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0章 趕走汪柔
葉佳禾刻意忽略了心中那麼濃濃的失落,對陸景墨道:“我是醫生,既然我決定把你兒子收到我這裡,那我就一定會盡力救他。
你以後,不用再給我送早餐了,我平時都是在家吃過飯才上班的。
隻是今天湊巧而已。
”
“佳禾……”
陸景墨叫了她一聲,卻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的眼中似乎有千言萬語,到了嘴邊,卻又如鲠在喉。
葉佳禾的心跳得越發快了,她甚至不敢看陸景墨那雙深邃的眼眸。
就在這時,肖明已經把藥買回來了。
當他再次看到葉佳禾的時候,目光中也是一驚。
畢竟,葉佳禾看起來,模樣還是那個模樣,就是整個人的感覺,變了。
陸景墨就這麼親自給葉佳禾上了藥。
盡管葉佳禾一再拒絕,說要自己來,可陸景墨就是這麼固執地幫她塗抹藥膏。
葉佳禾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望着男人茂密的發頂,和側顔清晰分明的輪廓,整個人有些恍惚。
突然,一陣手機鈴聲将這個靜谧的氛圍打破。
葉佳禾心一驚,趕緊拿出手機。
看到是科室的電話,她趕緊接了電話:“喂,怎麼了?
”
“Susan醫生,不好了,您被投訴到市長熱線了。
說是仗着國外回來的,耍大牌,不按時查房。
”
科室護士長心急如焚地說:“現在,連院長都到我們科裡了,您在哪兒呢?
”
葉佳禾倒是淡定得很,她剛來海城,也不知道什麼是市長熱線。
應該就是投訴之類的電話吧?
她淡淡地說:“我這邊出了點狀況,馬上就過去。
知不知道是誰投訴的?
”
護士長歎了口氣,道:“就是昨天您收的那個孩子啊,他媽媽剛到八點就問怎麼沒有醫生查房。
我們說您還沒過來,其他家屬都能理解,誰知道她就直接把電話打到市長熱線投訴了。
”
葉佳禾的目光忽然變冷,瞥了陸景墨一眼,道:“我知道了。
”
說完,她挂了電話,将手機扔到一邊。
陸景墨剛好給她塗完藥膏,茫然的望着她,道:“怎麼這種眼神看我?
”
葉佳禾一字一句的道:“你太太,把我給投訴了!
”
“什麼?
”
陸景墨一驚,追問道:“是不是搞錯了?
她為什麼要投訴你?
”
葉佳禾冷哼了一聲,道:“你自己去問她吧!
”
……
與此同時,醫院裡。
葛院長對這個财大氣粗的陸太太十分頭疼,他好脾氣地勸道:“陸太太,平日裡我們Susan醫生都是很準時的。
今天一定是臨時出了狀況,才會遲到。
這……沒必要打到市長熱線吧?
投訴太多的話,對我們醫院的評分和聲譽都會有影響的。
”
“現在知道怕了?
那你們早幹什麼去了!
”
汪柔冷笑了一聲,道:“我們第一天來住院,就沒有醫生管我們。
我們就是沖着Susan醫生來的,這都幾點了?
你自己看看,都快九點了,她連個面兒都沒有露!
”
葛院長隻好陪着笑臉道:“是是是,我一定跟Susan醫生核實情況。
但您放心,我們絕不會不管任何一個病人,Susan醫生平時都是很負責的。
”
就在這時,一個冷冽的聲音傳了過來,“我來了。
”
大家同時向門口望去,葉佳禾穿着白大褂,一瘸一拐地往病房裡走來。
葛院長連忙走到她身邊,低聲道:“Susan醫生啊,你到底去幹什麼了?
怎麼這時候才過來上班?
”
“我崴了腳。
”
葉佳禾言簡意赅地解釋了一下,道:“您不信的話,我可以跟您去骨科找醫生求證。
”
葛院長連忙道:“不用不用,你說話,我怎麼會不信呢?
你的腳沒事吧?
”
汪柔冷笑了聲,道:“所以,你們這是上下包庇,開始在我面前演戲了,是嗎?
”
她話音剛落,葉佳禾便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對着門口道:“這下,你看見你太太是什麼德行了嗎?
”
汪柔猛然一驚,下一秒,便看到陸景墨寒着臉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到陸景墨的那一刻,汪柔吓了一跳,剛才的氣勢瞬間滅了下去。
她心裡恨極了,沒想到,葉佳禾這個賤人現在都狡猾成了這個樣子!
汪柔立刻反應過來,裝出一副委屈的模樣,道:“景……景墨,你來了。
你看啊,醫生到現在才來查房,我都擔心死了,我們君耀的病哪能經得起耽誤?
”
陸景墨依舊寒着臉,當衆對她道:“論起耽誤時間,如果當初你沒有找那個庸醫沃爾夫,我們早就在Susan醫生這裡看了,說不定君耀的病也不會越來越糟。
”
他的語氣雖然平靜,但話中的責備和羞辱,早已讓汪柔尴尬地擡不起頭了。
尤其是剛才,她還在院長和這些醫務人員面前趾高氣揚的。
現在,她别提多沒面子了。
陸景墨對葛院長道:“Susan醫生的确是崴了腳,我親眼看的,我可以作證。
至于市長熱線,我會親自打回去電話解釋。
”
葛院長這才松了一口氣,道:“哎呀,陸總,您來得真是太及時了。
您這麼說,我就徹底放心了。
”
畢竟,投訴的人是陸君耀的母親,但證人卻是陸君耀的父親,沒有什麼比這個更有說服力了。
而汪柔早已震驚地望向陸景墨和葉佳禾。
為什麼葉佳禾崴了腳,陸景墨能作證?
而且,他們今天還是一起來的。
難道,昨晚她在這裡守着兒子,而陸景墨卻跟這個賤人睡在了一起?
想到這兒,汪柔的心裡憤怒和嫉妒交織在一起,她不停地克制着自己,才沒有上前撕破葉佳禾這個賤人那張狐媚子臉!
為了打消陸景墨對自己的不滿,汪柔隻好硬生生擠出一絲微笑,道:“原來是這樣啊!
那我誤會了,我跟您道歉,Susan醫生。
”
葉佳禾知道這女人不過是表面賣乖而已,她沒有給汪柔面子,冷聲說道:“從今天起,我不想再在病區看見你。
要不,你現在就走;要不,你就帶着你的孩子一起走!
”
汪柔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這賤人也太猖狂了吧!
什麼意思?
左右都是要趕她走罷了!
難道,趕走她,這賤人就可以肆無忌憚的利用上班時間跟陸景墨卿卿我我了?
可沒想到,陸景墨卻一聲不吭,由着這個賤人欺負她,蹬鼻子上臉!
汪柔心裡恨得要死,表面上卻笑眯眯地說:“Susan醫生,我都給您認錯了,您也就寬宏大量一下吧?
再說了,我要是走了,那誰來照顧君耀呢?
我先生管着一個公司,每天很忙的,總不能讓他來照顧吧?
”
葉佳禾根本不為所動,冷冰冰地說:“這是你自己的事,跟我無關。
你也可以選擇第二條路,帶着你的孩子一起走!
”
汪柔簡直沒想到,葉佳禾現在居然變得如此咄咄逼人,把她逼得幾乎沒有退路了。
這時,陸君耀從床上爬了下來,顫顫巍巍地跑到葉佳禾面前。
小家夥比同齡孩子都要矮小,擡起頭,可憐兮兮地說:“醫生阿姨,你不要讓我媽媽走,也不要讓我走,好不好?
我要是走了,就沒有人能救我了。
”
葉佳禾低頭,望着這個小小的孩子,盡管她臉上的表情沒什麼緩和,但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卻被撥動了一下。
陸君耀拉着葉佳禾的手,晃了晃,祈求道:“醫生阿姨,昨天你答應過我,會治好我,讓我和其他小朋友一樣,可以上學的。
”
汪柔本以為兒子都出來求她了,葉佳禾這個賤人的計謀怎麼都不會得逞的。
可沒想到,一直未說話的陸景墨突然抱起陸君耀,道:“君耀,以後,爸爸在這裡陪你,好嗎?
媽媽和醫生阿姨有些矛盾,繼續在這裡的話,會打擾醫生阿姨工作的。
”
汪柔當即就愣住了,連忙想辯解。
可她剛要張口,便被陸景墨一個淩厲的眼神瞪了回去。
汪柔氣得緊緊攥着手指,差點把指尖都紮進手心裡。
葉佳禾!
這個賤人,她絕對不會放過她的!
陸景墨讓葉佳禾出了氣之後,葉佳禾才繼續查房。
幫陸君耀聽診完之後,葉佳禾道:“已經給孩子抽了血,但有一項血液結果得過幾天才能出來,到時候我們再進行評估,制定用藥方案。
”
說到這兒,她突然想起來了什麼,道:“對了,還有一件事,昨天下醫囑的是新來的值班醫生,她業務不太熟悉,所以給你們多開了一項檢查,是檢測藥物濃度的。
因為你們還沒開始用藥,所以沒必要做這項檢查,到時候你們這部分檢查的花銷,我會從自己工資裡扣給你們。
”
陸景墨淡淡的說:“不必這麼客氣,多檢查沒事,隻要沒有少檢查什麼就行了。
”
葉佳禾道:“這不是客不客氣的問題,本來就是我們多開了檢查。
”
她這種公事公辦的态度,讓陸景墨覺得,他們的距離,越來越遠了。
葉佳禾心裡,到底把他當做什麼呢?
就隻是病人的家屬嗎?
而一旁的汪柔早已經僵住了。
如果檢查了陸君耀體内的藥物濃度,這女人豈不是就知道了陸君耀之前已經偷偷用了這種藥?
那她一定會追查下去,肯定會知道跟那個護士做交易的人,是他們。
想到這兒,汪柔渾身冒冷汗,幾乎連站都快站不穩了。
直到葉佳禾離開,她都沒有從這種驚吓和慌亂中回過神兒來。
如果陸景墨知道,是她偷了葉佳禾的藥,之前還害得葉佳禾被那麼多人冤枉,他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
“媽媽,你……怎麼了?
”
陸君耀奇怪的望着母親,道:“你是不是不想離開君耀?
”
汪柔猛的回過神兒來,不自然的笑了笑,道:“是……是啊,媽媽這次跟醫生阿姨鬧矛盾,也是因為怕耽誤你的病。
”
說完,她小心翼翼的望向陸景墨,“景墨……你能不能原諒我這一次?
我真的不是故意跟葉佳禾過不去的,我以為她不想好好給我們君耀治病。
”
“你怎麼會這麼認為?
”
陸景墨懷疑的看着她,道:“你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嗎?
如果沒有,你為什麼這麼怕她?
”
汪柔立刻搖了搖頭,委屈的說:“我能做什麼對不起她的事?
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君耀。
大概,我們在一起有了君耀,就是最對不起她的事吧!
”
提起這個,陸景墨也如同一隻困獸,永遠都找不到出口。
是啊,汪柔說的對,是自己先與汪柔有了孩子,是他先對不起葉佳禾的!
陸景墨始終覺得,自己一個人傷害了兩個女人,包括汪柔,也算是受害者。
他始終沒有辦法給汪柔一個婚姻,卻又讓她犧牲着大好的青春,守在陸家。
陸景墨望着眼前女人委屈兮兮的模樣,心頭一軟,道:“抱歉,剛才我的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不過以後,你盡量少來這裡,葉佳禾現在是君耀的主治醫生,我們不能惹惱她,明白嗎?
”
汪柔不甘心地說:“可是君耀是我懷胎十月生下來的,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我怎麼能放心不管他?
萬一你要是去公司,難道要他一個人留在這裡?
”
“我會讓肖明過來。
”
陸景墨的語氣沒有商量的餘地,“你就回家休息一段時間吧,畢竟這段日子,你照顧君耀也很辛苦。
”
如果是一開始,汪柔絕不會同意回家的。
但剛才葉佳禾說已經檢測了陸君耀體内的藥物濃度,如果這件事被發現,她就完了。
她必須要回去想個對策。
如果整天困在醫院,反而不利于她想辦法。
就這樣,汪柔裝作溫順聽話的樣子,點了點頭,道:“那好,我就把君耀交給你了,你要是顧不過來,一定要跟我說啊。
君耀有任何情況,你都要告訴我,可以嗎?
”
“當然。
”
陸景墨答應之後,她終于離開了病區。
剛出門,汪柔的臉色就迅速陰了下來,眼底泛起濃重的沉郁和陰鸷。
她簡直快恨死葉佳禾了,這女人簡直就是她的噩夢!
這五年中,她過的那麼順風順水,就算陸景墨沒有娶她,她也依舊被大家認為是陸太太。
畢竟,她生下了陸君耀,這可是陸景墨唯一的兒子!
可沒想到,葉佳禾會在這個時候回來。
自從這個賤人回國之後,她沒有過過一天安穩的日子,每天都處于極度的焦慮和恐慌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