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9章 渣男不渣
貝蒂盛裝打扮,看着微信上昨晚淩晨四點多,宮北澤發來的餐廳定位,早早出了門。
在電梯裡,她忍不住對着鏡面整理了下自己的長發,又撥了撥裙擺。
這好像還是他們從相戀到分手以來,第一次這麼正式隆重的約會,心裡傷感不舍的同時,又汩汩冒出幾絲幸福的甜蜜。
順着定位找到那家餐廳,原來是他們去過幾次的私房菜館。
她很喜歡這家餐廳。
從這裡開始,也從這裡結束,一切還算圓滿。
私房菜的老闆對她有印象,熱情地引她入座,“貝蒂小姐你好,宮先生已經訂好了位置,您跟我來。
”
他們在雅緻幽靜的花園裡左右穿梭,最後入了他們每次來吃飯時的老位置。
“您是要現在點餐呢,還是等宮先生來了再點?
”
她笑着說:“等他來吧。
”
“好的,那我先給您上些茶點。
”
老闆很快送了兩盤精緻的茶點過來,又教她如何燒水泡茶,她一學就會,便怡然自得地獨自品茗。
看了看時間,已經十一點半。
他那麼忙,遲到會兒也是正常的,她耐心地繼續等。
然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她坐到十二點,也不見那人出現。
甚至,連個電話或微信消息都沒有。
她開始不安,擔心宮北澤那邊是不是出了事,或者是他太忙完全忘了這事?
握着手機,她猶豫了會兒,還是主動打過去。
可那邊一直響,卻無人接聽,直到最後挂斷。
她心裡越來越慌,馬上再次撥打。
這一次,總算有了回應。
電話接通的一瞬,她心跳飛快,急聲問:“宮北澤你怎麼還沒來?
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
話音落定,彼端傳來一道女聲,徐徐緩緩地問:“來什麼?
他跟我在一起,怎麼去你那兒?
你們都分手了,你還對他糾纏不休呀……”
聽到女聲的一瞬,貝蒂腦子裡一嗡。
大腦空白了兩三秒,她才從那種眩暈中緩過神來,辨聽出這道聲音是誰。
宮北澤的那個“白月光”,蔣甜韻。
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宮北澤呢?
你讓他接電話!
”
“他在洗澡,沒空理你,你别再來糾纏!
”
蔣甜韻得意地說完,利落地挂了電話。
貝蒂的世界完全亂了。
怎麼會這樣?
昨晚他們聊得那麼融洽,是他主動邀約,要為她“踐行”。
怎麼會又跟蔣甜韻在一起了?
而且大白天的,洗什麼澡?
他們在做什麼?
帶着滿腦子疑惑,她突然起身。
“嘩啦—咚!
”
動作太急,撞到桌子,酒精爐上的茶壺應聲落地,滾燙的茶水四下濺開,她的腿瞬間劇痛!
然而,無暇多顧。
她像是失去痛覺神經一般,轉身飛奔離開。
剛沖出餐廳,迎面一道巨大的身影攔住了去路。
是唐納德。
“小姐,你——”
“唐納德!
你不要攔我,我現在有很重要的事!
”
貝蒂以為唐納德是奉了母親的命令來抓自己回去的,在對方開口把話說完前,急匆匆嚴肅地打斷。
唐納德沒有抓她,隻是問:“小姐,您是不是在等那個男人?
他不會來的。
”
“為什麼?
你怎麼知道?
”貝蒂突然停下腳步回頭,盯着高大魁梧的男人,臉色淩厲,“是不是母親對他下手了!
”
“沒有,您看看這個……”唐納德将手機伸過來。
貝蒂落下視線,看着屏幕上的八卦新聞,那個男人的背影很熟悉,是宮北澤,連衣服都還是這幾天在醫院穿的那套。
而挽着他手臂的女人,看起來也不陌生。
結合剛才接電話的那個聲音,無疑就是蔣甜韻。
他倆真的……
“貝蒂小姐,夫人說的沒錯,這個男人根本不值得您喜歡,你們才分手幾天,他就又……”
“不可能!
”沒等唐納德把話說完,貝蒂急聲打斷。
“他不是這種人,他不喜歡那個女人,他喜歡的人是我……就算我們分手了,他也不會那麼快就跟别人去……去酒店……他肯定又被人下藥了,一定是那個女人趁他不注意,給他下藥了!
他上當了!
”
貝蒂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裡,自言自語,臉色淩亂。
突然,她擡頭看向唐納德,一把抓住他:“你是不是知道他在哪兒?
快!
帶我去找他!
我不能讓他中了那個女人的圈套!
”
唐納德還想着如何引導她去酒店當場“捉奸”,沒想到她就提出這要求……
可,他還不能表現的太明顯。
“貝蒂小姐……夫人說,讓我找到您馬上帶您回去,我們今天下午的航班就要回——”
“快點!
帶我去!
否則我死也不會上飛機!
”她一聲咆哮,已然失了方寸。
唐納德這才一副不得已的神色,帶着她上車,直奔酒店。
一路上,她焦慮難安,認定了宮北澤是被那個女人算計,畢竟,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上回,她不是借着吃飯的機會,錄下視頻發在網上,引發全民關注嗎?
肯定是沒有達到目的,所以這次她用了更下賤的招數。
她不停地給宮北澤打電話,不停地打,可始終無人接通。
————
酒店房間裡,宮北澤看着桌上不斷震動的手機,目光深沉似海。
蔣甜韻從浴室出來,穿着性感暴露的睡衣,裸露在外的肌膚,點點紅斑,若不仔細去看,跟吻痕無異。
她看着靜如雕像的男人,猶豫了會兒,鼓足勇氣走上前。
“阿澤……其實,就算假戲真做,我也不會怪你的,我還年輕,保養得也好,不比那洋妞差……”她站在男人身旁,說話溫柔婉轉,盡情釋放着知性女人的魅力。
可宮北澤連眼眸都不擡一下,薄唇輕啟,譏諷地道:“你把自己當雞?
”
“……”蔣甜韻臉色一僵,“阿澤!
你别太過分!
”
“我就是這麼過分,你若是不想配合,現在走還來得及。
”他起身,走向床頭櫃,拆開一個小盒子,撕開鋁箔包裝。
蔣甜韻看着他揭開一盒酸奶,眼眸露出震驚不敢置信的神色,同時又感到深深地侮辱。
她這樣的條件,即便離過婚,也不知有多少男人垂涎三尺。
可她主動表示自己願意,這個男人都不屑一顧,甚至要用這麼幼稚可笑的方式,去僞裝事後現場。
她蔣甜韻……有這麼不堪?
宮北澤剛把東西挂上垃圾桶,房間門突然被猛力敲擊。
“宮北澤,宮北澤!
”貝蒂的聲音傳來,比他想象的更快。
男人轉身,看向衣衫不整的蔣甜韻,用眼神示意她去床上。
蔣甜韻心裡恨得牙癢癢,烈焰紅唇邪魅一勾,沒有走向床榻,而是走到男人面前。
宮北澤皺眉,“你想幹什麼?
”
下一秒,女人踮腳吻上來。
他臉色大駭,連忙閃躲,可還是被她親到臉側。
宮北澤心裡直犯惡心,正要擡手擦掉,女人提醒:“這樣不是更逼真嗎?
”
他動作一頓,擡起的手臂又落下。
門闆還在繼續敲擊,他心裡陷入兩難境地。
門一打開,迎接他的就将是兩人間痛徹心扉的決裂。
他一步一步走過去,手放上門把,沉沉一閉眼,開門。
“宮北澤!
宮——”貝蒂正用力拍門,不妨門闆突然拉開,她撲了空,一拳拍在男人胸膛。
兩人視線對上,貝蒂眼眸圓瞪,啞口無言。
宮北澤浴袍大敞,胸膛上還有幾條指甲印,英俊的臉龐滿是意外和不屑:“你怎麼來了?
”
貝蒂依然沉默,但眼眸定定地,從他臉上緩緩下滑……
“你……那個女人——”
“阿澤,誰來了?
煩不煩啊……也不看看時間,真讨厭!
”貝蒂還沒組織好語言,房間裡傳來一道妖娆的聲音。
兩人都猝然清醒。
頓時,貝蒂說話也利索了:“宮北澤,你是不是被這個女人騙了?
她是不是給你下藥了?
你們……”
“我們好着呢……剛剛,阿澤還在狠狠地……愛我呢。
”蔣甜韻不知何時走上前來,手臂親昵地挽着男人,媚眼如絲,癡癡地望着男人側臉。
貝蒂看了她一眼。
“你還真是不要臉,剛才都在電話裡跟你說了,别再對阿澤糾纏不休,沒想到……你還找到這裡來了。
”蔣甜韻輕蔑地挑釁着,說話毫不留情。
她衣着性感,神态慵懶,脖頸跟胸前都滿布吻痕,看樣子……還真是被男人狠狠地愛過。
心口猝然一痛,貝蒂瞬間落下淚來,腿上被開水燙到的地方,好像現在才傳來痛感,讓她身形一軟,差點跌坐在地。
宮北澤看不得她這副模樣,冷漠地轉身進屋,“你來找我幹什麼?
不是說今天要走麼?
”
貝蒂靠着牆,努力鎮定情緒。
淚眼朦胧中,她看到男人走進去,坐在沙發椅前,抽出一支煙點燃。
這……
這還是她認識的那個宮北澤嗎?
蔣甜韻看着貝蒂狼狽的模樣,吸了口氣,矯揉造作地歎道:“真是可憐……要不要進來坐坐?
”
貝蒂不理會她,等雙腿重新恢複力氣,一步一步朝屋裡挪去:“宮北澤,你确定……你現在是清醒的?
”
她還不死心,想着男人是被下了圈套,神智模糊。
宮北澤吐出煙圈,眉眼間清清冷冷:“你覺得我現在不清醒?
”
他皺着眉,注意到女人走進來時,一條腿有點瘸。
該死,她的腿怎麼了?
“那你不記得,你昨晚約了我……你說我們一起吃午餐,就當是為我送行?
”
“噢……”他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抱歉,我給忘了!
”
蔣甜韻走上前,看向貝蒂嘲諷:“我說你真夠臉皮厚的,男人都這樣對你了,你還緊抓着不放,我要是你,早就掉頭走了!
”
“滾!
我沒跟你說話!
”貝蒂血紅着眼眸,突然一聲低吼,神色猙獰兇狠。
蔣甜韻吓了一跳,還沒等她同樣還擊回去,卻聽沙發椅上坐着的男人開口:“貝蒂小姐,她現在是我女朋友了,請你對她尊重點。
我不喜歡自己的女人被人大呼小叫。
”
“女朋友”三個字深深地刺痛着貝蒂的心,壓得她無法呼吸,手指不自覺地攥緊,掌心傳來的痛感把她的理智拉回。
她深呼吸,依然不敢相信這一幕,上前去拉男人的手。
“宮北澤……你是不是受到什麼威脅?
你告訴我,好不好?
我可以幫你的。
你說過你喜歡的人是我,你不喜歡她,從來沒喜歡過,頂多就是不甘心……”
男人皺眉,用力地甩開她的手,力度之大,讓她踉跄了幾步,一腳踢到身後的垃圾桶。
垃圾桶撞翻,那原本挂在桶邊的東西攤在地上,裡面惡心的一片清晰可見。
貝蒂起身,視線不經意瞥到那玩意,頓時呆若木雞,緊緊盯着那裡。
宮北澤将這一切看在眼裡,手掌在女人看不到的地方,緊握成拳。
“算了……反正你要走了,我也不妨告訴你實話。
”
“我從來沒有愛過的人——是你,你一直糾纏我,硬要賴在我家不走,我每天下班回去看到你就煩,你還低聲下氣地貼上來,我就沒見過比你更廉價的女人!
”
“反正是主動送上門的,而且你都倒貼成那樣了,好像我不收還對不起你了,既然這樣……那我就勉為其難跟你玩玩,你不知道男人最看不起你這種主動送上門的嗎?
”
貝蒂原本還盯着地上的污穢物,等聽到這話,她倏然回頭,臉色僵硬地看向宮北澤。
“你……你在說什麼?
”她恍惚地問出一句。
宮北澤起身走向她,一字一句清楚地道:“我說,我從沒愛過你,是你一直對我糾纏不放。
”
“不是的……你之前不是這麼說的!
”貝蒂不斷地搖頭,心碎成片。
他淡淡譏诮地笑了笑,繼續言不由衷地道:“男人的甜言蜜語,你也信?
這麼多年,我心裡愛着的人從來沒有變過。
你難道沒發現,我答應跟你在一起的時間,正好是蔣甜韻回國前後?
我愛她,卻也恨她,我想利用你氣氣她,讓她後悔。
果然,這招還是很有用的,我越跟你親近,她就越吃醋。
說起來,還真是要謝謝你,要不是你,阿韻也沒那麼快看清自己的心,更不會主動來道歉,求複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