣的身影。
江清河蜷縮在矮小的角落裡,如果不仔細觀察,怕是發現不了她的蹤迹。
程易走上前,将她從地上扶了起來,“我送你回去。
”
江清河拒絕着他的靠近,“伯父說的沒錯,我太髒了。
”
“我不允許你這麼诋毀自己。
”程易滿心愧疚,“對不起,我也不知道我爸會突然過來。
”
“你沒錯,是我不夠資格。
”江清河步伐有些蹒跚,她扶着牆,“你回去吧,我能自己走。
”
言罷,她埋着頭,一步一步的往前走去,道路很長,恍若一眼望不到盡頭。
程易于心不忍,再一次追了上前,“我送你回去,好不好?
”
江清河仰頭望着蒼穹,陽光可真是刺眼,她道:“我是一個罪人,無論我如何的努力,都已是被判了死刑,我以為可以申請緩刑,可是,現實血肉淋漓,我無路可走,無路可退。
”
“清河——”
江清河回眸,微風徐徐吹拂而來時,長發飄飄,她彎眸一笑,滿眼苦澀。
程易說不上來那是什麼感覺,心髒好像缺了一塊,很痛很痛。
賓利轎車從對面疾馳而過,随後,急刹停住。
江清檸打開車門,看着馬路對面恍若被定了身的兩人,她以為自己看錯了,等她再仔細一瞧時,那真是自家那個缺心眼的表哥。
程易下意識的往江清河踏步而去,這一步一步好像都是經過了深思熟慮,他仿佛真的下定了決心,慎重的踏出了這第一步。
“表哥。
”江清檸扯開嗓門大喊一聲。
程易聽着這聲音,身體反射性的停下了腳步。
江清河眉頭一蹙,始料未及這千鈞一發之際還有人出來打擾他們。
眼見着程易就要進入自己的圈套裡了,未曾想,半路又殺出來一隻程咬金。
江清檸從馬路對面小跑過來,刻意的擋在兩人中間,她明知故問道:“表哥,你在這裡幹什麼?
”
程易冷靜了下來,他道:“你怎麼來了?
”
“程叔叔讓我過來拿一些東西,沒有想到會在這裡遇到你們。
”江清檸瞥了一眼身後的江清河,眼睛紅彤彤一片,看來是剛哭過。
“我先回去了。
”江清河作勢就準備離開。
“我送你回去。
”程易有意追上前。
江清檸笑道:“表哥,我順路,我送她回去吧。
”
“不用了,姐,我可以自己回去。
”
“你先上車吧,我馬上就過來。
”
程易有些不放心,視線一直跟着江清河移動。
江清河再一次擋在他面前,“表哥,有些話我也不想說一遍又一遍,說多了你也覺得聒噪,但江山易改本性難移,你是成年人,不應該稀裡糊塗就被蒙蔽了雙眼。
”
“清檸,你還是不相信清河變善良了嗎?
”
“我信這世上有知錯就改的好孩子,但要我相信這個人是江清河,我估計我過去的二十二年都是白做人了。
”
“你不應該用這種想法去否定她的所有?
”
江清檸上前一步,離他更近些許,她道:“表哥,能一次又一次利用自己孩子的女人,你信她會有良心嗎?
更何況,那還是一個沒有成型的胎兒,這樣的人,她會改過自新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