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茵心裡高興,卻也羞澀。
孤男寡女同居一室,尚且覺得渾身不自在,就連雙手都不知道要往哪兒放了。
琉茵立即起身往外走:“我去找母後聊天。
”
她走後,洛晞深呼吸。
端起邊上的咖啡又嘗了口,努力集中精力全心工作。
而琉茵是個鬼靈精,從書房出來,哪裡都沒去,直接去找長生了。
她看見長生的房間門虛掩着,湊上前細瞧,又見他拿着物品往行李箱裡塞。
“二哥。
”琉茵輕喚了一聲,見長生往這邊看過來,才推了門進去。
她沒有關門。
骨子裡還是有些傳統,覺得男女不該閉門而處。
“二哥你要去哪裡?
”
“準備回北月,有點事情。
”
“二哥,我也有點事情想請教你。
”
“什麼事情?
你可以問小、咳咳,問晞兒。
”
長生瞧着琉茵,忽然覺得有些發怯。
她何時這般乖巧,一口一個二哥地叫過他?
而且她越是說請教,表現的彬彬有禮,就越是覺得有問題。
琉茵卻是盯着他,小聲問:“你知道我的秘密嗎?
”
長生:“……”
他不知道,或者,他知道的與她有關的事情,都不算是秘密了。
琉茵回頭看了眼,用掌風将門虛掩上,沒有鎖起來,卻是不留一絲縫隙。
長生忽而緊張地退後一步:“弟妹,你乖,二哥這把老骨頭,經不起你揍的。
”
琉茵卻是谄媚地笑了笑,問:“我身上肯定發生了什麼事情,晞故意瞞着我。
但是我覺得,你跟晞這麼好,你這兩天也陪着我們,你肯定知道。
”
長生搖頭:“我真不知道。
弟妹,你還是去問晞兒的好。
”
“我的手,剛才不受控制地想殺晞,”琉茵小聲盯着他:“但是我反應快,蹲下後一掌把魚池子打碎了。
”
長生:“……”
原來剛才水族箱是這麼碎的。
忽然想起昨晚琉茵夢遊的事情來。
他搖了搖頭:“我真的不知道。
”
琉茵卻冷笑:“你腦子裡剛才過了一件事,你知道,但是不肯說。
”
她從口袋裡摸出一個小瓷瓶:“這個藥,無解,男子沾染上分毫,終身不舉!
”
長生:“……”
琉茵“你該知道,我要是想讓你沾上,你不是我對手。
”
長生:“……”
僵持了一會兒,他索性往床邊一坐:“我這次回去,就是殺了蠱惑你的人。
所以,弟妹,你放心好了,這件事情很快會過去。
”
“誰?
”
“……”長生糾結着,又道:“我隻是懷疑,可能是我舅舅,還有我舅舅的師父:北月占星師。
”
“我陪你一起去,這樣勝算更大!
”
“……”
“你若敢不答應,我就将這一瓶全都倒進你嘴裡!
”
“晞兒不會同意,皇叔也不會同意。
”
“二哥,你那個舅舅該是對你母皇的帝位虎視眈眈吧?
你已經是大人了,很多事情不需要别人同不同意!
現在你舅舅跟占星師的存在,不僅威脅你的地位,也威脅你母皇的地位,更威脅我們的安危!
我相信你對于他們的野心早有察覺,可你們卻遲遲不能成功!
因為,你們力量不夠!
既然如此,我跟你合作,你帶上我,我們精心策劃一番,殺了他們!
琉茵說這些的時候,帶着一股氣勢。
目光狠戾,口氣狠戾,就連擡手的那一下動作也狠戾!
雖然她年紀小,但是長生明白她的本事。
如果琉茵願意幫忙的話,必然是事半功倍。
不過,洛晞必然不會願意讓她冒險:“弟妹。
說起來,這件事情對晞兒他們也有幫助。
但是少了雲清逸這個舅舅,我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所以我帶你離開,反而更加紮眼。
”
琉茵揚起下巴,豪爽地一拍胸脯:“一人做事一人當!
等我們把他們做了,回來的時候,晞若是生氣,你就說,是我強迫你的!
”
長生望着她,嘴角噙着壞壞的笑:“你可不能再這麼拍了,我們晞兒會哭的。
”
琉茵:“去你的!
”
長生找了個32寸的大旅行箱,琉茵試着鑽進了箱子裡。
她身材纖細,縮在裡頭不成問題。
他有些忐忑:“這樣真的可以?
萬一把你悶壞了,我可賠不起。
”
琉茵認真道:“我有内力,也練過避氣,再說,這裡面也是有空氣的,你放心!
而且我會古武,骨骼很軟,沒問題!
”
長生拉上拉鍊,輕輕在箱子表面拍了一下:“你放心,一會兒上了飛機,我就把你放出來。
”
他要離開的事情,傾慕并不知道。
但他是甯國的長生殿下,也是北月的太子殿下,避開衆人提着行李來到歆旖宮門口,他令人準備直升機。
不遠處的停機坪,停了十多架直升機,都是用來随時待命的。
他們很快上了直升機。
琉茵在箱子裡待得還算安穩。
知道自己容易被人控制,她還特别念了幾遍母後曾經教給她的清心咒,催生出堅強的意志力,防止再次受制于人。
感覺自己被人擡到這裡,又放在那裡,她忍着,一聲不吭。
其實,她對于長生倒是沒有太大的信任感。
回想初次見面,也沒有太好的印象。
她選擇信任,是因為信任傾慕跟洛晞的眼光。
當一道拉鍊的聲音響起,眼前漆黑悶熱的箱子終于被打開,映入眼簾的,便是長生關切的眼眸:“琉茵?
”
小丫頭咧嘴笑了笑,在他的攙扶下爬起來。
琉茵也不浪費時間,隻道:“我們好好計劃一下!
”
長生笑了:“好。
”
這邊,兩人在飛機上一邊吃着大餐,一邊商議着作案細節。
長生也說着他的擔憂:“占星師陰險狡詐,也會邪術,有時候還會利用水晶球占蔔出未來。
我不怕别的,就怕我們還沒回去,就被他尋覓到蹤迹。
”
琉茵卻是不以為然:“如果說他總能夠精準地未蔔先知,為何在北月多年依舊是占星師大人,而不是尊貴的陛下?
”
長生詫異地看了她一眼。
琉茵笑道:“他的水晶球,沒準隻是個擺設。
他會邪術該是真的,但是越是心術不正的人,越是會騙人。
你也說了他陰險狡詐,沒準他隻是利用邪術,在水晶球上營造出假象,弄出真的能未蔔先知的樣子。
其實,不過是裝腔作勢、鞏固自己占星師的地位而已!
”
小丫頭越說,眸光越亮。
那股冰雪聰明的靈氣很難複制。
長生望着她,輕笑着:“晞兒能有你這麼個寶貝,真的是好福氣。
你真的沒有别的姐姐妹妹,可以介紹給我做太子妃的?
”
琉茵知道他是故意的,因為他心中喜歡玄心。
可是,他跟她裝傻,她便也佯裝不知情,隻是故作奇怪地望着他:“你身為一國太子,即便彈丸之地,卻也算國泰民安、繁榮富強。
你要是招招手,還愁沒有心儀的太子妃?
”
長生淡淡一笑:“可能緣分沒到吧。
”
琉茵卻從他臉上瞧出一絲落寞。
這與他往日裡玩世不恭的公子哥形象大相徑庭。
琉茵挑眉,溫聲道:“你不會是怕女人吧?
”
“可能吧。
”長生拿過面前的咖啡喝了起來:“我讨厭那種,從一開始就帶着目的開始接近,然後步步謀算的愛情。
”
若不是琉茵從洛晞那裡知道,長生從未談過戀愛。
琉茵真的要懷疑,他是被這樣的女人傷害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