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傑西卡回答,她突然意識到自己剛才喝的那杯水,驚疑不定地質問道:“是你給我的這杯水有問題!
”
傑西卡微微一笑,緩緩走到伍德森夫人,伸出手輕輕撫着她的頭發,在她耳邊低聲說道:“伍德森夫人,你也不必害怕,這杯水裡隻是加了一點安定劑,對身體無礙的……”“你……”伍德森夫人還想說些什麼,傑西卡在她耳邊輕輕地噓了一聲,用溫柔的語氣安撫道:“先平複一下情緒,想象你走在海邊,有海浪聲傳來,還有隐約的海鷗聲……”伴随着傑西卡的聲音,伍德森夫人急促的呼吸果然平複了許多,她又笑着說道:“你在海邊曬着太陽,覺得心情惬意,忍不住想閉上眼……”傑西卡說到這裡,輕輕伸手撫上伍德森夫人的眼簾,果然伍德森夫人在她聲音的陪伴下,緩緩閉上了雙眼。
眼看着她平靜了下來,進入了她所說的情形中,傑西卡這才唇角微勾,松開撫上她的雙手,繼續低聲說道:“你感受着海風吹拂,溫柔地拂過你的脖頸,仿佛就像情人的雙手……”伍德森夫人的臉上緩緩浮現出一抹笑容,那笑容也讓她一貫高傲的面容多了幾分柔和之色。
傑西卡挑了挑眉,放低聲音接着說道:“這個時候,有人給了你一杯紅酒,你開心地接過喝了一口,然後他又邀請你跳了一支舞,你們在沙灘上一邊喝着紅酒,一邊浪漫地跳舞,從早上跳到日落,你覺得,他簡直是你生命中最浪漫的男人,滿足了你所有的渴求……”在傑西卡的形容下,伍德森夫人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甜蜜,甚至還浮起了一抹淡淡的紅暈,仿佛真的回憶起當年和情人私會的情形!
“告訴我,他除了陪着你跳舞,還做了些什麼?
”
傑西卡低聲問道。
“我們親吻,我們說了很多情話,我們悄悄地約會……後來,我把他帶回了家中,那個冰冷的家中,因為有他的陪伴,變得很溫暖……”伍德森夫人閉着眼說到這裡,輕輕歎息了一聲,繼續甜蜜地說道:“他為了讓我開心,甚至在家裡為我鋪滿了紅色的玫瑰花,我們躺在地闆上耳鬓厮磨,他說,我是他的最愛……”“他叫什麼名字?
”
傑西卡又繼續追問道。
“他叫裡約爾,他是個浪漫又英俊的年輕人,陪我一起聽音樂會,一起看畫展,他有着一雙藍色的憂郁眼眸,還有一頭好看的金色頭發,俊美得仿佛油畫裡的希臘天神……”“他的姓氏呢?
”
傑西卡皺眉問道。
伍德森夫人搖搖頭,還沉浸在自己的回憶中,笑着答道:“我不知道,我隻會稱呼他我的裡約爾……”“那麼他後來去了什麼地方,你們為什麼分開?
”
傑西卡見問不出别的什麼,隻能調整了說法,再一次問道。
“他……他去了天堂……”伍德森夫人說到這裡,臉上甜蜜的笑容逐漸消失,身子也開始微微顫抖。
“他就這麼死在我的面前,他的胸口流淌着鮮血,他離開我了……就這麼離開我,再也醒不過來……”伍德森夫人的淚水順着臉頰流下來,這悲傷的情緒不是假的。
傑西卡暗暗吃驚,原來這位伍德森夫人當年的情人竟然死了,這件事倒是沒有聽封洵提起過!
“裡約爾是誰殺死的?
他為什麼會死在你面前?
”
“因為我們約會被抓到……我們誰也沒想到,他會提前回來,而且是帶着滿腔怒火,他一看到我和裡約爾的糾纏,直接對裡約爾扣下了扳機,裡約爾是被他殺死的……”傑西卡聽到伍德森夫人的回答,隐隐猜到了什麼,不免興奮起來,按住她的肩膀追問道:“他是誰?
他是不是你的丈夫,封洵的父親?
告訴我,當年親手殺死你情人的,是不是你的丈夫,封洵的父親,封家當時的家主?
”
“是他……”伍德森夫人這一次回答得沒有遲疑,聲音裡也帶了幾分憤恨:“他從來不關心我做什麼,我找了情人他也不在乎,他為什麼非要殺了裡約爾,他當時發怒的情形就像魔鬼……他還想殺了我……”伍德森夫人的聲音越來越激動,手心也開始冒着冷汗,肩膀不斷地顫抖。
傑西卡見狀,連忙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笑着安撫道:“放松下來,他是你的丈夫,他不會殺了你,你們還有兒子封洵……”“他已經瘋了……”伍德森夫人搖搖頭,低聲說道:“幸好有封洵阻止他……是封洵阻止了他……”傑西卡眸中閃過一道暗光,果然是封洵!
“所以也是封洵,讓你封了口,放下這段恩怨,對嗎?
”
伍德森夫人低低應了一聲,有些含糊地答道:“我是看在兒子的份上,才沒有把這件事對外曝光……我不會把這恩怨放下,但我答應了封洵……裝作這件事沒有發生過……他是瘋子……我的丈夫是瘋子……”伍德森夫人開始不斷地重複着“丈夫是瘋子”這句話,傑西卡也沒有在意,該有的信息,她已經從伍德森口中了解清楚!
雖說她一直是封洵的心理咨詢師,也從沒在封洵這裡得到當年封父死亡的真相,現在催眠了伍德森夫人,才知道原來是這樣的真相,封洵為了掩蓋他父親和母親的醜聞,還真是不遺餘力,創造了一場假死逃脫!
傑西卡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看着催眠已經到了效果,這才讓農夫進來,幫她松了綁,又打了個響指,在伍德森夫人耳邊說道:“好了,您該醒了!
”
伍德森夫人這才驟然睜開眼,腦袋還有些暈沉沉的,一時不知道發生了什麼,隻能揉了揉太陽穴疑惑地問道:“怎麼了?
”
“伍德森夫人,您剛才累了,打了個盹,快回房洗個澡休息吧!
”
傑西卡淡笑着勸了一句,隻字不提催眠的事。
伍德森夫人隻覺得整個人都有些軟綿綿的,也沒有力氣多想,點點頭應了一聲,在農婦的攙扶下,起身離開了倉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