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可能,她很肯定蔣佳華已經死了,那個躺在太平間冷冰冰的人确定是蔣佳華的屍體。
戲就算是假的,但人死肯定是真的!
這不是障眼法,這絕對不是什麼障眼法。
江清檸故意說一半留一半,最後帶着戲谑的表情與她擦肩而過。
江清河回頭,怒瞪着離開的背影,不甘心的雙手緊握成拳。
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就是為了讓自己自亂陣腳。
蔣佳華死了,沈一成也自殺了,這其中根本就不是什麼局中局。
江清檸加快速度,趕到了急診室前。
沈二乘先一步到達,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姗姗來遲的沈烽霖,不知為何,竟是想笑。
沈烽霖看見了被推進去的沈一成,鮮紅的血染紅了他身下的一片床單,他的整張臉幾乎都不帶一點血色,呼吸很淺,不知是死是活。
沈二乘煩躁的扯了扯領口,道:“以前我以為你不會把劍鋒朝着自家人,哪怕大哥不仁不義做了一些錯事,可是他終究是我們的兄長,再不對,你都不應該把刀子朝着我們自家人。
”
沈烽霖閉了閉眼,好像有些站不穩了。
沈二乘失望地搖了搖頭,“現在大嫂出事了,大哥也是生死未蔔,進來的時候,已經沒有了心跳呼吸,如果他再出事,你拿什麼去面對母親?
”
面對二哥那咄咄逼人的氣勢,沈烽霖甚至都找不出理由反駁。
江清檸疾步跑到了男人身前,擋住了盛氣淩人的沈二乘,她道:“是大哥先對不起三哥的。
”
沈二乘沉着臉色道:“這是我們沈家的事,還輪不到你一個外人來指手畫腳。
”
“我是三哥明媒正娶回來的妻子,我有資格為他說話。
”江清檸不甘示弱地繼續說着:“二哥一字一句都說我們不該這般對大哥,可是之前他是怎麼對我們的,他可有想過我們是一家人。
”
“大哥再不濟,也沒有對你們趕盡殺絕。
”沈二乘吼道。
“三哥失憶了,我沒有失憶,大哥之前的所作所為,就差拿刀子捅我們了,如果不是三哥心軟,何必等到今天出手?
”
“你這是在告訴我,大哥有今天都是他咎由自取?
”沈二乘怒了,徹底怒了,“沈烽霖,你就任憑這個女人胡說八道?
”
江清檸揚着頭,态度決然,“我難道有說錯嗎?
大哥當年搶三哥股份,僞造父親遺囑,後來為了一點利益把三哥趕出沈氏,又故意刺激母親讓她犯病,如果不是我們命大,早就死了。
”
沈二乘氣得臉紅脖子粗,她指着颠倒是非的女人,勃然大怒,“你以為你随口一說就可以抵消掉你們逼死大哥大嫂這事?
”
“我以前以為二哥是理智的,現在看來,你也和大哥一樣,一昧地隻知道嫁禍别人,整件事是三哥做錯了嗎?
如果不是大哥咄咄逼人,我們又何至于走到今天這一步。
”
“我算是聽明白了,你是在警告我,如果我不老老實實地閉嘴,大哥的今天就是我的明天?
你們是不是也想逼死我這個二哥才心滿意足?
”沈二乘指着全程沉默的沈烽霖。
江清檸刻意地往沈烽霖身前挪了挪,将他完全擋在自己身後,她道:“二哥這話偏激了,你如若沒有做傷天害理的事,我們為什麼要為難你?
”
“大哥也沒有做這種混賬事,還不是被你們硬生生逼死了?
”沈二乘已經徹底失去了理智,氣紅了眼,“三弟失憶了,你就是這麼慫恿他對我們一家人趕盡殺絕,對吧。
”
江清檸倒被他逗樂了,“二哥可真會颠倒黑白,從始至終,我們都沒有對不起大哥,他有今天,當真是他咎由自取。
”
“沈烽霖,你就任憑這個女人這般侮辱你的家人?
”沈二乘搖了搖頭,“我還不知道這江清檸這般伶牙俐齒,以前常聽大嫂說,現在看來,果真是有點本事,否則也不會把你堂堂沈三爺哄得團團轉。
”
“我隻是實事求是,我們沒有對不起大哥大嫂。
”江清檸扶着沈烽霖,注意到他面色蒼白,擔憂着,“三哥,你沒事吧。
”
沈烽霖單手捂着額頭,冷汗涔涔往下掉。
江清檸焦急道:“我們先去看看醫生。
”
“夠了,你也别在這裡假惺惺了。
”沈二乘失望地轉過身,“你走吧,你最好自己想清楚等下怎麼去面對母親,這件事是包不住的。
”
沈烽霖扶着牆,聲音有些顫抖,“檸檸說的沒錯,我們沒有對不起大哥。
”
沈二乘噌的回頭,“好,很好,你沈三爺可真是太好了。
”
“整件事,都是他咎由自取。
”沈烽霖說的斬釘截鐵。
沈天浩從電梯裡走出,碰巧就聽見了這麼一句話,他愣愣地望着從前在自己心裡就是一座山的三叔,他尊他敬他,現在看來,就是一個笑話。
沈烽霖道:“他做了多少錯事,我記不得了,可是有人還記着,一樁樁一件件會如實告訴我,想必二哥也心裡清楚,他究竟有沒有做錯。
”
“無論他做了什麼事,那也是你大哥,自小疼你愛你呵護你的大哥。
”
“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我給過大哥機會,是他一意孤行害了自己。
”
沈二乘冷笑一聲,“你沈烽霖還真是偉大啊。
”
“三哥,我們先去休息一下。
”江清檸扶着他,生怕他再摔了。
沈烽霖微不可察般點了點頭,他覺得眼前黑白交替,頭痛欲裂,真的是堅持不住了。
江清檸一回頭就看見了靜止不動的沈天浩,他低着頭,周身上下陰沉一片,讓人有些不好的感覺。
沈天浩聽着腳步聲,風平浪靜的擡起頭,四目相接。
江清檸心裡有一種不祥預感,按照她對沈天浩的了解,這個家夥此時此刻早就暴跳如雷,哪怕和沈二乘一樣對他們破口大罵也是情有可原。
可是,他這般安靜,一聲不吭,着實是讓人不安。
沈天浩滑着輪椅走過來,聲音很輕,他說着:“三叔說的很有道理,我爸走到今天這一步,都是他自找的,怪不得任何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