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把自己抵押給陸景墨
聽着葉朝明無奈而絕望的忏悔,葉佳禾知道,自己終究沒有辦法拒絕,也不能看着葉家自生自滅。
盡管葉朝明沒有說明白,她也知道,自己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她安慰道:“爸,您别着急,我……我去求他。
”
除此之外,她别無法他。
那麼多資金缺口,她不可能去找夏靈借,夏靈也根本就拿不出這麼多錢來。
唯一能幫她的人,隻有陸景墨。
縱然萬般不願,前面哪怕是刀山火海,她也沒有退路。
隻是想到腹中的孩子,她還是覺得對不住這個小生命。
他的爸爸已經有了别的孩子,她始終無法給他一個家。
……
翌日,葉佳禾特意請了一天假,去了陸老爺子的病房。
她本想直接去陸氏找他,可又覺得他現在那麼讨厭她,也未必肯見她。
還不如去陸老爺子那裡,還能順便陪陪老爺子。
陸景墨直到傍晚才從公司回來,見到她,男人眸光冷淡,似乎将她當做了空氣。
陸老爺子不滿的指責道:“你瞪什麼瞪!
佳禾是來看我的,你要是有意見,你就給我滾出去!
”
陸景墨算是看好了,葉佳禾現在把老爺子吃的那是死死的。
他不禁又想起昨日管家的那番話。
隻要拿下了葉佳禾,老爺子給他設置的障礙就迎刃而解了。
畢竟今天陸景棋已經從非洲回來了,不僅如此,陸振鵬甚至還幫他聯系了幾個陸氏的高層。
雖然那幾個高層聯合起來,也成不可什麼氣候,但多少對陸景墨還是有點威脅性的。
現在這樣的關鍵時候,他不能輸!
可是葉佳禾利用老爺子打壓汪柔,脅迫他,他實在無法說服自己和從前一樣對她。
陸景墨索性離開了病房,去樓梯口抽了支煙,眼不見心不煩。
沒過多久,一隻白淨的小手突然将他指尖的煙奪了過來。
陸景墨這才發現,葉佳禾不知什麼時候到了他身邊。
他蹙眉道:“把煙還給我。
”
葉佳禾卻将那抽了一半的煙扔進了垃圾桶。
陸景墨壓着火道:“葉佳禾,我已經不跟你計較了,你還偏偏來惹我。
你是不是覺得離了婚,我就不敢動你了!
”
葉佳禾忍下心中的委屈,心平氣和的說:“我們能好好談談嗎?
”
“你又想怎麼狡辯?
”
陸景墨眯了眯眼,冷冷看着她。
葉佳禾一字一句的道:“我沒有跟爺爺告狀,也從沒有想過害汪柔和她的孩子,無論你信不信,我都沒有做過。
今天我來,是有件事想求你幫忙。
”
陸景墨倒是來了興趣,深邃的眸光不知在思索些什麼,昂了昂下巴,示意她繼續說下去。
葉佳禾不敢正視他的目光,垂眸小聲道:“我爸爸的公司資金出現了很大的缺口,你……你可以不可以幫幫他?
”
她說完之後,隻覺得無地自容,臉都發燙。
陸景墨冷笑了聲,道:“要錢的時候,知道來找我了?
不是已經勾搭上了老師嗎?
怎麼不去找靳南平?
”
葉佳禾握了握拳頭,卻不敢分辨一句。
她知道,現在的自己到底有多卑微,求人的時候,總得放低姿态的。
她悶悶的開口道:“這種時候,我隻能想到你,也隻有你能幫我。
”
陸景墨眉頭皺得更深了,原來,隻有這樣的時候,她才會想到他?
而其他時候,她估計已經在靳南平那裡樂不思蜀了吧?
想到這兒,陸景墨終于下定了決心。
也許管家說的對。
都到了這種千鈞一發的時候,陸氏日後誰說了算?
就看這最後一博了。
何必在乎一個女人呢?
陸景墨深沉的目光落在她臉上,伸手擡起她的下颌,道:“既然你想讓我幫你,倒不如你也幫我一下?
”
葉佳禾疑惑的望着他,道:“什麼意思?
”
陸景墨淡淡地說:“我們的事,一直都是爺爺的心病。
爺爺臨終前,我想讓他看到我們和好如初,他也能放心的離開這個世界。
”
葉佳禾還以為是什麼過分的要求?
可陸景墨說完之後,她一點都不覺得過分。
因為,她也不想陸老爺子帶着遺憾走。
當即,她就答應了。
而陸景墨始終都沒有再說話,隻是那眸光卻複雜極了。
葉佳禾,我本不想利用你,是你自己願意跳進這個局的。
“那……你什麼時候能把錢借給我?
”
葉佳禾小心翼翼地說:“我爸爸說,如果再補不上這個窟窿,法院會把葉家查封的。
”
陸景墨見她如此焦急的樣子,不禁怒從中來。
又是為了葉朝明!
當初,這女人就是為了葉朝明而執意與他離婚。
現在,又為了葉朝明來求他。
所以他的存在,隻是她盡孝心的籌碼嗎?
陸景墨突然不想這麼輕易的答應她了。
于是,他問:“需要多少錢?
”
葉佳禾小聲說:“兩千萬。
”
陸景墨薄唇勾出一絲戲谑的弧度,存心為難道:“你們葉家能抵押的東西看樣子都抵押給銀行了,那我把這筆錢借給你爸,你們葉家還能拿什麼抵押?
”
葉佳禾沒有明白他的意思,為難的思考着該用什麼作為抵押去借這筆錢。
陸景墨早已沒了耐心,直截了當地說:“不如,把你自己抵押給我,嗯?
什麼時候還上了這筆錢,什麼時候我給你自由。
”
葉佳禾的心髒猛地一緊,驚慌和驚訝毫無掩飾的從眸中透了出來。
她下意識的搖了搖頭,道:“不行,我……我不能做這種事。
”
雖然陸景墨沒有明說,但她不是傻子,她不能做他見不得光的情人。
陸景墨目光越發冷冽,沉聲道:“把你自己考慮清楚!
好好想想,你們葉氏還能撐多久。
”
說完,他徑直朝前走去。
葉佳禾猛然回過神兒來,沖着他的背影道:“我答應你!
”
陸景墨停住腳步,這樣的答案其實是在意料之中。
可他不知道,當葉佳禾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早已卸下了她的所有尊嚴和驕傲。
望着小女人可憐又無辜的臉龐。
他一步步走近,伸手撫了撫她的臉頰,聲音邪魅:“那記得以後,在我身邊要乖一點。
”
葉佳禾咬着唇,卑微的點了點頭。
陸景墨想到靳南平,不悅地說:“既然已經決定留在我身邊,那今晚就搬回别墅。
我想要你的時候,也方便,嗯?
”
葉佳禾突然就想到了腹中的小生命。
醫生說過,前三個月非常重要,一定要禁止房事。
她猛地一驚,連忙道:“我今晚要值班。
”
陸景墨風眸微眯,随即,冷冷笑了笑,道:“可以,我不急。
等你什麼時候想好了,再回别墅吧,反正,你們葉家的命運,全都掌握在你的手裡。
”
他說完,轉身回到病房。
望着他涼薄的背影,葉佳禾知道,自己跟他,再也回不去了。
她終究沒有辦法再和以前一樣,将他視為丈夫,付出一切的熱忱,隻想得到他的心。
現在,她才發現,陸景墨根本就是沒有心的。
又或者,他的心,根本就不在她這裡。
晚上,葉佳禾去了科室值班。
可靳南平今晚卻沒有來,而是請了另一個醫生替他。
葉佳禾有些奇怪的問:“靳教授呢?
”
平日裡,靳南平隻會提前,從不會遲到或者缺席。
那個醫生道:“靳教授說臨時有點事情,要晚來一會兒,讓我替他頂一下。
”
……
醫院附近的咖啡廳,靳南平與陸景墨相對而坐。
兩個男人哪怕不發一言,就這麼靜靜看着彼此,也能讓人輕而易舉的感受到他們之間的暗濤洶湧。
終于,靳南平先開口道:“陸總,久聞大名,今日您特意給我打電話,約我出來,恐怕不隻是為了喝咖啡吧?
”
陸景墨勾唇,似笑非笑:“靳教授是個聰明人,那我也不繞彎子了。
”
說着,他拿出一張銀行卡遞過去,道:“這裡是一百萬,我替葉佳禾還給你。
”
靳南平眯了眯眼,反問道:“你……替葉佳禾?
”
陸景墨點了點頭,道:“是啊,葉佳禾是我太太,難道,我不該替她還這筆錢嗎?
”
一抹驚詫劃過靳南平的眸子。
他以前也隐約猜測過,葉佳禾跟陸景墨的關系。
哪怕是之前程晶告訴他的那種關系,靳南平都想到了。
隻是他不敢相信,葉佳禾跟陸景墨居然是夫妻。
可很快,他就接受了這個事實,維持着應有的風度。
他嘲諷的笑了下,道:“抱歉,陸總,我從來沒有聽佳禾提起過您。
”
陸景墨又怎麼會聽不出這種沒有硝煙的攻擊?
他輕笑了聲,回怼道:“我們佳禾一向如此,低調慣了。
倒是靳教授,我之前還一直以為您是個隻鑽研學術研究,是分清高的人呢!
可沒想到,您居然為了我太太,用錢這種俗物來打發一條人命。
真是讓我大跌眼鏡。
”
靳南平的臉色一僵,瞬間說不出話來。
的确,隻是他生平第一次做這樣的事,就算極少數人知道,他也不得不承認,這是他職業生涯中的污點。
靳南平臉色微沉,語氣也跟着沉了下來,“那麼陸總,您今日找我的目的是……?
難道,就為了這麼冷嘲熱諷幾句?
”
陸景墨一字一句的警告道:“麻煩離我太太遠一點,我的眼裡,揉不得沙子!
”
靳南平聽着他一口一個‘太太’的叫葉佳禾,心裡着實不那麼舒服。
他嚴肅地說:“葉佳禾是我的學生,我是她的老師,陸總你告訴我,怎麼才叫‘遠一點’?
若是您對您的太太一點信任都沒有,哪怕是她多看我一眼,或者我多看她一眼,您都會想入非非吧?
”
陸景墨眸光鋒利,咬牙道:“我知道靳教授你在國外待得時間長了,的确是對男女之事看得開,沒什麼避諱。
但是作為一個男老師,你帶着女學生值夜班,兩人共處一室,你覺得,合适嗎?
”
靳南平同樣沒有讓步,針鋒相對地說:“我有我的人格和職業操守。
如果你覺得我對你太太有任何不軌的行為,你完全可以去醫院告我。
我相信,如果那晚的事情你問過你太太,或者聽她解釋過,你都不會再這樣質疑我!
”
說完,靳南平起身離開。
陸景墨捏緊了手中的咖啡杯,目光陰沉至極。
……
很快,靳南平回到了醫院。
葉佳禾一無所知,沖他笑了笑,道:“靳教授,您回來啦?
”
靳南平神色複雜的看了她一眼,點點頭,“嗯,你跟我來一趟辦公室。
”
葉佳禾一頭霧水的跟在他身後,總覺得靳南平今天有哪裡不一樣了。
不似平日裡的溫和,反而,有些淩厲。
葉佳禾跟着他進了辦公室。
靳南平面對窗戶站着,似乎在醞釀着該如何開口。
“靳教授,您找我有事嗎?
”
葉佳禾小心翼翼的問:“靳教授,是不是我又做錯什麼事情了?
還是……哪裡出現了疏漏?
您盡管批評,我肯定改。
”
“不是這個。
”
靳南平回過頭,凝望着她良久,才道:“我知道,作為老師,我隻需要給予我的學生在學術和專業上引導,不該過多的管學生的私事。
但是,今天你的丈夫來找我了,他可能對我們的關系,有點誤會。
我不知道,你是怎麼對他說的?
”
葉佳禾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兒,她不可思議的問:“您……您是說陸景墨來找過您了?
”
她怎麼都沒想到,陸景墨居然直接去找了靳南平。
她歉疚的說:“靳教授,您誤會了,我什麼都沒有跟他說,我也不知道他會過來找您。
要是給您造成了困擾,我替他跟您道歉。
”
靳南平見她如此,就知道,她是默認了陸景墨是她丈夫的事。
心裡湧起一陣隐約的疼痛,靳南平刻意忽略了這種不适感,淡淡地說:“你結婚的事,我會替你保密。
至于你丈夫……他的意思是,不希望你再跟我值班。
但我把這個選擇權交給你,畢竟,你是一個獨立的個體,應該有自己的思想。
”
葉佳禾很感激靳南平的尊重,她望着他道:“靳教授,我真的可以繼續跟着您學習嗎?
我覺得跟您可以學到很多東西,我從來沒有想過換老師。
”
靳南平說不上是欣慰還是難受。
欣慰是因為這丫頭能明辨是非,不會被男人牽着鼻子走;難受卻是因為,她口口聲聲,也隻是将他當作老師罷了!
葉佳禾望着他複雜的臉色,道:“靳教授,您是生氣了嗎?
如果您覺得我給您帶來了麻煩,我可以換老師,不會給您帶來困擾的。
”
其實靳南平知道,這個時候,讓葉佳禾換老師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這樣的話,他可以不用面對一些負面困擾,甚至,也可以強迫自己與葉佳禾劃清界限。
無論他承認與否,作為一個老師,他的心,已經越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