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毒發，北海神尼的傷勢在不斷加重。
她很清楚不管是現在的自己，還是北海仙山的弟子，都不可能是箫瑤等人的對手。
本以為自己風光了一輩子，卻要陰溝裡翻船了，沒想到最後時刻，他居然來了……
北海神尼的表情沒有任何變化，衣袖下的手，卻微微握了起來……
墨九卿更是像抓住了最後的救命稻草，在寶蓮結魄燈裡不斷叫喊。
“虛空大師，沒想到你竟是本國師的父親！
”
“你是來救我和娘的吧？
”
“是箫瑤這個賤人，把我們害成這樣的！
”
“爹，你快幫我們殺了她啊！
！
！
”
即便出家人講究的是六根清淨，聽到墨九卿的話，這些僧人還是沒忍住呵斥。
“住嘴！
”
“虛空大師乃是得道高僧，怎麼可能會是你的生父？
！
”
聽到這話，衆人的神色都有些微妙……
北海仙山的那些尼姑，之前也說北海神尼是得道高尼，不可能有私生女。
結果呢？
打臉來得太快，就像龍卷風……
這些僧人說的話，他們是真不敢信了……
虛空大師沒有在意衆人的議論，也沒有在意墨九卿的求救，隻是望着箫瑤，無悲無喜道：“箫施主，你不能殺她們。
”
北海神尼的眼神冷了下來。
她已經從虛空大師的态度猜到，他不是來救她們的了。
這個男人依舊像當年一樣，要阻止她的大計！
墨九卿卻什麼都不知道，因為虛空大師的話，陷入了狂喜！
“哈哈——哈哈哈——天不亡本國師！
”
“沒想到過去的二十幾年，我一直以為自己的孤女，實際上我的爹娘都這麼厲害！
！
！
”
箫瑤對上虛空大師古井無波的目光，美眸微微眯了起來。
他出現的那一刻，她也和世人一樣，以為他是來救北海神尼和墨九卿的。
可是一番接觸下來，箫瑤卻覺得，事情可能不是她想的那樣。
“……理由呢？
”
“墨九卿罪有應得，北海神尼更是要置我于死地。
”
“而且因為她的一己私欲，導緻了這麼多人族強者慘死，我有什麼理由放了她們？
！
”
虛空大師還沒有說話，北海神尼眼底就閃過了一抹慌亂，咬着牙冷冷道：“夠了！
”
“虛空，貧尼是死是活，不勞你費心！
”
“帶着你的人，哪來的回哪去！
”
世人都被這個大八卦，震驚得無以複加，聽到北海神尼的話，更是腦補出了無數劇情。
“舊情人和私生女有難，虛空大師原本可以置身事外，但為了救她們，德高望重的虛空大師，可以抛下自己擁有的一切！
”
“而北海神尼，為了不連累虛空大師，故意對他冷言冷語，甯願自己死，也不想把他牽扯進來。
”
“講真的，若兩人不是德高望重的佛修，這一對還挺好磕的……”
“磕磕磕，磕你妹！
你忘了北海神尼，害死了多少無辜的人？
”
“這樣的毒婦，你也磕得下去？
！
”
“隻是可惜了虛空大師，一世英名，卻被這樣的毒婦連累！
”
“……”
虛空大師在武修界的風評向來很好，不像北海神尼，是個沽名釣譽之徒。
而且君念曦以前和他接觸過，總覺得他不是惡人。
“……大師，這一切，究竟是怎麼回事？
”
險些被箫瑤斬殺的時候，北海神尼都沒有這麼絕望過！
這一刻，什麼面子、尊嚴、世人的眼光，她統統都顧不上了！
隻是凝視着虛空大師，語氣裡帶了幾分懇求：“虛空，你若還念當年的情分……就現在離開，不要再插手此事……”
箫瑤不禁更加好奇了。
北海神尼和墨九卿之間，究竟藏着什麼秘密？
虛空大師看她的眼神，帶着僧人的悲憫。
“苟施主，回頭是岸吧！
”
鮮少有人知道，北海神尼俗家姓“苟”。
君聿寒實在沒忍住，“噗呲”一聲笑了出來！
“吾說北海神尼怎麼這麼狗，原來她真是個狗東西！
”
北海神尼現在卻顧不上跟他計較，死死地盯着虛空大師。
“虛空，你當真如此狠心，一點活路都不留給貧尼嗎？
！
”
那些僧人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厭惡地望着北海神尼。
“姓苟的，說話要講良心，大師對你已經仁至義盡了！
”
“怎奈你依然死不悔改，甚至還要造下更大的殺孽！
”
“就算師父能容你，佛門也容不下你了！
”
衆人越發覺得雲裡霧裡。
“……什麼情況？
”
“虛空大師他們，不是來救北海神尼母女的嗎？
”
虛空大師看向箫瑤，重重喟歎了一聲，眼底有懊悔，有自責，有悲憫。
“青羽皇朝的國師墨九卿，與貧僧毫無關系。
”
“甚至，她也不是苟施主的私生女，而是她的一魂。
”
北海神尼再次跌坐在了地上，整個人是從未有過的絕望……
哪怕她今天被箫瑤殺了，隻要這個秘密沒有洩露，她就依然沒有失敗！
可是她做夢都想不到，自己的謊言瞞過了所有人，最後竟被虛空拆穿了！
這麼多年過去了，這個男人還是不肯給自己一條生路！
他……真的好狠的心啊！
！
！
北海神尼比任何人都想阻止這一切，但現在的她，已經毒入心脈，連拂塵都抓不住了……
墨九卿更是懵了，腦子都有點轉不過彎了。
“……什、什麼？
”
她就是她，是完完整整的她！
什麼叫……她是北海神尼的一魂？
！
人群更是炸開了鍋！
“這……虛空大師說的，究竟是真是假？
！
”
“如果這件事是真的，其中到底有什麼陰謀，讓北海神尼甯願身敗名裂，承認墨九卿是她的私生女，也不說出真相？
！
”
“我總感覺這個狗東西，沒安好心！
”
“……”
北海仙山的那些弟子，心中的震驚一點都不比他們少，覺得自己好像從來沒了解過神尼。
饒是箫瑤和君聿寒，早就猜到其中有隐情，也沒想到北海神尼和墨九卿真正的關系，居然是這樣！
她沒有催促，隻是靜靜地望着空虛大師。
“二十多年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