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霆當真不知道什麼叫做臉臊,他縱橫商場這麼多年,如果知道知難而退,就不會有今時今日的陳氏集團了。
他的臉皮,聞名世界。
徐展覺得自己這句話可能是有點多餘了,他對陳霆這個人也算是略有了解,像他們這種唯利是圖的商人,怎麼可能會因為不好意思而望而卻步。
“你給我出來。
”徐展丢下這麼一句話,便是摔門而出。
徐萌萌拉住了陳霆的手,搖頭道:“我爸肯定會說一些難聽的話,你别去,我去跟他好好談談。
”
“我是個男人,怎麼可以躲在女人後面?
”陳霆拍了拍她的手,示意她别擔心後,便緊随其後出了病房。
徐展站在窗戶邊,吹着寒風,他聽着後面傳來的腳步聲,當對方一靠近時,便是抑制不住怒火的破口大罵,“你還要臉不?
你知道我家萌萌今年幾歲嗎?
”
“嗯,徐小姐花一樣的年華,很好。
”陳霆道。
“你是聽不出來我的弦外之音?
”
“徐董事長說得沒錯,在年齡上,我确實是有幾分不适合,但不是常說年齡大的男人更懂得疼人嗎?
我覺得吧,這樣我挺适合的。
”
“你還真是不害臊啊,這種話都說得出口。
”徐展掩了掩頭,“我是不會同意你惦記我女兒的,你走吧,以後不許再來了。
”
“徐董事長,你的意見我可以聽,但恕我不能從命,這可能是我這輩子邁出的最大一步,我不想中途退出。
”
“你這是不管我說什麼,反正都會一意孤行的和我女兒死磕到底?
”
“她若是後悔了,我不會強求。
”
“好,好,你給我等着。
”徐展又氣呼呼的跑回了病房。
徐萌萌被突如其來的開門聲吓了一跳,她看着去而複返的父親,慌忙道:“爸,您沒有胡說什麼話吧。
”
徐展恨鐵不成鋼的瞪着自己沒出息的丫頭,道:“你立刻去跟陳霆說,說你這輩子都不想見到他了,讓他哪裡來了滾回哪裡去。
”
“爸,您這是說得什麼話?
”徐萌萌嘟着嘴坐回了椅子上,“我和陳先生之間的事,您别摻和了。
”
“我怎麼能不摻和?
他對你都有那種企圖了,我再不阻止,等哪天他把你賣了,你都還被蒙在鼓裡。
”
“陳先生不是您想象中的那種人。
”
“他如果是正人君子,就不會對你死纏爛打。
”
“是我對他死纏爛打。
”徐萌萌回過頭,紅了眼眶,“爸,我現在都這樣了——”
徐展一聽這話,連忙捂住孩子的嘴,“好好好,爸不說了,你喜歡什麼就是什麼。
”
徐萌萌抽了抽鼻子,“爸,如果沒有陳霆,我會活不下去的。
”
“傻孩子,你别吓唬爸爸,哪有什麼活不下去,你還有爸爸,還有哥哥們。
”
“可是我髒了。
”
“你沒有。
”徐展心髒都揪緊了,“爸不說了,爸什麼話都不說了,你别哭,以後你想要什麼都可以,爸不會阻止了。
”
“那陳先生——”
“我讓他回來。
”徐展急頭白臉的就往門外跑。
徐萌萌擦了擦眼淚,嘀咕着:“爸,我不是故意吓唬您的。
”
夜風徐徐,大雪紛飛,不過片刻,便是覆蓋了一地。
江清檸輕輕地推開了病房門,聲音之小,并沒有驚動屋内的任何人。
沈烽霖正靠着床墊翻看着什麼資料,他聽見了腳步聲,擡了擡頭。
燈光下,他的皮膚透着一種病态的蒼白,微抿的唇微添一抹嫣紅,看過來的眼神,略帶着一分漫不經心的慵懶。
他見到來人,微微一笑,“回來了?
”
江清檸不由自主的看的如癡如醉,她目不轉睛的望着他,他的眼,眼神深邃,給人一種似醉非醉的朦胧感,仿佛氤氲着一團霧氣,讓人迷路在他的眸子裡。
沈烽霖朝着她招了招手,“怎麼不過來了?
”
江清檸坐在了床邊,牽起他的手,像是打量着什麼珍貴的瓷器那般,細細的揣摩着他的掌紋,細不可聞的說着:“我在想,我是怎麼把鼎鼎大名的沈三爺給拐進了自己的家門,我突然有一種負罪感,我把神聖到不可侵犯的仙人玷污了。
”
沈烽霖一指頭戳在她的腦門中央,“胡說八道什麼?
”
江清檸指了指自己的右臉頰,更是膽大妄為的望着他面前湊了湊,“三哥,你親親我,讓我找到真實感,這并不是我的南柯一夢。
”
沈烽霖當真是聽話的一吻落在她的臉頰上,暖暖的,癢癢的。
江清檸如同觸電般的顫栗了一下,“果不其然,這不是我的夢。
”
沈烽霖捧着她的小臉蛋,“我忽然間又覺得不真實了。
”
江清檸不明所以,“怎麼了?
”
沈烽霖與她拉近了距離,幾乎是鼻尖貼着鼻尖,他笑,“我有一種負罪感,我把不食人間煙火的小丫頭給帶入了世俗,我讓她蒙上了煙火氣,讓她經曆了喜怒哀樂,我很愧疚,我應該找個仙境把她藏起來,讓她隻能在我的視線裡。
”
“三哥,你這是犯法的,你這屬于非法囚禁。
”
“那你願意被我囚禁嗎?
”
江清檸搖頭,“我何德何能讓沈三爺為我走上歧途?
”
沈烽霖吻住了她的唇。
江清檸任他攻城略地。
夜色朦胧,病房裡,卻是兩兩都轱辘着兩顆大眼珠子。
江清檸輕聲道:“三哥,我會不會擠到你了?
”
沈烽霖更是用力的将她攔在懷裡,“别掉下床了。
”
“要不,我還是去睡沙發?
你是病人,要休息。
”作勢,江清檸就準備起身。
沈烽霖将她重新抱回了懷裡,“我想抱着睡。
”
江清檸依偎在他心口處,動彈不得,她瞄了瞄男人輪廓分明的下颚,面頰微微泛起一層薄薄的绯色,她道:“好。
”
“我想親親你。
”
他說的話像野外四面而來的風,粗狂又缱绻,不露聲色的就将她圍了個嚴嚴實實。
江清檸擡起頭,“三哥,我這個人挺粗糙的,你不用對我憐香惜玉,你想做什麼,明目張膽的做就成了。
”
沈烽霖捏住她的下巴,他的眼神,像是凝聚了一團火球,肆虐的燃燒着,仿佛想要将眼前的小丫頭給蠶食殆盡。
他的樣子,看着可怕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