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3章 陸景墨,你要不要跟我回家?
汪柔惶恐地望着他,生怕他的手再繼續用力,掐緊她的脖子。
這個男人是個瘋子,什麼事都能做得出來!
她試探着問道:“既然你把葉寶珠母女丢進了海裡,那葉佳禾呢?
她怎麼樣了?
”
商元浩微微眯着眼睛,釋放出危險的光芒,咬牙道:“葉佳禾當然是被我放走了!
你給我記住,以後少惹葉佳禾,否則,我會殺了你!
”
汪柔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完全愣住了。
商元浩剛才說什麼?
他要為了葉佳禾殺了她!
汪柔索性撕破臉,哭吼道:“你瘋了嗎?
我命懸一線為你生下孩子,你居然要為那個賤人殺了我!
你知不知道我為了那個局,籌謀了多久,才引葉佳禾入局?
可你卻打亂了我所有的計劃,讓我功虧一篑!
”
商元浩的眼神中透着一絲殺氣,手指劃上了她的脖子,微微用力,怒道:“我再說一遍,以後,不要再在葉佳禾身上動心思!
你聽不見嗎?
”
汪柔隻覺得自己的呼吸一點點微弱了下來,直到她臉憋得青紫,商元浩才終于收手。
得到自由的她,深深呼吸了幾口,才慢慢緩過來。
汪柔莫名其妙地看着商元浩,突然笑出聲,道:“你不會是看上葉佳禾了吧?
陸景墨玩剩下的女人?
你口味這麼重?
”
商元浩面色陰郁,一字一句的道:“汪柔,不要再試圖激怒我。
看在你為我生下孩子的份兒上,我今天放過你。
若是你再敢對葉佳禾做什麼,我會告訴陸景墨這個孩子的身世,還有那晚你鸠占鵲巢,睡在陸景墨身邊的真相!
”
汪柔吓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兒,瑟瑟發抖。
這個男人,為什麼不去死?
如果找到機會,她一定要殺了他,讓他再也無法控制她!
商元浩捕捉到她眸中的恨意,心底泛起一抹隐痛。
他不由得放柔了語氣,道:“既然你生下了我的兒子,我自然不會讓你們母子再漂泊無依。
記住,立刻跟陸景墨斷了,乖乖做我的女人。
”
隻有這樣,他才能徹底得到汪柔,而葉佳禾,也不用再擔心有誰會破壞她的幸福。
無論葉佳禾是不是他尋找多年的妹妹,總歸,他也算做了一件好事。
而汪柔又怎麼會甘心?
她怕把他逼急了,便假意順從地說:“我都聽你的,反正,陸景墨那個負心漢,也不值得我費心思了。
”
商元浩見她這副溫婉的模樣,一時半刻,也搞不清她到底說的是真是假。
但他絕不會允許,他的女人,做出傷害他妹妹的事來。
……
别墅。
葉佳禾坐在書房裡,開始搜索關于雲端會所的信息。
她想知道,這個雲端會所的老闆到底是什麼來路?
可搜索了半天,卻隻有雲端會所明面上的信息,根本就沒有任何對她有用的東西。
葉佳禾失望地關閉了網頁,想着今天那個男人說的話。
他真的有可能是自己的哥哥嗎?
這也太不可思議了!
葉佳禾搖了搖頭,那種魚龍混雜的地方,那個老闆看起來就兇神惡煞的。
他的話,又怎麼能相信?
一定是有什麼陰謀!
這時,張媽過來敲了敲門,道:“太太,吃晚飯了。
”
葉佳禾連忙問道:“他回來了嗎?
”
“先生說今晚有應酬,讓您先吃,不用等他了。
”
張媽說完,葉佳禾的目光就暗了下去。
她興緻缺缺的去餐桌前,随意吃了點東西,腦海中卻是汪柔已經為陸景墨生下了孩子。
也許現在,他們一家,正在享受天倫之樂。
葉佳禾越發覺得,自己像個傻子。
晚上,她洗完澡,陸景墨恰好回家。
他的身上沾染着酒氣,眸光也有些微醺的意思。
葉佳禾這才發現自己誤會了他,今晚,他應該是真去應酬了。
“我去給你放水,你先洗澡吧。
”
葉佳禾閉口不提汪柔的事,如往常一樣去浴室幫他放洗澡水。
可她卻被陸景墨從身後抱住。
男人雙手攔着她的腰,俯身将頭埋在她頸間,柔聲道:“佳禾,對不起。
”
葉佳禾身子微微一僵,問:“為什麼要說對不起?
”
“因為……”
陸景墨沉默了一下,苦澀地笑了笑,道:“這兩天有點忙,沒有好好陪你和寶寶。
”
葉佳禾的心裡泛起濃濃的失落。
她本來還期待着他對她說兩句真話,至少,也不要像現在這樣,嘴上說着虛僞的對不起,仍舊在欺騙她。
葉佳禾輕輕掙開了他的懷抱,徑直往浴室走去。
陸景墨沒有多想,松開領帶,準備去浴室泡個澡,好好解解乏。
就在這時,手機響了。
他一看是汪柔的,下意識蹙了蹙眉。
可想到她剛從鬼門關回來,的确沒有狠下心不接她的電話。
就這樣,他走去陽台,接了電話。
“景墨……我已經想通了,既然你已經做出了選擇,那我帶着寶寶離開,我們母子,不會再打擾你的生活。
”
汪柔的聲音帶着哭腔,仿佛在說一件極其難以決定的事。
陸景墨下意識地追問道:“你要去哪兒?
你剛做完手術,又剛生完孩子,至少要把這個月子做完才行。
”
他不是不想汪柔離開,而是現在,汪柔這樣的身體狀況,一旦離開醫院,出了事,便不會是小事。
可汪柔卻執意說道:“國内是個傷心的地方,我不想呆下去了,我想去一個沒有人認識我的地方,一個人安靜地生活。
景墨,你就成全我吧。
我……這個電話,隻是想跟你告别,沒有别的意思。
”
陸景墨眉頭越皺越深,道:“你現在不能走,在醫院等着我,我有話跟你說。
”
他剛挂斷電話,葉佳禾便走了過來。
她望着他,道:“水放好了,你進去洗吧。
”
陸景墨的眼底閃過一抹愧疚,他甚至不敢看小女人清澈的眼睛。
“佳禾,我……公司有點事,現在必須過去。
”
他一邊拿起外套,一邊叮囑道:“你先睡吧,我處理完就回來。
”
說完,也不待她說什麼,便匆匆離開了這裡。
望着他的背影,葉佳禾的心仿佛破了一個洞,冷風嗖嗖地往裡竄。
她睜着通紅的眼睛,怔怔地站在原地,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酸楚和憤怒。
為什麼?
要一直這樣,把她當作傻子,欺騙她,玩弄她的感情?
為什麼每次都把她拉進這個漩渦,讓她越陷越深,他再這樣幹脆地抽身離開,留她一個人受盡這煎熬。
想到這兒,她也穿上外套,跟出了門。
張媽見她這麼晚要出去,連忙道:“太太,您這是去哪兒啊?
這都九點了。
”
葉佳禾一邊換鞋子,一邊道:“我出去有點事。
”
張媽郁悶的說:“剛才先生也出門了,已經把司機帶走了,您難道要自己開車出去嗎?
”
“沒事,我自己開車。
”
葉佳禾還沒等張媽說什麼,便已經匆忙走進車庫。
……
就這樣,她一路遠遠跟着陸景墨的車,來到了一家私立婦科醫院。
葉佳禾緊緊握着方向盤,直到陸景墨進去了,她才下了車,也跟着走了進去。
汪柔的病房是這裡最昂貴的VIP病房,一個房間就有百十平方,光是伺候她的月嫂,就有好幾個。
陸景墨進去的時候,汪柔正在收拾行李,那幾個月嫂都手足無措的在旁邊看着。
陸景墨怒道:“你們幾個都是吃白飯的嗎?
喊你們過來,不是讓你們幹站着的。
”
其中一個月嫂委屈的說:“陸先生,不是我們不幫汪小姐,是她執意要自己收拾。
”
陸景墨沖她們吼道:“都給我滾出去!
”
那些月嫂巴不得趕緊離開,反正汪柔的性子十分不好伺候,而陸景墨的脾氣也不好,她們沒必要招惹。
直到房間裡隻剩下他們兩個人的時候,陸景墨終于忍無可忍,将她拉了起來。
“你到底想幹什麼?
”
他壓低聲音,顯然正按耐着怒意和焦躁。
汪柔哭啼啼的說:“我是到了該走的時候了,孩子出生能見到他爸爸一眼,我就已經很滿足了。
我隻是……想盡快離開這個傷心地方而已。
”
陸景墨深深吸了口氣,道:“你在這裡做完月子,我安排人送你走。
但是現在,絕對不可以。
”
“為什麼不可以?
”汪柔凄楚的望着他,“這不就是你想要的結果嗎?
我在這裡一天,你和葉佳禾你們誰都不會放心的。
既然如此,我願意犧牲我自己。
難道,我這樣做,也錯了嗎?
”
陸景墨歎了口氣,道:“你沒錯,是我的錯。
汪柔,我知道,我對不住你。
可如果你現在走了,路上出了什麼事,我會愧疚一輩子的。
答應我,養好身子再走,讓我放心,好不好?
”汪柔突然撲進她懷裡,哽咽着道:“你不要對我那麼好,我會舍不得你。
”
陸景墨微微皺眉,想要輕輕将她推開。
可汪柔卻摟着他的腰,将頭埋在他懷裡,小聲啜泣着,“再讓我抱一會兒,就當是可憐可憐我。
”
陸景墨心一軟,終究是沒有舍得将她推開。
就在這時,門突然響動。
他們立刻放開了彼此。
兩人同時朝門口望去,竟然是葉佳禾站在那兒。
小女人鼻尖通紅,空洞而絕望的眸子一動不動的望着他們。
陸景墨吃驚的看着她,整個人都僵住了。
葉佳禾冷冷笑了笑,問:“你還要騙我到什麼時候?
你說過,你不會再見她的;你說過,你不會讓她打擾到我們的生活。
可你做到了哪一點?
”
“不,佳禾,你聽我解釋。
”
陸景墨慌了,他走過去,握着她的手,道:“這次事發突然,是要命的事。
”
葉佳禾狠狠掙開了他,她眼底含着細碎的淚光,聲音顫抖,“她的事,哪一次不是要命的事?
那我呢?
如果我沒有發現,你還準備騙我多久?
你到底準備騙我到什麼時候?
”
陸景墨拉住她的手,道:“走,我們回去說,你相信我,我絕不是成心欺騙你。
”
汪柔在一邊看着他們兩在那拉扯,心裡格外激動。
就是要這個樣子才好!
她過不好,憑什麼葉佳禾能過得好?
她不得到的東西,她也不要讓葉佳禾得到!
因此,她走過去,裝做和事佬的樣子,道:“葉小姐,你真的誤會了,真的是景墨說的那樣。
”
就在她碰到葉佳禾的時候,卻被葉佳禾嫌棄扭着身子的躲開,“你别碰我!
髒!
”“啊!
”
汪柔一下子倒在地上,捂着肚子,道:“啊,好痛……”
陸景墨見狀立刻蹲下身,将她扶起來,緊張的問:“你沒事吧?
”
“傷口好像撕裂了……”
汪柔就這麼坐在地上,依偎在他懷裡,道:“你别怪葉小姐,是我剛才不小心。
你不用管我,好好回去跟葉小姐解釋一下,我自己會找醫生的。
”
葉佳禾忍不住笑出了聲,眼淚卻越來越洶湧。
她點點頭,嘲諷道:“對自己都這麼狠的人,我确實甘拜下風。
”
可就算這樣,陸景墨還是将汪柔抱起來,放在了床上。
汪柔就這麼摟着陸景墨的脖子,暗暗對葉佳禾露出一絲挑釁的微笑。
葉佳禾懷揣着最後一絲期待,一字一句的道:“陸景墨,你現在要不要跟我回家?
如果你繼續留在這裡,我們……就分手。
”
陸景墨不可置信的望着她,這女人,總是把分手、離開挂在嘴邊。
他沉聲道:“佳禾,你不要總是拿這兩個字威脅我。
現在這樣的情況,你要我怎麼跟你回去?
”
葉佳禾笑了笑,冷冷道:“好,那你就在這裡吧。
”
轉身之際,她早已淚流滿面。
其實,她從來沒有用這兩個字威脅過他。
每當她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都是她已經不負重壓,她的心已經被壓垮時的無奈。
可他根本就不懂。
他甚至以為,她還在跟他無理取鬧。
葉佳禾跌跌撞撞的離開醫院,剛進車裡,肚子便傳來一陣絞痛。
她捂着小腹,不好的預感忽然升了起來。
今天這麼冷的天,她這樣跑出來,剛才又在汪柔的病房裡情緒這麼激動,她完全忘記了腹中寶寶的安危。
葉佳禾愧疚極了,她捂着小腹,艱難的掏出手機。
可是,聯系人列表裡,她滑動了半天,卻不知道該給誰打電話?
她的親人和愛她的人,全都一個個的離開了她。
她還能找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