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6章 江肆總算願意說了
江肆也不知道抱着蘇俏走了多遠,他記憶力極好,沿着來時的路往外走,一心想盡快出去。
隻可惜林子裡光線很差,夕陽落山後,林子已經開始泛黑。
為了不摔着蘇俏,他必須得踩好每一塊腳下的石頭、泥土,确定不會出意外時,才敢行進。
以至于本來一個半小時就能走出去的山路,現在走了兩個小時,還沒看到任何出口。
抱了蘇俏整整兩個小時,他雙手臂的肌肉已經火辣辣的酸痛,如同會斷裂開。
而且天黑了,完全一片漆黑,看不見前進的路。
江肆實在沒有辦法,隻能找了處樹木稀疏的地方,就地坐下。
上方的樹杈好巧不巧地錯開,形成一片空曠。
月光從上空灑落下來,有淺淺的冷白光線。
他正準備對蘇俏說話,卻發現蘇俏沒什麼動靜。
低頭間,才發現蘇俏不知不覺睡了過去,但粉紅的唇十分幹燥。
這不正常。
江肆意識到什麼,伸手觸摸她的額頭,手瞬間一緊。
她發高燒了。
不是普通的高燒,是傷口引起的高燒。
捆綁她的鐵鍊上鐵鏽太多,即便蘇俏盡力地清理處理過傷口,但很多細菌已經造成了感染。
再這麼下去,她會得破傷風,一旦病情發作,她會全身痙攣、痛苦至極。
本來現在必須得用酒精消毒,并且打破傷風針。
可現在天色一片漆黑,看不見路,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走出去。
江肆眸底騰起擔憂,環顧四周一番後,他找到了根幹枯的木棒,找了些枝杈,就地生火。
枯木枝燃燒,将木棒引燃。
他舉着木棒,在周圍五十米内的地方找尋。
很快,他找到了幾味草藥,快速回到蘇俏身邊。
蘇俏已經昏睡得渾渾噩噩,臉色也燒得發紅。
江肆将其中一味消毒的草藥搗碎出汁,将汁液一點一點塗抹到她的傷口上。
從手臂側邊、到大腿小腿側邊。
蘇俏被痛得皺眉,緩緩睜開了眼睛。
就見火光映照下,江肆正神情專注地為她處理傷口。
她擰了擰眉,“我怎麼了……”
“傷口感染導緻發燒,别說話,靜躺休息。
”
江肆單腿跪地地蹲在她身側,繼續為她處理。
蘇俏渾渾噩噩地環顧了眼四周,還在林子裡。
照江肆的說法,這片林子裡有野獸,今晚會十分威脅。
她艱難地坐起身道:“我們繼續走吧,必須得盡快走出去。
”
“可以,但前提是你所有的傷口處理好。
”
江肆面無表情,有些嚴肅。
這是他找的草藥,足以延緩她傷口的感染和病情發作。
不過腿上和手臂上的傷口處理好後,他的大手頓了頓。
蘇俏還有一處傷口,在鎖骨下。
當時她使勁兒地掙紮,由于作用力,胸骨處也被磨破。
那種部位,能怎麼給她上藥……
蘇俏察覺到他的為難,也了解他性格的固執。
如果傷口不處理好,他不會帶她離開。
她艱難地伸手道:“把藥給我,我自己處理。
”
雖然全身難受,四肢發軟,但疼痛令她清醒了不少,上藥還是沒問題。
江肆看了眼她的狀态,把藥遞給她,随後背過身去坐在地面,背對着她。
蘇俏也轉過身背對他,用大葉子裡的藥汁往鎖骨下的傷口抹。
藥物的刺激疼得她“神清氣爽”。
如果一直保持這種疼痛,她感覺她能狂奔幾公裡。
她索性對江肆說:“準備拐杖吧,我試試自己加快步伐地走。
”
江肆在倒騰另外幾株草藥,也是最原始的方法倒騰出汁。
他反手遞給蘇俏:“再把這些藥汁塗抹上去,我去周圍找找看。
”
“好。
”蘇俏接過。
為了節約時間快速離開這裡,她手上的動作極快,絲毫不像是個生病發高燒的人。
剛把所有的傷口處理完畢,忽然——
“啊!
”
一陣悶哼的慘叫聲傳來。
這聲音是江肆的!
蘇俏瞬間皺眉,心跳到了嗓子眼。
難道江肆出什麼事了?
她快速起身,拖着沉重的身體一步一步挪過去。
就見江肆在不遠處,正蹲在地上做着什麼。
隔得太遠,她看不清,隻能問:
“江肆,你怎麼了?
”
“沒事,踩到條蛇而已。
”
江肆的聲音已經恢複了平靜。
可在蘇俏看不見的方位,他正在用力掰開腳上的夾子。
那是一個鋒利的野獸夾子,死死夾在他的腳背上。
鞋子被夾壞,鮮血直流,傷口深可見骨。
江肆察覺到蘇俏過來了,他冷聲提醒:
“别過來,蛇會吓到你。
”
蘇俏擰眉,是踩到蛇了麼?
她怎麼感覺并不是……
她一步一步挪過去。
而江肆咬着牙用盡全力地掰扯,花了好一番功夫,他才總算把夾子掰開。
夾子是全新的,在夜色裡還閃爍着寒光。
他隻是掃了一眼,便将夾子往草叢裡一塞。
那一刻,蘇俏好巧不巧走了過來。
江肆主動起身走過去,保持着腳的平衡,擰眉問:
“怎麼過來了?
不是讓你好好休息?
”
“我看看你,你真沒事?
”
蘇俏問話間,目光在他身上上下流轉。
借着微弱的火光,她隻能看個大概。
江肆的身上多處被荊棘劃破,有不少血痕,黑色休閑褲更是褴褛不堪。
不過他的那雙腳隐匿在草叢中,并看不出什麼問題。
江肆道:“我若有事,不用你開口,我會主動讓你負責,負責終身。
”
話語略帶調侃。
說完後,他邁步往回走。
步伐格外正常,看不出絲毫異樣。
蘇俏原本心裡懷疑,此刻不由得放松下來。
江肆把火滅了,森林裡又陷入了一片黑暗。
他對蘇俏道:“過來坐着休息,明天天亮了再出去。
”
“嗯?
不是說今晚在林子裡會很危險?
”蘇俏不解。
江肆眸色深邃下來。
剛才那個夾子,顯然是剛剛不久才被人放置。
這林子裡有人。
倘若再繼續前進,黑暗中不知道還會踩到什麼。
而且敵在暗,局勢不容樂觀,他們必須得保存好體力。
這些話他并未說,隻是對蘇俏道:
“我有些累,想休息會兒。
你不是想知道我得了什麼癌症?
今晚有空,可以和你聊聊。
”
蘇俏眉心一緊,他總算願意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