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8章 江家的水很深
臨走時,慕司沉耐心叮囑道:“您千萬不要胡思亂想的,按時吃藥。
我跟您保證,現在的江震天,絕沒有機會再動一下您,哪怕一根頭發絲,都不會。
”
慕夫人重重地點點頭,欣慰地望着兒子。
幸好慕司沉從小就争氣,否則,她也不會那麼順利能跟江震天離婚。
如果繼續在江家待下去,她一定會被熬到油盡燈枯的。
……
就這樣,慕司沉在家陪了母親一下午,讓她稍微安心了一些,這才去赴陸景墨的約。
“怎麼不去你大舅子的會所?
”
慕司沉剛到門口,恰好遇到陸景墨也過來。
陸景墨解釋道:“每次一去雲端會所,都得被商元浩那家夥損兩句,跟被監視似的,太不自由了。
”
慕司沉将車交給泊車員,跟陸景墨一起往這個新開的會所裡面走去。
他不由得諷刺道:“看樣子,你這男德學的,還是不夠到位啊!
”
陸景墨冷哼了聲,道:“懶得搭理你。
”
兩人繼續往裡走去,卻在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時,同時停住了腳步。
夏靈是背對着他們的,絲毫沒有發現慕司沉和陸景墨。
她的對面,站着江柏林,兩人在人流穿梭的會所,顯得很熟悉,有說有笑地攀談着。
然後,又同時進了包廂。
慕司沉的臉色陰郁至極,垂在身側的手緊緊握住了拳頭。
沒想到,他擔心的事,居然這麼快就發生了。
陸景墨在一旁提醒道:“還看什麼看?
人家倆人都進去了。
”
慕司沉不想在哥們兒面前太失面子,便移開了目光,跟陸景墨一起進了另一個包廂。
剛坐下,陸景墨就吐槽道:“我就說吧,紙包不住火的。
要不是我攔着,葉佳禾得過來跟你拼命啊!
”
慕司沉坐下之後,自顧自地開了一瓶酒,沒有搭理他。
“我跟你說話呢,你聽見沒有?
”
陸景墨不由得有些惱怒,道:“葉佳禾知道這事兒之後,天天逼着我跟你絕交,說我要是再敢跟你混在一起,他就跟我離婚。
司沉啊,你知不知道哥們兒我現在,是背腹受敵,兩頭不是人?
”
慕司沉将杯中的酒一飲而盡,眸光慵懶而空洞,冷冷地說:“那你怎麼不聽她的?
今天可不是我主動約你出來的。
”
“我說你這人,真是不知好歹!
”
陸景墨奪過他的酒,道:“你别喝了!
我今天找你,也不是因為夏靈的事兒,就你倆之間,這就是場孽緣,我懶得管你們。
江震天要回國了,我調查過了,是明天的飛機,明天應該就會到達海城。
”
慕司沉蹙了蹙眉,道:“我知道。
這不江柏林已經回來打頭陣了麼?
”
陸景墨一臉疑惑地問:“你分析分析,這江家不是十年前就把生意的重心轉移到國外了嗎?
怎麼這說回來就回來了?
要是想念祖國,回來養老,那就低調些回來就成了。
何必大張旗鼓地辦什麼慈善晚會?
”
慕司沉眸光幽沉,一字一句的道:“以我對江震天的了解,他絕不會做沒有意義的事。
他這次回來,勢必要攪渾海城這灘水。
”
“怕什麼?
”
陸景墨狂怼了幾口酒,眼神透着一抹肅殺,道:“跟他幹!
那個老家夥,都走了這麼久,海城這個圈子,他早就被踢出局了!
他若是老老實實的還好,要是敢興風作浪,咱們圍着阻擊他。
我保證,三個月之内,讓他哪兒來的回哪兒去!
”
慕司沉不以為意地道:“我怕什麼?
當年,我媽跟他離婚的官司,是我親手打的。
他江震天十年前,就已經是我的手下敗将了!
隻不過……我媽倒是吓得惶惶不可終日。
”
兩人又說了一些關于江氏的内幕,喝了幾杯之後,陸景墨便匆匆忙忙地說:“我先走了,要是被佳禾發現我偷偷私會你,那我今晚上也甭睡了!
她得跟我鬧一夜!
對了,以後咱就在這兒約了,不能再去雲端會所了。
被我大舅子抓包,也就相當于被葉佳禾抓包了。
”
“知道了,你走吧!
”
慕司沉靠在沙發上,繼續喝着杯子裡的酒。
陸景墨走後,他也放下了酒杯。
腦海中,不停地浮現出剛才夏靈和江柏林一起走進包廂的畫面。
……
九點半。
夏靈終于完成了對江柏林的專訪。
沒想到,這樣一個世界級的珠寶設計師,居然是這樣一個平易近人的男人。
“真的很感謝您,江先生。
這麼晚了,您還是配合我做完了專訪。
”
夏靈真誠地跟他道謝。
江柏林笑了笑,道:“夏記者客氣了,我反倒是該跟你說聲抱歉。
這幾天實在是太忙了,隻有今天晚上剛跟客戶應酬完,才抽出點空接受了你的采訪。
”
夏靈暗暗地想,自己真的沒有支持錯人,也沒有拜錯偶像。
Karen大師果然是個很好的人。
“江先生,那我就先告辭了,不打擾了。
您早點休息。
”
夏靈收拾好了包,正準備離開。
江柏林站起身,道:“現在都快十點了,我送你回去吧。
怎麼說,今天也是因為我,才讓夏記者大晚上的還跑來加班。
”
夏靈連忙婉拒,道:“不用了,我就不耽誤您的時間了。
我家離這邊比較近,我自己也開了車。
江先生,再見。
”
就這樣,夏靈帶着采訪稿,離開了這個會所。
……
夏家别墅。
慕司沉一臉陰沉的坐在沙發上。
方姨也不知道兩人分手了半個月,怎麼慕司沉突然又殺回來了?
一進門兒,什麼也不說,就這麼坐着,說是等夏靈回來。
方姨想給夏靈打個電話,讓她有點心理準備,可慕司沉也不讓。
她想,這慕司沉難不成是來求和的?
可是,這态度,也不太像認錯的态度。
就在方姨手足無措的時候,院子裡傳來了汽車的聲音。
慕司沉的目光這才終于有了一絲起伏。
夏靈進門之後,震驚地發現大半個月沒見的男人,居然又出現在了她的家裡。
方姨見夏靈臉色不好,立刻走過去小聲道:“小姐,慕先生來了大概半個多小時了,說是等您。
你們有話……好好說啊,别再吵了。
”
夏靈看了眼沙發上,那個冷峻的男人,好不容易才平複一些的情緒,再一次被拉扯開來。
她的心跳開始毫無規律,一股怒意充斥在胸腔。
夏靈硬生生忍着,徑直向他走過去,道:“請你離開我家。
”
慕司沉瞥了她一眼,對方姨道:“你先出去,我要單獨跟她說兩句話。
”
方姨正準備離開,卻被夏靈厲聲叫住,“方姨,你不要走!
你不需要聽他的,這是我們的家,他憑什麼在我們夏家指手畫腳的!
”
說完,她望向慕司沉,冷聲道:“你要說什麼,就這樣說吧,說完趕緊走!
”
慕司沉望着這拒他于千裡之外的女人,心隐隐作痛。
他知道,曾經那個喜歡在他懷裡撒嬌,把他當作全世界的女孩兒,再也不會有了。
可他今天過來找她,并不是因為這個。
慕司沉冷聲問:“為什麼這個時間才回來?
幾點了?
晚上你跟誰在一起?
”夏靈本就忙了一天,又加了一晚上班。
這也就算了!
可為什麼,她費了這麼大力氣,才回歸到正軌,才決定努力工作忘掉過去。
這個男人又出現了。
還問了她這麼多莫名其妙的問題?
夏靈勾了勾唇角,反問道:“慕律師,你沒喝多吧?
我為什麼這麼晚回來,我去做了什麼,有必要跟你彙報?
你怎麼還有臉出現在我家?
你不會還以為我是以前的夏靈吧?
”
慕司沉臉色有幾分陰郁,道:“你不說,我也知道。
你今天晚上,跟江柏林在一起。
”
“你跟蹤我?
”
夏靈忍無可忍,沖他吼道:“你怎麼這麼不要臉啊?
我們都分手了,你居然還跟蹤我?
慕司沉你到底想怎樣?
”
慕司沉冷冷地說:“我沒有空跟蹤你,你也不用管我是怎麼知道你今晚和江柏林在一起的。
但是夏靈,我提醒你,江家的水很深,根本不是你能想象得到的。
離江柏林遠一點!
”
夏靈忽然笑了聲,嘲諷道:“江家的水深?
有多深?
有你慕律師的陰謀深嗎?
”
慕司沉還是第一次,被人怼得啞口無言。
他漆黑深邃的眸子盯着她,道:“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就非要跟江柏林混在一起?
”
夏靈為了讓他放過自己,為了徹底跟他斷掉關系,索性點點頭,道:“江先生就是我一直非常崇拜的珠寶設計大師Karen,這你不會不知道吧?
好不容易我有機會能接近他了,我恨不得天天都利用專訪的機會,跟他多說幾句話呢。
慕律師,江家的水有多深,我不用你告訴我。
我想,在你身邊,我都能呆五年。
我還有什麼不能做的?
”
慕司沉徹底被她激怒,他伸手捏着她的下颌,厲聲道:“你再說一遍,你要做什麼?
”
夏靈纖細的脖子被迫揚起來,無畏的迎上他的目光,道:“怎麼?
你又想用我爸爸威脅我了嗎?
慕司沉,你除了會用我爸要挾我,還有什麼手段?
都拿出來,我看看!
”
慕司沉緊緊蹙眉,因為,他從她的眼底裡,看見了濃重的恨。
這種眼神,像是一把刀,将他對她的思念,悉數割裂。
終究,他還是無力的松開她,深深的望着她,道:“用自己去報複别人,是最愚蠢的方式。
就算分手了,可你曾經也是我的女人,我希望你幸福。
換個人吧,江柏林不适合你。
”
說完,他離開了夏家,徑直向外走去。
直到他走了,夏靈的眼圈才漸漸紅了。
她真的不知道,老天為什麼要這麼懲罰她?
明明已經分手了,她以為她可以走出來。
可是,面對着他的時候,她的心,居然疼得這麼厲害。
從他們分手的那天,夏靈就告訴自己,以後的日子,不可以再為慕司沉掉一滴眼淚。
因為,他不配!
可是,細碎的淚水還是順着臉頰,肆無忌憚的滑了下來。
方姨見狀,緊張的道:“小姐,你沒事吧?
怎麼又哭了?
”
夏靈擦了擦眼淚,一字一句的道:“方姨,以後不要再放這個人進來。
如果他要是再來,就直接報警,告他私闖民宅。
”
方姨隻好點了點頭,心裡暗自歎息。
之前她一直覺得慕司沉對自家小姐很好,一直覺得他們可以終成眷屬。
想想夏東天已經進去了,還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出來。
找一個像慕先生這樣愛小姐的人,似乎也不錯。
可沒想到,他們會走到這一步。
……
慕家。
慕夫人早晨起來,問女傭道:“司沉回來了嗎?
”女傭搖了搖頭,道:“慕先生昨晚一夜都沒有回來。
”
“一夜都沒回來?
”慕夫人自言自語的念叨着:“難道,是回他自己那兒住了?
”
可昨天,慕司沉明明說過,這段時間會回來陪她一起住的。
慕夫人隐約有些不安,可又說不上為什麼?
或許,是他工作太忙,被什麼絆住腳了吧?
早餐後,傭人過來通傳道:“夫人,外面有個小姐,說是來拜訪您?
”
“誰啊?
”
慕夫人一愣,難不成,是夏靈嗎?
可沒想到,女傭道:“她說,她叫江仲夏。
”
聽到這個名字,慕夫人又是一驚,緊張的說:“你剛才怎麼跟她說的?
有沒有說我不在?
”
女傭詫異的說:“您不想見她嗎?
可……可我剛才說您正好在家,她已經知道您在了。
”
慕夫人見躲也躲不過去,隻好歎了口氣,道:“那讓她進來吧,去泡一杯不加糖的咖啡。
”
女傭走後,慕夫人又開始陷入了忐忑不安中。
唯一慶幸的是,來拜訪她的人,是江仲夏,而不是江家其他人。
畢竟,以前江震天家暴,對她大打出手的時候,折磨她、虐待她的時候,隻有江仲夏會護着她,會駁斥父親。
而江仲夏的哥哥江柏林,是個冷眼旁觀的主兒,有時候還會呵斥妹妹,不讓她多管閑事。
可以說,江仲夏是江家唯一給過她溫暖的人。
這時,女傭将江仲夏引了進來,慕夫人也連忙收回了思緒。
“阿姨。
”
江仲夏看到她,熱絡地走了過去,像以前一樣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