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0章 戒情
次日,楚安年早早的便等在華可馨教學樓下。
待看見她心不在焉地抱着書走出來時,立刻湊上前,臉上少了往日拒人于千裡之外的高冷,多了一絲讨好。
“你幫我問了嗎?
”
華可馨壓根沒有看到他,也沒有聽見他說的話,直接掠過他往前面走。
楚安年:“……?
?
”
走在華可馨身後的,同寝室的室友輕輕的推了華可馨一下。
“可馨,你在發什麼呆呢?
人家和你說話呢!
”
華可馨慢悠悠回神,轉過身,在才看見楚安年,雙眸一點神采都沒有,淡淡的問了一句:“學長,你找我啊?
”
楚安年:“……?
?
你,你幫我問了陸前輩嗎?
昨天你應該不忙吧?
肯定有時間幫我問得,對不對?
”
提起陸焱白,華可馨這才猛然清醒,想起陸焱白昨天說的話,眼神又一點點暗淡下去。
“我二表哥沒有答應!
他說你沒有達到他收徒的标準!
”
楚安年臉色當即便變了。
臉上的表情差點兒維持不住。
“你是他表妹,你開口,他也不答應麼!
我看得出來,他很疼你。
”
華可馨更難過了!
是啊!
連楚安年都看得出來他很疼自己。
可是為什麼呢?
為什麼又突然不親近了呢?
她昨天晚上想了一個晚上,都沒有想通二表哥為什麼對她的态度轉變那麼大。
“我表哥說,他所有的事情都能答應我,唯獨這件事不能答應我!
他說,他這輩子隻收一個徒弟,那個徒弟必須是精挑細選,獨一無二的!
他說,你努力有餘天分不足,不符合他收徒的标準。
”
她腦子很亂,也忘記了什麼該說,什麼不該說,一股腦兒就把陸焱白的話原封不動的說出來了。
楚安年眼底閃過一抹難堪。
陸焱白是第一個,也是唯一一個說他沒有天分的人。
從小到大,他所有的老師都誇他很有天賦,是一個學音樂的好苗子。
包括現在系裡的前輩,同學們,沒有一個人不誇他的。
唯獨陸焱白,竟然瞧不上他。
華可馨沒有注意到他難看的臉色,繼續說道:“不過,我二表哥說,可以給我們弄到VIP位置!
視野最好的位置!
”
楚安年一點兒也沒有因為她的話而臉色有所緩和。
腦子裡全身那句“努力有餘,天分不足”這八個字。
這八個字,讓他受到了深深的打擊。
楚安年不甘心問:“一點回旋的餘地都沒有嗎?
”
華可馨搖搖頭:“沒有!
我表哥态度非常堅決!
”
楚安年垂于身側的雙手忍不住握成拳頭。
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和理智,才克制住不讓自己的情緒表現在臉上,繼續維持着高冷人設,淡淡道:“既然陸前輩如此堅決,那這件事便算了!
可能是我和他沒有緣分吧!
”
華可馨淡淡道:“不過,表哥說了,他雖然不能收你為徒,但是平時可以指教你!
你如果遇到什麼難題,可以找他。
他看在我的面子上,應該會幫你的。
”
楚安年微微一笑。
“再說吧!
”
說着,話鋒突然一轉:“你還沒有吃午飯吧!
我們一塊兒去吃吧!
”
華可馨沒有心情,也沒有食欲。
“不了!
我們下午沒課,我準備回家了!
你自己去吃吧!
”
說着,便抱着書走了,不再看楚安年一眼。
楚安年沒有再挽留,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的背影消失在視線中,臉上的表情一點點變得猙獰起來。
可惡。
居然失敗了。
原本以為隻要利用華可馨,這件事便一定可以辦到。
沒想到陸焱白居然拒絕了。
不行。
他必須得再想辦法,無論如何他都得留在陸焱白身邊。
華可馨從昨天開始,便一直處于心不在焉的狀态,渾然沒有察覺到楚安年陰冷的視線。
和她走在一塊兒的室友忍不住問:“可馨,你,你不是說你在追楚學長麼?
怎麼對他這麼冷淡?
你這樣怎麼追得到他啊!
”
他們周圍所有人都知道華可馨在追音樂系系草楚安年。
剛開始大夥兒還跟着起哄打賭,她什麼時候可以追到。
可是,這會兒看她的态度,一點兒都不像是要追人的!
華可馨有氣無力道:“已經追到了!
一個多星期前,他們兩個人就在一起了!
”
“什麼?
”
室友驚呼一聲,因為受到的驚吓太大,而半天沒有反應過來。
她愣神的功夫,華可馨已經上了校車離開。
接下來的日子裡,華可馨按部就班,早上去學校,上完課後就回家,偶爾和楚安年去吃個飯,晚上回到家後練兩個小時鋼琴,然後便睡覺。
兩個人已經整整兩個星期沒有聯系。
晚上,華可馨洗完澡後躺在床上,看着手機通訊錄裡陸焱白的手機号,手指在上面猶豫了很久,最終還是沒有點上去。
退出通訊錄後,華可馨又打開兩個人微信聊天框。
距離最後一次聊天,還是薇薇結婚前一天。
從薇薇結婚那天開始一直到現在,兩個人都沒有再聊過天。
她一點點往上面翻看着兩個人的聊天記錄。
越往上面看,眼睛便越酸。
明明之前挺好的。
二表哥每天早上起來都會向她彙報行蹤,還會問她在哪?
每次對她說話都很溫柔,很有耐心。
可是為什麼會突然對她那麼冷淡。
好像他們隻是普通的表兄妹。
好像他以前對她的那些好,那些縱容,不過是她的幻覺。
華可馨手機界面一直停留在兩人的微信聊天框。
纖細的手指在鍵盤上面來來回回好幾次,想輸入信息,卻又退縮回來,如此反複多次,最終都沒打出一個字來。
殊不知,另一面,陸焱白也在看兩個人的聊天記錄。
他沉默的看着聊天框最上面“對方正在輸入……”幾個字,心情很複雜,心髒深處好像被一把銳利的刀狠狠刺了進去,讓他整個人有些喘不上氣。
他們已經兩個星期沒有聯系了。
仿佛有一個很重要的器官在一點點從身體裡剝離,很痛苦。
可是他卻知道,哪怕再痛苦,也必須忍耐下去。
過程雖然很痛苦,但是結局一定是好的。
對!
一定是好的!
再繼續忍忍,時間長了便不會那麼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