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七吓了一跳,忍不住皺眉說道:“封洵,你又何必這麼立誓!
”
她知道他對待自己的真心,這就足夠了!
封洵對她露出一個安撫的笑容,又對墓碑上夏母的照片說道:“伯母,我不知道您是否會同意我和小丫頭在一起,但我還是想喊您一聲母親!
”
他的命,是夏母給的……在他心中,她才是他的再生母親!
封洵的話音落下,一陣輕風吹來,樹枝也輕輕搖晃着,發出沙沙聲響,仿佛是在回應着封洵立下的誓言。
一片樹葉也在這時落在了封洵的雙膝前,封洵低下頭撿起這片綠色的樹葉,低聲說道:“母親,謝謝你肯相信我的誠意,您的恩情我會銘記于心,我會保護好小丫頭,讓她
終生都快樂幸福!
”
他說完這話,再一次鄭重其事地對着夏母的墓碑伏地叩首,連着叩拜了三次,每一次磕在地上都有咚的聲響,聽得夏初七心裡也是一緊。
她隻覺得自己的心跳也随着他的叩首變快了,她帶着封洵來祭拜自己的母親,卻從沒想過要他用這樣的方式來跟過世的母親許諾……
偏偏封洵不聽她的勸言,執意要這麼做,夏初七忍不住低歎了一聲,走過來拉住他的手臂說道:“封洵,這樣已經夠了!
”
封洵的唇角閃過一抹苦笑,他的命都是小丫頭的母親換來的,僅僅隻是幾個叩首,又如何夠?
但他無法将心中的想法說出來,隻能将綠色的樹葉鄭重其事地放入口袋中,這才緩緩起身。
“封洵,你說你何必要這樣?
”夏初七幫他拍了拍膝蓋上的灰塵,又拿起紙巾,踮起腳尖擡手擦拭着他的額頭,看着他磕紅了的額頭,不免心疼地說道:“你跟母親承諾,母
親在天之靈一定聽得到,你偏偏還要叩的這麼響!
”
“如果不這樣,又如何能表明我的誠意?
”封洵搖頭淡笑,看着她心疼的目光,握住她的手腕柔聲寬慰道:“别擔心,我的額頭沒事!
”“你的誠意,我看的到,父親也看的到,母親泉下有知也一定能感受得到!
”夏初七說到這裡,頓了頓,繼續幫他擦拭着額頭上的灰塵,又道:“更何況母親是多麼善良的人
,又怎麼會需要你用這樣的辦法來跟她承諾什麼?
”
“你的母親……大概是天底下最善良的女人!
”封洵微微颔首,頗有些感慨地說道,聲音也變得有些幽遠了。
“不止你一個說過這話,我父親原來也說過!
”夏初七低歎一聲,垂下眼簾說道:“有時候我甚至在想,如果她自私一點,或許就不會出事……”封洵将她神色又低落起來,将她摟入懷中,低下頭吻了吻她的發頂,含笑勸慰道:“小傻瓜,别繼續自責了,你母親是偉大的,我想她臨終前做的決定,也從來沒有後悔!
”
夏初七默默點頭,低聲說道:“是啊,或許再給她一次機會,她還會做出那樣的決定……”
封洵輕輕拍了下她的肩膀,沒有再說話,目光落在墓碑上夏母溫柔慈愛的笑容,如果再來一次……她或許還會做出同樣的決定,但他也絕不會再讓同樣的悲劇發生!
兩人在夏母的墓地前靜靜相擁了片刻,不知過了多久,夏初七才從封洵的懷裡出來,低聲說道:“我們走吧,讓母親安靜地呆一會兒,等過段時間再來陪她!
”
封洵點點頭,攬着夏初七的肩膀,對墓碑上的夏母照片尊敬地說道:“母親,我和小丫頭走了,以後我們會定期來看望您陪伴您!
”
“媽,再見!
”夏初七也朝着墓碑上母親的照片揮揮手,就和封洵轉身離開了這處安靜的墓園。
一縷微風拂過,背後的樹葉還在不斷地搖晃,似乎是在代替天上的夏母,跟他們告别。
上車前,夏初七還有些不舍地回過頭,想要遠遠地回望母親的墓地一眼,卻發現不遠處好像有個人影一閃而過,心中暗暗納悶。
剛才她和封洵去祭拜母親的時候,偌大的墓園明明一個人都沒有,那個一閃而過的人影,又是怎麼回事?
“小丫頭,你在看什麼?
”封洵将她遲遲不上車,站在車門回過頭不斷打量着身後的墓園,關心地問道。
“好奇怪,我剛才好像看到了一個人影,一眨眼再看就沒有了……”夏初七搖搖頭,疑惑地說道。
“或許是你看錯了,這裡樹枝多,許是風吹的樹枝擺動!
”封洵拍了拍她的肩膀,含笑催促道:“快上車吧!
”
“也是,這大白天的,總不會鬧鬼!
”夏初七吐吐舌,和封洵一同坐上了車。
前排司機也在這時恭敬地問道:“封少,現在要去哪?
”
“還是回夏家老宅!
”封洵吩咐了一句,想起夏初七說看到的人影,為了以防萬一,還是沉聲問道:“你剛才一直在墓園外,可有看到别的什麼人,進了墓園?
”
“沒有啊,我一直盯着呢,沒有任何人進墓園去!
”司機搖搖頭,一絲不苟地答道。
封洵微微颔首,握住夏初七的手心笑道:“沒有别的人進墓園,應該是你看錯了……”
“也隻能這麼解釋了,又或者隻是墓園的管理員在裡面……”夏初七聳聳肩,也沒有繼續深思這件事。
等兩人回到老宅,已經臨近晌午,管家陳伯準備好了午飯,夏父也坐在客廳裡一邊看着報紙,一邊等兩人回來。
“爸,我們回來了!
”夏初七和封洵一起進了屋,見父親坐在沙發上看報紙,想起陳伯說有事要找他們倆,不免有些膽怯。
好在夏父還算和顔悅色,放下報紙說道:“先吃完午飯再說!
”
夏初七松了口氣,和封洵去洗了個手,坐在餐桌前,見飯菜都已經擺好,其他哥哥姐姐們都不在,不免疑惑地問道:“爸,陳伯,其他人呢?
他們都不吃午飯嗎?
”“你大哥有一筆生意要談,出去吃了,雲風又拿起畫闆出去寫生了,估計過段時間才回來!
”夏父語氣淡淡地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