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獅子大開口
陳淑蓉慈眉善目,對蘇禾和顔悅色道:“蘇蘇啊,今天奶奶來,是不是打擾到你休息了?
”
蘇禾秀眉輕挑,慵懶地靠在沙發上,聲音清冷:“無所謂了,打不打擾的,您老這不都來了麼,我總不能趕您老出去吧?
”
“要不然啊,明天貴圈就得傳我大逆不道,目無尊長了。
”
陳淑蓉的表情頓時一滞,但臉上卻依舊帶着幾分慈祥。
老太太笑着嗔怪道:“你這孩子,說的是什麼話呢?
誰要是敢這麼亂嚼舌根,奶奶鐵定不放過她。
”
蘇禾笑了笑,沒有接話。
這老太太的态度可謂是一百八十度大轉彎,簡直就是奇迹中的奇迹。
事出反常必有妖。
蘇禾輕輕勾了勾唇,不冷不淡道:“行了,不用說這些沒有營養的話,您就直說,今日來找我有什麼事就行了。
”
安蕭看着蘇禾這般冷漠的态度,就真的氣不打一處來,她最看不慣的就是她這個态度。
“蘇禾,老太太好歹是你的親奶奶,你别以為你背後有蘇家給你撐腰,你就可以這麼目中無人了,這是你對待長輩該有的态度嗎?
”
安蕭的語氣頗為犀利且尖酸,帶着滿滿的怒氣。
她話音剛落,就遭到了陳淑蓉的目光警告。
蘇禾聞言,視線望向她,紅唇微微勾起一抹弧度,精緻的臉龐上帶着四分薄涼的笑意。
她幾乎是一下子就猜出了陳淑蓉今天來的目的了。
她并沒有搭理安蕭的話,而是冷笑着說了四個字:“原來如此。
”
不就是因為得知了她的身份,來巴結的罷了。
這确實也挺符合安家人的行事風格,特别是這老太太。
緊接着,她的眸色忽然一沉,泛着冷意的目光看着陳淑蓉。
她沉聲說道:“不知道您老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
陳淑蓉看着她這般冷淡的眼神,心中一緊,她點了點頭:“你問吧,奶奶知道的都會告訴你的。
”
蘇禾沉吟了幾秒,“如果當年您知道我媽的身份,那她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
她此話一出,整個客廳瞬間鴉雀無聲。
陳淑蓉的臉色更加地難看了,蘇禾這話裡的意思,她豈會聽不出來。
蘇禾說這話時,一直在觀察着她們的神色變化。
陳淑蓉好歹也是經曆過大風大浪的人,心态自然不會太差。
可無論她們再怎麼掩飾,該知道的她都猜到大概了。
“我知道,你母親的去世,一直都是你心中的刺。
但這種生老病死的事,我們也沒辦法控制,當時你母親病得太重了,所以……這跟你母親的身份無關,她永遠都是我們安家的好兒媳。
”
蘇禾看着她一副痛心疾首,又後悔又虛僞的樣子,覺得很諷刺。
她垂眸低笑了一聲,意味深長地說了兩個字:“是麼?
”
陳淑蓉道:“當然,你和你母親,永遠都是安家的一份子。
”
蘇禾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弧度:“可惜,我姓蘇,再者,我也不稀罕做你們安家的人。
”
“如果兩位今天是來巴結我的,那就走吧,不必費口舌了。
”
蘇禾開始下逐客令了。
安蕭眉頭一皺,指着她說道:“蘇禾,老太太放下身份來找你,你就是用這種态度這麼對待我們的?
”
蘇禾哼笑道:“怎麼,是我跪着求着讓你們來的嗎?
腿長在你們自己身上,是你們自己要來找不痛快的,與我何關呢?
”
“你……”
安蕭氣的鼻孔都放大了。
蘇禾啧笑了兩聲,“你看看,這樣才對嘛,不要藏着掖着自己的脾氣,要不然我看着就犯惡心。
做人呐,就要做真實的自己,不必遮遮掩掩的。
”
她看向老太太,問道:“我說得對嗎?
我親愛的奶奶。
”
蘇禾雖然喊了她奶奶,可她那語氣聽着就挺瘆人的。
面對蘇禾的直言不諱,陳淑蓉面色凝重,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她原以為蘇禾至少會看在她畢竟是她親奶奶的份上,态度會收斂一點,可現在看來,她壓根就沒把她這老太婆放在眼裡。
“蘇蘇啊,無論你怎麼想奶奶的,都不重要奶奶今天來确實是真心希望你能回家的,無論你認不認我們,都無所謂,奶奶就是想告訴你,安家的大門永遠都為你敞開。
”
面對陳淑蓉打的感情牌,蘇禾無動于衷。
陳淑蓉也深知多說無益,說完她便站起了身來,看着一言不發的蘇禾,又說了一句:“那奶奶就不打擾你休息了。
”
見蘇禾依舊冷着一張臉,她歎了口氣便轉身離開了。
安蕭見老太太都走了,瞪了一眼蘇禾後,也起身離開了。
蘇禾泛着冷意的眸子看着二人的離開的背影,眼底浮現了一抹嘲諷。
安蕭一上車後,就一副氣急敗壞的樣子說道:“媽,這死丫頭太不把我們當回事了,太嚣張了,簡直就是一頭白眼狼,連一杯茶水都不倒就算了,态度還這般惡劣!
”
“閉嘴,你要是有本事就去她面前嚷嚷,不要在我這裡嚷!
”陳淑蓉呵斥了一句。
“……”
——
轉眼到了周一。
“少夫人,秋嫂的家人找到了。
”
江風在電話裡頭和蘇禾說道。
蘇禾微怔了一下,“在哪?
”
江風道:“人是在X國找到的,今晚就會到達粵城。
”
“好,注意不要走漏了風聲,人到了粵城後,帶去鎏金會所。
”蘇禾說。
“好的,少夫人。
”
……
下午。
蘇禾接到了警方的電話,他們說羅怡想要見她。
許久沒聽過這個名字了,她差點把羅怡給忘了。
她答應了,所以在下班後,就直接去了一趟警局。
當蘇禾看到眼前這個穿着囚服瘦弱的女人時,詫異了幾秒,她差點都沒認出來這個人是羅怡。
她見過羅怡幾次,每次見到她,都是打扮得一副珠光寶氣的模樣,可現在,她不僅瘦弱,原本精緻的臉上,也布滿了瘀青和傷痕,黑眼圈更是重得吓人,長發也變成了短發。
短短一個月的時間,就變化那麼大,确實讓她有點意外,這到底是經曆了什麼摧殘?
但這些事,都不在她關心的範圍内。
蘇禾目光淡漠,嗓音清冷道:“聽說你要見我,那就長話短說吧,我時間挺寶貴的。
”
如若不是羅怡和那次她的車的爆炸有關,她是不會來這裡的。
羅怡看着蘇禾那精緻冷豔的容貌,和自己形成了鮮明的對比,這是多麼諷刺的一幕。
她扯了扯嘴角,諷刺地說了一句“你說,老天爺為何那麼地不公平?
”
蘇禾微蹙了一下秀眉,并未接話。
接着,便聽到她啞着嗓子繼續說道:“同樣是人,為什麼你的命就那麼的好,能嫁給我們粵城最有權勢的人,可以享一輩子福。
”
蘇禾聽了之後,一陣無語:“……”
她冷聲道:“羅怡,我不是來聽你發牢騷說廢話的!
你有話就說,不說的話,那我便走了。
”
“另外,你要是恨老天對你不公,那你可以選擇重新投胎,沒人會攔着你。
但你别把你自己的虛榮心怪罪到别人身上,生而為人,人人平等,每個人出生都沒有權利選擇自己的出身,但有權利選擇以後要走的路。
現在,這條路是你自己選的,選錯了你就要把這個錯誤怪老天爺頭上,那你未免也太幼稚了!
”
蘇禾微眯着冷眸,神色平靜地看着她,說的話也很直接。
“這世間,不公平的事多了去了,但你要是守好了你自己那一分三畝地,你也不至于落到如今的下場!
”
換句話就是:如今的下場也是你自己活該!
羅怡的臉色頓時就變得難看了起來,也有些猙獰:“你這是站着說話不腰疼,你沒經曆過我經曆的事,你憑什麼來教育我?
”
蘇禾哼笑道:“我有我的人生軌迹,為什麼要經曆你經曆的事?
另外你可能誤會了,我可沒那個心思去教育你,我隻是說了句實話而已,你愛聽就聽,不愛聽就拉倒呗。
”
羅怡:“……”
“蘇禾,你不就是想知道到底是誰在她車裡放的炸藥嗎?
我現在就可以告訴你,而且還能給你提供證據。
”
蘇禾也沒遮遮掩掩的,她挑眉道:“沒錯,我是挺想知道的,但你嘴硬了那麼久,怎麼突然之間就想告訴我?
說吧,條件是什麼?
”
羅怡嫉妒蘇禾,嫉妒得要命,但她也知道,現在能幫她脫困的,隻有她了。
她已經受夠了,再不離開這個鬼地方,她會瘋的。
原本,樓子昂答應她,半個月就會讓人把她撈出去的,可她沒等來他的解救,反而等來了每天被人羞辱毆打。
羅怡擡眸,緊盯着她,說道:“讓我平安離開粵城,并且給我兩個億。
”
蘇禾聽到她說兩個億後,愣了一下,不是她沒錢給,而是這個女人還真的是獅子大開口,一開口就要兩個億。
“……”
“我靠!
這證據也太貴了吧?
兩個億啊!
”
景瑄聽完後,在電話那頭激動得都要喊出來了。
“寶兒,你舍得給啊?
要不咱們還是換個途徑找證據吧。
”
蘇禾:“……”
“你别那麼激動,小心肚子裡孩子,剛經曆過一次滑胎現象,你不能大意。
”
景瑄道:“哎呀,放心吧,這孩子堅強得很。
”
“不過,話說回來了,你答應那個女人了?
”
“沒有,她突然之間就想說出真相了,誰知道有沒有詐。
”
蘇禾确實沒有當場答應她,畢竟這件事,她也不是很着急。
蘇禾回到月賦山莊時,江晏已經回來了。
這幾天,他似乎很忙,就連周六日他都一大早的就去了公司,但晚上七點前他也會準時回到家。
蘇禾一般不會過問他公司上的事情,主要是她沒興趣。
她一走進客廳,就看到他一臉疲憊地仰着頭半躺在沙發,說實話,還是有點點心疼的,但很微妙的感覺。
她放下包,走了過去。
剛一靠近,他就睜開了眼睛,“回來了?
”
“嗯,去見了羅怡,她說她手裡有樓子昂的證據。
”
江晏伸手,把她拉了下來,坐在自己旁邊,半抱着她,問道:“條件是什麼?
”
蘇禾挑眉道:“你怎麼知道她提了條件?
”
江晏笑了笑道:“這麼久了,她都不開口,突然開口,肯定有原因,既然有原因就一定會有條件。
”
“保證她的安全,幫她離開粵城,然後再給她兩個億。
”她說。
江晏聞言點了點頭,“嗯,那你覺得這兩個億花的值嗎?
”
他知道她愛錢,一般不值得花的錢,她不會花。
蘇禾靜默了一會兒,“說實話,不是很值,其實我早就知道了這是樓子昂的手筆,隻是礙于沒有直接證據而已。
但要弄垮樓子昂,有的是辦法,隻是時間問題而已。
”
江晏看着她,低笑了一聲,他就知道,“随你吧,反正我們不缺錢。
”
蘇禾偏過頭看着他,皮笑肉不笑地說道:“是不缺錢,但這錢也是大風刮來的,怎麼能說給就給。
你們男人辦事是不是隻要給錢就行了?
”
這讓她想到了上次的花,确實有點肉疼。
“别人我不知道,但我不會。
”江晏說:“我靠的是實力辦事。
”
江晏看着她那水潤的嘴唇,每次都想咬一口嘗嘗。
這麼想着也就這麼做了。
他一手摟着她的肩膀,一手扣着她的後腦勺,就親了下去。
他每次都搞突然襲擊,蘇禾就很無奈。
之前還說什麼要經過她的同意,屁!
真的是應了那句話:相信男人的話,母豬都會上樹了!
兩人吻的纏纏綿綿,相濡以沫時,門外闖進來了兩個人。
不是别人,正好是江柚和顧北言。
兩人是來蹭飯的,可沒想到一進門就看到這一幅美景。
江柚剛看了一眼,突然眼前就一黑,什麼都看不到了。
顧北言一把摟着她的肩,另一隻手直接覆蓋在她的眼睛上。
“北言哥,你遮住我的眼睛幹嘛啊?
”
“少看這些少兒不宜的畫面,會長針眼。
”
“我又不是小孩子了,我已經成年了,而且這也不是兒童不宜的畫面啊。
”
“我說是就是!
”
顧北言不管她說什麼,就是不放手。
兩人的對話直接打斷了客廳沙發上熱吻的夫妻二人。
江晏一記冷眸睇了過去。
“你可别瞪我們,我們也是剛巧進來的,再說了誰知道你們倆會在客廳裡熱吻,你要是讓鐘叔在門口放個哨,也不至于這麼尴尬。
”顧北言說。
“還有啊,我幹兒子還在家呢,你們就不用注意一點?
”
顧北言望向正在沙發背後的地毯上和狗玩耍的蘇以墨。
江晏:“……”
蘇禾:“……”
江柚扒拉了幾下顧北言的手,才扒拉開。
她緩了一下雙眼,看了一眼已經分開了的二人,回頭瞪了一眼顧北言。
“我哥和嫂子都不親了,北言哥你還捂着我眼睛幹嘛?
”
顧北言嬉笑道:“忘了。
”
江柚:“……”
這時,蘇以墨稚嫩的童聲響起:“顧幹爸,我都習慣了。
”
“……”
——
夜裡十點。
蘇禾和江晏一同離開了月賦山莊。
這個點,正好是鎏金會所客流量最高的時候。
幾人從特殊通道直達了頂樓。
江風看着二人說道:“少夫人,五爺,人已經在裡面了。
”
蘇禾點了點頭。
房間裡,坐着一男一女,兩人的内心都極度的不安且惶恐。
女人有些哆嗦地問道:“老公,到底是誰要見我們啊?
”
男子有些不耐煩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你都問了一路了,還沒問夠嗎?
”
兩人都是直接被人從X國綁回來的,回來時全程戴着眼罩,他們甚至都不知道這裡是什麼地方,他們又身處何地。
可有一點就是,這些人也沒對他們做什麼過分的事,一路上都挺好的。
“會不會跟媽那件事有關啊?
”
女子提到這事時,就被男子用眼神警告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