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坤聽到諾亞的回答,低聲對封洵說道:“封少,如果佩德羅還活着,應該也不會親自出面去辦這種事……”
封洵微微颔首,沉聲吩咐道:“他說的獨眼人,很可能就是幫佩德羅代行事情的一名手下,季坤,你派人查明這件事!
”
“是!
”季坤連忙點頭應了,收起手機,看了一眼還在抽泣的小男孩諾亞,遲疑地請示道:“封少,這個孩子是送走還是……”封洵還來不及回答,原本還在抹眼淚的小男孩諾亞,連忙拉住了封洵的衣袖,仰起頭看着他,一張小臉上寫滿乞求:“别把我送走,我不怕流浪,但是我如果再被那幫壞人
抓住,他們一定會殺了我的!
”封洵挑了挑眉,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這個膽大妄為的小鬼,看着他眼睫毛上還挂着淚珠,但是眸中的害怕是真的,不禁好笑地反問:“你說抓走你的那幫人是壞的,又怎麼
能肯定,我就是好人?
”小男孩諾亞被這話問的語塞,擡起頭下意識地打量了一下地下室的環境,又回過頭看了眼被吊起來的女人,和那兩個兇神惡煞的保镖,肩膀微微一抖,目光又重新落回封
洵臉上。
“因為……”小男孩諾亞思索片刻,鼓起勇氣說道:“因為你不像那個壞人打過我,還給我吃了蛋糕,而且,而且……”
“而且什麼?
”一旁的季坤也覺得這個小男孩似乎有點意思,不僅膽量夠大敢和封少直視,還能說出這樣的話,倒是沒有辱沒了和封少這張相似的臉!
“而且,我和你長得有點像,當時看照片我就覺得了,就算你不是我爹地,你也不可能是大壞蛋!
”諾亞的語氣十分堅定,這話說出來,封洵沒什麼反應,倒是把季坤和那
兩名保镖逗樂了。
封洵見一名保镖撲哧笑出來,冷冷掃了一眼過去,那名保镖知道自己笑的不合時宜,連忙收起笑容表情變得嚴肅了起來。
封洵收回目光,看着面前這個小鬼,若有所思地問道:“你是覺得,你的親生父親不會是壞蛋,還是覺得我不會是壞人?
”
“……”諾亞抓了抓頭發,好像有點被封洵的問題給難住了。
但是封洵原本也沒指望他能回答出,對一旁的季坤淡淡說道:“在沒有查明一切之前,他就留在我身邊,阿坤,你抽出一名保镖,給我親自守着他,不得出差錯!
”
“是,封少!
”季坤神色微凜,雖說聽到封少這個安排有些吃驚,卻也沒有詢問,他知道封少的任何安排,都自有用意1
封洵說完這話,就轉過身準備離開地下室,而小男孩諾亞遲疑地看向季坤,小聲詢問道:“我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
季坤點點頭,用目光提醒他最好聽話些,封洵冷冷的聲音又從前方傳來:“你不想走就留在地下室,陪着你那個所謂的母親一起!
”
小男孩諾亞吐吐舌,生怕封洵真的改變主意把自己留在這可怕的地方,拔起腳就追上了封洵的步伐,老老實實跟在他身邊一同離開了地下室。
遠離了地下室,再也聞不到那裡的怪味,諾亞這才松了口氣,那種黑暗的地方,他片刻也不想多呆!
封洵也看到了他一臉後怕的模樣,冷淡地警告道:“剛才那個女人的下場你也看到了,我可以把你留下來,但是如果你跟我耍滑頭,下場就和那個女人一樣,明白嗎?
”
諾亞連忙小雞啄米似的點頭,甚至還豎起手發誓:“知道了,我一定會老老實實聽話!
”
而季坤也在安排了那女人的去向之後,回到了客廳,看到封洵和小男孩諾亞還在,連忙走過去低聲說道:“封少,那女人我已經安排好,準備送走……”
封洵應了一聲,指着小男孩諾亞對季坤說道:“我要去休息一會兒,你帶他去洗澡!
”
季坤連忙點點頭,目送着封洵離開之後,就領着諾亞去了之前給他安排的客房,正準備幫他脫下外套,諾亞連忙後退了一步,低聲說道:“謝謝,我自己來就可以了!
”
季坤聳聳肩,跟他演示了浴室裡的水龍頭該如何使用,見他應該已經明白了,淡笑着說道:“知道為什麼封少讓你洗澡嗎?
”
“他……嫌我髒?
”諾亞遲疑地問道,在說到“髒”這個字的時候,不忘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這套小西服,雖然上面殘留着奶油的一點印記,但是并不明顯。
這可是他所能穿到最好的衣服了,而且還是以生命危險換來的,如果不是有利用價值,那幫人又怎麼會給他換上這麼好的小西裝?
這個叫封洵的男人甚至懷疑他和那個女人一夥,卻不知道那女人在帶他來的路上,對他從沒有客氣過,言語裡經常流露着嫌棄,甚至罵他渾身臭氣,不愧是撿破爛的流浪
兒!
如果不是顧忌着那幫可怕的壞蛋,或許她早就不耐煩地一巴掌揮過來,而他如果不是知道背後有人監視,早就甩開這女人逃跑!
直到被這女人帶上婚禮,親眼見識到什麼才叫奢華,見識到照片上那個和自己的确有點相似的男人,爹地二字幾乎是不用考慮就直接喊出口!
如果這樣地位的男人,真的是自己親爹,該有多好!
就算不是親爹,他也在心裡打定了主意,與其被那幫壞人控制,倒不如趁此機會留在這裡,至少他不用被人毆打,還有好的東西吃填飽肚子!
就在諾亞胡思亂想時,季坤拍了拍他的腦袋,笑着解釋道:“你倒是不髒,不過封少有潔癖,不喜歡别人碰他,所以你以後可别再像之前那樣,随便抱他的腿或者拉他的衣
袖了,明白嗎?
”
諾亞點點頭,有些遲疑地說道:“可是我看他和那位漂亮姐姐一起摟摟抱抱……”季坤一臉黑線,敲了下他的腦門道:“什麼漂亮姐姐,那是少夫人,也是封少放在心尖上寵愛的人,其他人怎能和她相提并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