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章 危險醞釀
封詩雯很着急,好像急于澄清一個事實,卻又沒人相信的無力感。
“真的,不信你可以問她——看她當年是不是說過這話!
”
封墨言盯着她,神色怔住,但也隻是一瞬,他又堅定下來:“就算她當年說過,我相信也是有原因的。
而我現在隻在乎當下,追究以前的事毫無意義。
”
“哥!
”
“詩雯,你要是還認我這個哥哥,就不要再試圖拆散我跟千千。
即便抛開感情不談,單看在三個孩子的面上,我也會跟她好好走下去。
”
封墨言知道自己錯過一回,也付出沉重的代價了,如今無論如何都不能再犯。
他相信千千,不會再懷疑她分毫。
隻要他們能在一起,她是不是愛着自己都無關緊要。
能朝夕相處,能一家團聚,這份幸福快樂,早已超過了兩個人恩恩愛愛,膩膩歪歪。
當然,若千千不抗拒他的親近,能讓他偶爾享受下膩歪的滋味,那就更是錦上添花了。
到了這個年紀,轟轟烈烈如癡如醉的愛,早已過時。
想到這些,封墨言心裡更踏實了幾分,看向妹妹勸道:“你身體不好,還是好好養身體吧,我這些事情,不要你操心。
”
“哥,你以為你過得不好,我跟爸媽會視若無睹,完全不操心嗎?
”
“你們怎麼知道我過得不好?
”
封詩雯打量着他,“你都弄成現在這副慘狀了,還覺得自己過得很好?
而且你正被人欺騙着,卻完全不知!
你的全副身家都被她忽悠走了,你還……”
“詩雯!
”封墨言打斷妹妹的話,強忍着不悅,再次重申,“那一切都是我自願的,不是她用手段竊取的。
而且,我跟她是一家人,那些财産在誰名下根本就無關緊要。
”
“你跟她是一家人……那我們呢?
我們就不是你的家人了麼……”
封詩雯凄凄涼涼地一笑,沒等兄長回應,又落下眼睫淡淡地說:“也是……我們對你來說,的确算不上親人了,你眼睛好了都不跟我們講一聲,回來後再次住院也沒告訴我們,媽媽生病你不管不問,我都快要死了……你也未曾關心。
”
封墨言原本氣着,連跟妹妹多說句話都不願意,可聽到她最後一句,神色重又凝沉,“你說什麼?
你快要死了?
怎麼回事?
”
想起自己這段時間的确沒有關心過妹妹,封墨言心裡愧疚,語調溫和了幾分:“我記得媽說過,你前幾個月又動過手術,是恢複不好嗎?
”
封詩雯本想據實已告,可話到嘴邊不知想起什麼,臨時念頭一轉:“我的身體不就是那樣,修修補補,也不過是拖延時日,也許哪天睡着就醒不來了,可不就是快要死了……”
原來是這樣。
封墨言松了口氣,安慰道:“不要胡思亂想。
當年醫生不也說你活不過二十歲?
你看這都過去好幾年了,你依然好好的,要相信醫生和醫學。
”
呵……
封詩雯在心裡冷笑着,對這個兄長失望透頂。
小時候,他對自己是多麼疼愛,多麼寵溺啊,可如今,他連關心的話都這麼敷衍随意。
他的眼裡、心裡,都隻有楊千語和他們的孩子。
她終于明白,這個大哥,早就不屬于自己了。
隻有她留存着那些美好的回憶,眷戀着兄妹之情。
封墨言見她臉色哀戚,突然不說話了,盯着她看了看,到底是于心不忍,又關心問道:“你來我這兒,爸媽知道嗎?
你現在是住院還是去療養院調理,還是回家住着?
”
“我明天出院,回家。
”生命最後的日子,她不想留在醫院浪費時光了。
她這匆忙短暫的一生,最多的時間都是在醫院。
“那媽的身體怎麼樣了?
”
“你若關心,怎麼不打電話問問?
”
封墨言臉色沉着了些,語調也透着無奈,“我一打電話,媽就說那些老生常談的話題……”最後鬧得不歡而散。
索性,他便不打了,也省得惹母親生氣。
“媽是為你好。
她跟爸爸這輩子也很辛苦,生了我這樣一個女兒,擔驚受怕了二十多年。
原本以為你是他們的驕傲,可誰知你為了個女人與他們反目。
站在爸媽的角度,他們才是最痛苦最傷心也最悲慘的人。
”
這話,封墨言隻認同一半。
“其實,他們也可以晚年幸福,頤養天年,兒孫繞膝,是他們自己想不開。
詩雯,你跟媽關系親近些,你多勸勸她,權衡利弊享受當下——我們家本可以不鬧成這樣的。
”
封詩雯擡了擡眼眸,看向兄長,忍不住冷笑。
她來,本意是想最後勸他與那個女人撇清關系,快刀斬亂麻。
可現在竟然是他讓自己去勸勸母親,放下對那個女人的成見,接納她?
她笑過之後,又搖了搖頭,恍惚呢喃道:“哥……你也許是個好父親,以後也會是個好丈夫,但你絕對不是一個好兒子。
你以後肯定要後悔的。
”
留下這話,封詩雯示意阿姨過來推輪椅,轉身離去。
目送着妹妹的背影,封墨言臉色冷峻深沉。
那最後一句話,他總覺得别有深意。
然而是什麼深意,一時又琢磨不出。
封詩雯前腳離去,後腳病房門又被推開,是宮北澤來了。
“墨言,你又欺負你妹妹了?
我跟她打招呼她都沒理。
”宮北澤回來後忙了幾天,今兒終于得空,來醫院看看好友。
封墨言回過神來,交代道:“你這幾天,有空幫我去查一下詩雯的身體狀況。
”
宮北澤吃驚,“什麼意思?
你關心她就直接當面問啊。
”
“她說得模棱兩可。
”
“好吧,我回頭查查。
”宮少落座後,盯着他打量了下,忽而八卦地問,“你跟千語……這兩天還好吧?
”
“什麼意思?
”
“就是……有沒有吵架啊,或是冷戰鬧别扭啊……”
封墨言跟他可謂是同穿一條褲子長大的發小,了解甚深。
見他話中有話,不像是八卦而已,封墨言微微皺眉,語調嚴肅了些:“你有話直說,别繞彎子。
”
“噢,那沒什麼了……”宮北澤突然笑了笑,岔開話題,“你恢複的怎麼樣了?
醫生有說什麼時候出院嗎?
”
他太反常了,封墨言更堅信他知道什麼且隐瞞着,臉色又冷幾度:“你是故意欺負我動不了?
拿你沒辦法是不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