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已經準備跟她離婚
說完,她有些崩潰,自顧自地向前走,漫無目的。
陸景墨微微心酸,沒有多想,忽然就将她擁進了懷裡。
他将她的腦袋摁在心口,撫着她的頭發,低低地說:“其實剛才……我,也不是全是在演戲。
”
葉佳禾躲在他懷裡,肩膀微微顫抖着。
他的每句話,每個字,都好像敲打在她心上,讓她忍不住顫抖着。
她擡起頭,淚眼朦胧地說:“剛才你在葉家說的那些話,我差點就當了真,可是,總要回到現實的。
”
陸景墨心疼的望着她,輕輕用指腹幫她擦着眼淚:“哪怕日後我們不在一起了,我也看不得别人欺負你。
沒有人可以勉強你,做你不願意的事,哪怕是葉家人,也不行。
”
他越是這麼說,葉佳禾越是難受。
他說,他們以後不在一起了。
既然不在一起,他還有什麼立場,像剛才那樣護着她?
她又有什麼資格,享受着他的守護?
從剛才陸景墨的話裡,有種直覺越來越強烈。
那就是,陸景墨已經決定,也在做準備跟她離婚了。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不是現在。
但很快,他們就不再是夫妻,而是陌生人。
想到這兒,葉佳禾越發珍惜他們最後在一起的這些時光。
“你可以陪我,去看看我媽媽嗎?
”
她望着他,帶着幾分請求。
陸景墨沒忍心拒絕,就開着車帶着她去了墓地。
路上,他們還買了一束花。
到了墓碑前,葉佳禾蹲在地上擦拭着落了些灰塵的墓碑。
而陸景墨站在一旁,望着墓碑上笑得溫婉典雅的女人,真的跟葉佳禾好像。
“媽媽,我帶陸景墨來看你了。
”
葉佳禾覺得對媽媽很抱歉,他們結婚兩年,媽媽才看到她的丈夫。
陸景墨将花放在墓碑前,低聲開口:“伯母,您好。
”
看到葉佳禾的母親,他也莫名想到了自己的媽媽,那已經是很久之前的印象了。
現在,他幾乎連母親的模樣,都不記得了。
葉佳禾跪在母親的墓碑前,眼圈紅紅的。
她吸了吸鼻子,道:“陸景墨,雖然我們也許很快就要離婚了,可我還是想讓我媽媽看你一眼。
畢竟,當時是她把我托付給陸爺爺的,她應該,也很想看到我的丈夫。
”
陸景墨沉默着,他的确是在醞釀離婚的事情了。
畢竟,汪柔患上了抑郁症,不能再拖下去了。
可他望着墓碑前,那個單薄孤單的小女人,心中的負罪感卻越發強烈。
陸景墨蹲下身,擁着她,對着墓碑道:“伯母,請您放心,我會照顧好佳禾,不會讓任何人欺負她。
”
葉佳禾努力擠出一絲微笑,她望着墓碑,默默地對母親說:媽媽,這是我唯一愛過的男人,我把他帶來給您看了。
如果您不能保佑我婚姻完整,那就請保佑他,未來能幸福吧。
兩人從墓地下來,葉佳禾感激地說:“謝謝你,願意陪我來這一次。
”
“是我之前疏忽了,我們結婚兩年了,本來,就該過來看一看你母親的。
”
他們一起離開墓地,上了車。
路上,陸景墨突然開口問:“聽張媽說,你爸生病,你很緊張很着急?
他給你娶的繼母那麼對你,你倒是還不計前嫌,對他那樣孝順。
”
他以前從來都不在乎葉佳禾的家庭是怎樣的,更不會過問。
可現在,他莫名地想了解她。
提起這個,葉佳禾笑了笑,道:“如果你很想知道,我可以告訴你。
”
“嗯,現在有點好奇了。
”
陸景墨也微微笑了。
葉佳禾歎了口氣,開始回憶着,“我爸媽是在我六年級的時候離婚的。
以前,他們的感情一直都很好,但我媽是個很自主獨立的女人,醫院的工作也比較忙,就很少能顧到家庭。
所以,我祖母很不喜歡她,她認為女人就應該在家裡伺候男人。
後來有一天,羅娟突然帶着葉寶珠上門,我爸說那是他唯一一次沒有控制得住,和當時還是夜店小姐的羅娟睡了一次。
就那一次,羅娟偷偷懷上了葉寶珠,卻沒有告訴我爸。
”
陸景墨一邊開車,一邊靜靜地聽着,隻覺得,幸福的婚姻,千篇一律;小三的無恥,真是各不相同。
葉佳禾繼續說道:“我六年級的時候,羅娟就帶着葉寶珠上門了,我爸爸求我媽原諒他,不願意離婚。
但我媽怎麼可能原諒呢?
羅娟當時在我祖母身上下了功夫,對我祖母百依百順,我祖母的心就完全偏向了羅娟。
我爸爸迫于祖母的壓力,終于跟我媽離了婚。
但他們争奪我的撫養權,法院把我判給了我爸。
”
陸景墨漸漸握緊了方向盤,他甚至能想象得到,葉佳禾這麼多年來,在葉家過的有多麼艱辛。
那樣的祖母,那樣的繼母,還有那樣的妹妹。
他好奇地問:“你是怎麼做到,不恨你爸爸,跟你爸和解的?
”
“怎麼能不恨啊!
”
葉佳禾深深吸了口氣,道:“一開始真的好恨他,如果不是他,我們家還是那麼幸福。
所以我從初中就開始叛逆,再後來就出現了心理問題,變得自閉。
當時同學們都欺負我,我經曆了一段校園霸淩。
”
陸景墨驚訝的問:“你還被校園霸淩過?
”
“是啊,那時候真的被欺負的好慘。
”
葉佳禾自嘲的笑了,說到這裡的時候,她眼底露出了幸福的光,“但是有一個學長,在所有人都漠視我被欺負的時候,他挺身而出,救了我,也威脅了那些欺負我的人。
如果當時不是他的出現,我真的看不到這個世上,還有美好的事,美好的人值得留戀。
”
陸景墨聽到這裡的時候,心裡發酸,還泛起了淡淡的醋意。
“葉佳禾,你這麼小的時候,就早戀了?
”
他沒好氣的說:“什麼學長?
我看就是個見色起意的家夥!
”
葉佳禾苦澀的垂下眸子。
她就知道,他不記得了。
已經過去了這麼久,也許當時,對于陸景墨來說,隻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但是她,卻把那件事當作最珍貴的回憶,記在心裡。
每當她對這個世界感到絕望的時候,就會拿出來想一想,那個時候,她才能嘗到一絲甜。
陸景墨忍不住問道:“那個學長跟你現在還有聯系嗎?
”
難不成,葉佳禾外面的男人,就是那個英雄救美的學長?
葉佳禾沒有告訴他真相,因為,已經不重要了。
即便陸景墨知道了,他們的婚姻,也沒有繼續下去的可能。
她不想讓他知道,自己這麼卑微,留戀着他給她的任何一點溫暖。
因此,她搖了搖頭,道:“我早都不記得他長什麼樣子了。
從那之後,我變得不再自卑,學着讓自己接受我爸爸媽媽離婚這件事。
每個人都會犯錯,我爸爸雖然犯過錯,但是他把我照顧的很好,沒有讓我受委屈,也不會放任我繼母和妹妹欺負我。
我生病的時候,爸爸會不眠不休的照顧我一夜。
我想媽媽的時候,爸爸會親自帶着我去找正在值班的媽媽。
所以最終,我原諒了我爸。
尤其是在我媽媽死後,他是唯一一個跟我有血緣至親的人了。
”
陸景墨聽的怅然若失,他苦澀的彎了彎唇角,道:“那你比我幸福。
”
葉佳禾之前隐約聽别人提起過,陸景墨的母親是被他後媽和親爸一起逼走的。
自那之後,他的母親就如人間消失了一般,再也沒有出現過。
“你媽媽……”
葉佳禾本想讓陸景墨試着去找找,畢竟,他手中的人脈和資源都那麼強大。
可陸景墨冷冷打斷了她,“不要提她了。
”
總之,他比葉佳禾還要不幸。
因為他的父母,沒人會在乎他。
如果媽媽現在還活着,卻不來找他,能那麼狠心的見一面都不見,那他比葉佳禾還要悲哀。
……
當天晚上。
葉家門口就響起了慘叫聲。
羅娟她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到外面女傭的尖叫聲也随之響起,“啊!
”
羅娟和女兒連忙跑出去,便發現楊柯雙腿已經被打斷,血肉模糊,渾身的傷也不計其數。
“天啊,阿柯,這是誰幹的?
”羅娟吓壞了,連忙招呼人打120,又讓幾個人将楊柯先擡到了屋裡。
葉老夫人看到這樣的一幕,吓暈了過去。
“媽,完蛋了,這一定是陸景墨做的。
”
葉寶珠哭喪着臉道:“他肯定是想給我們一個教訓,才故意在我們葉家門口,這麼對表舅。
會不會下一個,就到我們了?
”
羅娟終于見識到了陸景墨的殘忍,也不禁開始打怵。
隻聽楊柯氣若遊絲的說:“表姐,我的公司倒閉了,剛才所有的合作公司都跟我們取消了合作。
一切,都完了!
”
“什麼?
”
羅娟大驚失色,畢竟,楊柯的公司她也偷偷投了好多錢進去,算是那個廣告公司的第二大股東呢。
要是倒閉了,那她之前投進去的二百多萬不都打了水漂了?
羅娟看着昏倒的老太太,還有隻剩下半條命的楊柯,終于忍無可忍的喊出聲來。
“啊!
葉佳禾這個賤人!
賤人!
”
羅娟氣得渾身發抖,咬牙切齒道:“我知道了,她一定是故意在我們面前裝作不得陸景墨寵愛,引我們上鈎。
現在,再瘋狂報複我們。
”
葉寶珠聽着也難免害怕起來,顫抖着聲音道:“那現在怎麼辦啊?
爸爸過兩天就出差回來了,萬一被他知道今天發生的事,他會把我們給打死的!
”
羅娟硬着頭皮道:“隻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幸好你祖母是在我們這邊的。
再說了,隻要葉佳禾不說,你爸爸也不會知道今天發生的事。
”
“可葉佳禾那麼恨我們,她怎麼可能放過我們?
”葉寶珠害怕的說:“她一定會去告狀,恨不得讓爸爸把我們趕出家門!
”
母女倆現在急的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滿屋子亂轉。
很快,急救車就到了,将葉老夫人和楊柯一同送到了醫院。
羅娟和葉寶珠兩人一邊繳費,一邊憤憤不平的罵着,偷雞不成反蝕把米。
就在這時,葉寶珠突然一陣惡心,她扶着牆幹嘔。
羅娟連忙問:“女兒啊,這是怎麼了?
晚上吃壞東西了嗎?
”
“沒事,就是最近總是惡心,想吐。
”
葉寶珠和羅娟此時都被眼前的事情所困擾,壓根沒有多想。
……
兩天後,葉朝明從鄰市出差回來了,葉老夫人也出院回家了。
隻是楊柯還在醫院裡住着,而且,還得住很久。
不僅如此,楊柯的公司倒閉時,他才知道自己惹到了不該惹的男人。
畢竟,之前羅娟把葉佳禾介紹給他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告訴他,葉佳禾的丈夫是陸景墨。
現在自己因為這件事,雙腿被人活活打斷,好不容易開了一家小公司也倒閉了,他當然要把這筆賬算在羅娟和葉老夫人的頭上。
最終,楊柯找他們要五百萬,才能把此事了解。
否則,就去親自找葉朝明要錢。
葉老夫人和兒媳商量之後,兩人必然不能讓葉朝明知道她們之前準備将葉佳禾嫁給楊柯的事情。
因此,葉朝明回家時,葉老夫人便在羅娟的撺掇下,開始了惡人先告狀。
“朝明啊,你可終于回來了。
”
葉老夫人一把鼻涕一把淚的痛哭着,“要是你再不回來,我這把老身子骨兒,也要葬在佳禾和陸景墨的手裡了!
”
葉朝明連忙道:“媽,發生什麼事了嗎?
您别哭,慢慢說。
”
“昨天啊,羅娟把她家親戚請來做客,恰好佳禾也回家了。
兩人發生了一些口角,沒想到,佳禾竟然把陸景墨叫了過來。
現在,陸景墨将羅娟的表弟腿都打斷了,又把人家公司給搞垮了。
你說,這是不是欺人太甚了!
”
葉老夫人哭訴着,絲毫沒有提給葉佳禾介紹對象的事情,反而将鍋全都推給了葉佳禾。
羅娟看準時機,連忙附和道:“老葉,我知道,你一直瞧不上我和寶珠。
可你把佳禾寵的也太無法無天了,這個家又不是她一個人的,難道,我連請表弟來家裡吃飯的自由都沒有嗎?
”
葉朝明眉頭皺了皺,問:“就是那個前兩年要開公司,讓我給他投資的那個表弟?
叫楊……楊什麼……?
”“楊柯。
”
羅娟别有深意的說:“你最終也沒有出一分錢,可人家自己努力啊,好不容易開起了一家廣告公司,就這麼被佳禾搞垮了。
這件事,你可不能不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