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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9章 未見光明

戰少的學霸小狂妻 江小隐 5227 2024-10-28 15:19

  戰深眼睜睜看着戰爵死在眼前,挺拔的身體僵着,周身籠罩着濃濃的沉痛。

  蘇俏也在旁邊,清冷的神色看不出什麼情緒,卻又像有太多情緒。

  這幾天的相處,她發現了許多戰爵的苦衷,是應該可以改變的性格。

  之前看戰深和戰爵的相處,還以為今天離開這裡後,一切都能好轉。

  可……

  她算好了溶洞倒塌的時間,卻忽略了木國人的奸詐,沒想到他們會直接炸出口。

  意外總是比明天來得更快……

  這時,戰七帶着薄書淑、戰老父親、林冉、葉然辰、墨雲霆等人趕了過來。

  他們身後還跟着許多支援的特工。

  戰老夫人走在最前面,看到躺在地上的戰爵,瞬間松了口氣:

  “太好了,吓死我了。
我還以為出事的是小深,還好是他,還好是這個狼心狗肺的人!

  趕來的所有人、除了林冉,全都松了口氣。

  戰深和蘇俏安好無恙,就連二十個特戰人員也還活着,一個不少。

  這是最好的結果。

  這些人但凡其中一個出事,都會有至親痛不欲生,甚至會毀了一個家。

  而死的人是戰爵,沒有任何人為他難過,更沒有任何人不舍,也沒有太大的影響。

  隻有林冉過來看到那一幕時,身體瞬間癱軟地坐在地上,滿目的不可置信、痛楚驚詫。

  在她心裡,戰爵始終高高在上、不可一世,驕傲強大得難以靠近。

  可這樣的人,怎麼會死了……怎麼會這麼輕易就死了……

  哪怕從遠處看到有人倒下去時,她已經有了直覺,可此刻還是難以接受,雙眼控制不住地發紅,肩膀也在顫抖着。

  戰老夫人感覺到凝固的氣氛,皺眉說:

  “你們快起來啊,他惡貫滿盈,是罪有應得,死有餘辜……”

  “夠了。

  蘇俏打斷她的話,緩緩從地面站了起來。

  一身黑色的睡衣染了鮮血和潮濕的泥土,宛若剛才戰場爬出來的人。

  她凝視着戰老夫人說:“直到現在,老夫人看着自己的孫子死去,也沒有任何感慨和想法嗎?

  戰老夫人眉心皺了皺,“我能有什麼想法?
他并不是我的孫子,我才沒有這樣的孫子。

  說完後意識到自己的口吻太過嚴厲,她解釋說:

  “小俏你别怪我狠心,你不知道他的父母做了多少事,不知道他從小給戰家惹了多少麻煩……”

  “您口中所謂的麻煩,就是他奶奶是特殊的身份,父母被槍斃嗎?
”蘇俏問。

  戰老夫人身體僵了僵,她怎麼會知道這些……

  蘇俏看着她的眼睛說:“生來爺爺奶奶有錯、父母有錯,可哪怕全家有錯,那時候的他也是個孩子,能有何錯?

  而你想過他的父母和他為什麼都變成你口中的惡魔嗎?

  蘇俏頓了下,接着說:

  “因為他們在戰家備受欺淩偏待,他們想用自己的能力赢戰家。

  可戰家早已經是無法撼動的強大,隻有些歪門邪道的手段才能超越。

  這就是她和戰爵的不同之處。

  她生在貧困家庭,經曆了再多,但她改變人生的方法,隻需要努力賺錢、努力強大即可。

  可戰爵不同。

  戰爵生在偌大的戰家,生來環境裡的人全錦衣華服,鐘鳴鼎食。

  這意味着他做普通的努力,可能追趕不上戰家的十之一二。

  甚至努力了,換來的也會是别人的一句話:“就這成就啊,比起戰家還是差了點。

  所以想要走出戰家巨大陰影的籠罩,恐怕隻能無所不用其極。

  當然、戰爵也有錯,這興許是戰爵最好的結局。

  可……

  蘇俏還是忍不住直視戰老夫人說:“倘若當年你們一視同仁,加以正确的引導,結局興許不會是這樣,很多事情也不會發生。

  “可娶個紅燈區的女子,本就是被人诟病的啊,犯罪到槍斃,是誰也會看不起啊……”戰老夫人嘟哝嘀咕。

  蘇俏所有的話忽然卡在喉嚨裡,沒有繼續說下去的欲望。

  她忽然意識到,時代的偏見、老人的思想,是條無法跨越的鴻溝……

  和戰老夫人讨論這個話題,無異于與夏蟲言冰、對牛彈琴。

  她有些疲憊地對救援的人說:

  “把人擡出來吧。

  救援的人帶了工具上前,勸說道:

  “戰教授節哀,死者為大,還是盡快……”

  可戰深坐在那裡,高大的身姿一動不動,毫無反應。

  戰七也沒看到自己哥這副模樣,他上前安慰:

  “哥,先讓他們把人救出來吧……”

  戰深還是僵硬在那裡,恍若聽不見任何聲音,立體矜貴的面容深沉到凝重。

  戰七隻能将目光落在蘇俏身上,擔憂無比。

  戰深為了救蘇俏,幾乎五天五夜沒有合眼,現在又經受這麼大的事……

  萬一身體扛不住了怎麼辦……

  蘇俏站在一旁,也不知道該怎麼勸他。

  僵站了好久好久,她才斂了斂眸,喊:

  “戰深……”

  兩個字,帶着往日裡沒有的沉重,聲音也有些低沙。

  原本毫無反應的戰深,在聽到蘇俏的聲音時,總算有了些反應。

  他深深看了戰爵一眼,才從地上站起身,走到蘇俏跟前。

  那滿是血痕的大手擡起,揉了揉蘇俏的頭說:

  “小俏,乖,老公今天可能會有些累,照顧不了你,先讓人送你回去休息,好嗎?

  明明疲憊無比,可他聲音還極盡溫柔、體貼。

  蘇俏卻迎上他的目光:“老公,我陪你,我在。

  清麗的聲音帶着穩重、冷靜。

  往日裡都是戰深給她撐起一片天,這一次,換她。

  戰深看着她堅定帶着安撫的眸子,沒有拒絕,也沒有力氣拒絕。

  就那麼站在那裡,背對着石門。

  龍魂團的人也十分聰明,他們快速上前用工具把石門往上撬、擡,又盡力去挖掘地面,争取出最大的空間。

  過了約莫半個小時,才總算将戰爵從裡面拉出來。

  那襯衫已經全是血,空氣裡充斥着濃烈的血腥味。

  肩骨多處被壓得粉碎,血肉模糊。

  往日裡深沉謀算、運籌帷幄的他,此刻卻靜靜躺在擔架上,沒有絲毫動靜和反應。

  清晨九點了,這邊正是東邊,太陽高高地挂在天幕,陽光從樹梢間灑落而下,如萬縷金絲落在他身上,可他毫無生息。

  世間再無戰爵。

  戰爵,也未見光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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