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就可以借着這個機會,提及兩個死去的女兒,令弘曆心生憐惜,從而晉她的位份,可是這一切都被汪氏給破壞了。
“主子息怒,雖然永貴人懷了身孕,但她始終隻是一個貴人,就算再晉,也不過是……”未等小華子說完,忻嫔已是瞥了過來,冷聲道:“不過是位列六嫔,與本宮平起平坐是嗎?
本宮為皇上誕下兩位皇女,方才能有今日的地位,她汪永意何德何能,能與本宮平起平坐?
”
小華子意識到自己話中的問題,惶恐地道:“奴才錯言,請主子治罪!
”
忻嫔冷哼一聲道:“你别以為汪氏真如表面所見的那麼溫馴柔弱,本宮曾親眼看到她拿撣子打宮人,原因僅僅是宮人不小心将她的簪子掉在地上罷了。
這幾年來,她經常在皇上面前撒嬌扮癡,為什麼,還不是想再上一步,與本宮同列六嫔。
如今她懷了龍胎,一定不會錯過這個機會。
”
小華子緊張地道:“那可怎麼辦?
”
忻嫔望着長窗下的琉璃花插,冷冷道:“汪永意,本宮絕不會給她平起平坐的機會,她這輩子都休想!
”
話音落下後不久,她又道:“小華子,你說皇上……會處死魏秀妍嗎?
”
小華子想了一下道:“主子剛才再三進言,但皇上始終不肯松口,隻怕……有些難。
”
忻嫔蹙了柳眉,疑聲道:“真是奇怪,皇上怎會這麼維護魏秀妍?
難道是動了真情?
”
小華子搖頭道:“應該不至于,否則皇上該将她接入宮中賜封正式位份才是。
”
忻嫔有些煩燥地道:“既是這樣,皇上為何一直不肯處死魏秀妍,難不成裡頭還有什麼本宮不知道的内情?
”
小華子低頭想了一會兒,小聲道:“主子,奴才聽說,以前蘇氏謀害先皇後,皇上有意将其處死的,但是因為蘇氏當時恰好懷了四阿哥,所以皇上免了她的死罪,改以罰入辛者庫為難。
”
忻嫔臉色一變,寒聲道:“你是說魏秀妍有了皇上的骨肉?
”
“奴才不敢肯定,不過确有這個可能!
奴才記得,魏氏出事後不久,皇上曾出宮過一趟,很可能就是去廣秀園。
”說着,小華子道:“主子,既然皇上不肯,不如……就算了吧?
”
忻嫔一臉森冷地盯着他道:“魏秀妍不死,本宮如何示好于皇後,如何得到她的倚重?
”
小華子被她問得縮了縮脖子,好一會兒方才小聲道:“其實魏秀妍不死,對主子來說,并非全然是壞事,至少……主子可以從她那裡問出那篇可以令人青春不老的那篇。
”
他知道忻嫔一直都很想得到那篇道法,在設計使皇後她們對付魏靜萱之前,曾幾次想要從魏靜萱那裡取得道法,無奈魏靜萱口風極緊,一直都不肯給她。
果然,這句話令忻嫔眸中的冷意為之一緩,過了一會兒,她深吸了一口氣道:“也罷,就容她多活一陣子,明兒你出宮一趟,告訴大哥,讓他安排人手進廣秀園當差,一來看魏秀妍是否真的懷孕,二來……設法取得那篇道法。
翌日,忻嫔與永貴人同時懷有龍胎的消息,已是傳遍了宮庭,夏晴在去坤甯宮請安的時候,說起二人,頗有些感歎,“自從和玉公主出生後,宮中久不聞嬰兒啼哭之聲,想不到這喜訊一來,就是雙份的,她們二人倒真是有福。
”
瑕月啜了口茶,淡淡道:“或許吧。
”
夏晴見她眉尖輕皺,試探地道:“娘娘,可是有什麼心事?
”
瑕月沉默片刻,道:“惠妃曾說,十一阿哥是聽秀竹說見到李季風方才想起之前那件事對不對。
”
待得夏晴點頭後,瑕月徐徐道:“但是本宮派人查過,那一天,李季風并不在宮中。
”
夏晴一陣愕然,旋即道:“不可能,臣妾派人查過,那日,确該是李季風當值,但事實上,那一日,李季風因為家中有事,所以臨時與人換班,也就是說,他根本不可能出現在宮中。
”
“可是永瑆确實是這麼說了,他不可能……”夏晴想說永瑆不會騙她,臨出口之時,她想到另一個可能,悚然道:“娘娘是說……秀竹在撒謊?
!
”
瑕月盯着淺黃色的茶湯,凝聲道:“除此之外,本宮想不到第二個可能。
”
确實,這是唯一的可能,隻是夏晴想不明白,秀竹為何要這麼做;瑕月看出她心中的疑惑,道:“你再想一想,魏靜萱出事後,忻嫔可有在皇上面前替她求過一句情?
”
夏睛眼皮一跳,道:“娘娘是說……這一切都是忻嫔的授意,可是據臣妾所知,忻嫔與魏靜萱一向交好,彼此之間也不存在什麼利益關系,她沒理由要加害魏靜萱。
”
瑕月撫着袖口的藤羅紋,“這一點,本宮也想不明白,但是秀竹那件事,确實蹊跷得緊,要不是本宮心血來潮,讓齊寬去查侍衛營的記錄,還發現不了這件事。
從昨兒個開始,本宮就在想,忻嫔會不會根本早就知道魏靜萱與李季風之間的苟且,然後故意借秀竹的口告訴永瑆,從而引咱們去查這件事。
”
夏晴脫口道:“這不可能,連咱們也不曾發現魏靜萱與李季風的私情,忻嫔如何能夠得知,她又不是能掐會算的江湖術士,而且依魏靜萱謹慎的性子,就算與忻嫔再要好,也萬萬不會将這樁足以抄家滅族的事情告訴她。
”
瑕月望着她徐徐道:“其實咱們早就有機會知道魏靜萱淫亂宮庭之事。
”
夏晴稍一思索,道:“娘娘是說永瑆那一次?
”
“不錯,如果當時永瑆将遇到李季風的事情告訴你或者本宮,咱們一定會心存懷疑,從而調查他;可惜永瑆年紀尚小,沒有将這個當成一回事,直至許久之後,被秀竹之言驚醒。
”
夏晴咬一咬唇,道:“您是說……忻嫔當時也見到過李季風?
”
瑕月沒有說話,而是對錦屏道:“去請十一阿哥過來。
”今兒個從上書房回來,永瑆與永璂一起回來做太傅布置的策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