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才遵旨!
”從弘曆下令不許魏秀妍與園外之人接觸,并命管家嚴令下人不得将京城之事傳到魏秀妍耳中之時,小五就猜到弘曆是在敷衍魏秀妍,他根本沒有打算放過魏家人;也是,魏靜萱害了那麼多弘曆在意的人,又與李季風私通,依着弘曆的性子,怎麼也不可能放過他們。
魏家人自是不甘死,但這一次,再沒有任何意外,一個個盡皆人頭落地。
多日後,弘晝查到在那段時間,玄靜道姑确曾離開了長春觀,可是紫雲觀上下皆異口同聲說沒有見過玄靜道姑這個人。
弘晝本想将玄靜道姑帶回京城審問,畢竟他才是關鍵人物,豈料長春觀的人說,玄靜道姑當初離開後就再沒有回來過,令事情陷入僵局。
在将查到的事情一一叙說之下,弘晝道:“臣弟問過長春觀上下所有人,都說不知玄靜道姑去向,看這樣子,想要找她,就隻能發海捕文書,着令各府各縣盡快将她捉拿歸案。
”
見弘曆沉眸不語,他歎了口氣道:“雖然還有許多事情不曾查明,但看如今的情況,隻怕雲中子告訴皇上以命換命的事情……是假的!
”
弘曆依舊沒有說話,然擱在禦案上的手已是緊緊握成兩個發白的拳頭,其實早在派弘晝去查的時候,他就已經料到會是這樣,然真正到了這一刻,仍是有些難以接受!
他……堂堂九五至尊,大清皇帝,居然被一個小小的嫔妃耍得團團轉,甚至還為此寵幸了一個他根本不喜歡的女人,傳出去必會引為全天下人的笑談!
正自此時,宮人進來道:“皇上,廣成子道長在宮外求見。
”
“他來做什麼?
”弘曆倒是認識廣成子,知道他是雲中子的師兄,不過他道法不及雲中子,又不是紫雲觀掌門,所以僅隻是在弘曆去紫雲觀的時候見過一兩面而已,這會兒突然求見,着實令他有些詫異,想了一會兒,道:“讓他進來。
”
過了一會兒,廣成子神情嚴肅的走了進來,在他身後還跟着兩名小道士,在稽首為禮後,他說出一句令弘曆大驚失色的話來,“皇上,掌門師弟已經在昨夜子時修行圓滿,羽化升仙!
”所謂羽化升仙,就如佛家的圓寂一般,是指這個人離世。
“不可能!
”弘曆神色激動地起身,死死盯了廣成子道:“朕前些日子才剛見過雲中子,他并無任何不妥,怎麼可能突然死了。
”
“其實早在半年之前,掌門師弟便常有離竅之感,如今蛻雲凡體,羽化成仙,亦是一樁好事!
”
“什麼羽化升仙,簡直就是一派胡言,你們分明就是因為玄靜一事被揭穿,怕朕降罪,所以串通一氣,假死逃脫!
”說着,他想起一事來,急忙道:“雲中子可有将補全永璂命數的秘法傳下來?
”
“貧道怎敢欺騙皇上,掌門師弟的遺體這會兒還停在觀中,皇上若是不信,盡可派人去察看。
至于玄靜道姑一事,掌門師弟也提及過,貧道等人确實不曾見過此人,以命換命,補全十二阿哥命數一事,更非其所言。
至于秘法……掌門師弟說過以命換命之法,足以補全十二阿哥命數,而且魏秀妍已經孕育龍胎,可見上天也肯垂憐于十二阿哥,隻要十月臨盆,一切自可圓滿;曆代祖師傳下來的那篇法子,害人太多,實在不是正道之法,與其繼續流傳下去,還不如到此為止!
”
弘曆拂袖走到他面前,神色冰冷地道:“也就是說,他把那篇秘法帶到棺材裡去了是不是?
”在廣成子點頭後,他咬牙道:“朕不管雲中子是真死還是假死,總之如果十二阿哥有什麼三長兩短,朕要你們紫雲觀滿門陪葬,一個都休想逃,還有那些男童也是一樣。
”
“貧道明白皇上之意,貧道此來除了告之皇上關于掌門師弟之事外,還有一事,就是向您證明,人與人之間,确實可以相互補全甚至奪走命數。
”
弘曆一怔,旋即蹙眉道:“你們不是一直說命數二字,神秘而虛幻,難以證明嗎,怎麼這會兒又變了?
”
廣成子垂目道:“其實命數是可以證明的,不過掌門師弟慈悲為懷,不想妄自犧牲性命以證明這件事,所以才未曾對皇上明言,也正因為這樣,才會皇上懷疑掌門師弟之前告訴皇上的法子。
”
弘晝接過話道:“不知道長要如何證明?
”
廣成子指着身後兩人道:“皇上,王爺,這二人是我道觀中的門人,他們二人命格相輔相成,隻要施法将他們散落于冥冥之中的命數聯系起來,二人就會生死相通,也就是所謂的同生共死!
”
弘晝驚訝地道:“當真有這樣神奇的事?
那依你所言,豈非所有人的命數都可以聯系在一起,殺一人而死多人!
”
廣成子搖頭道:“王爺聽漏了一句話,想要生死相通,就必須命格相輔相成,貧道費了許多力氣才勉強算出他們二人。
不過他們二人命數并非完全契合,所以一人死後,另一人未必會死,但一定會有大變故。
”說着,他朝弘曆道:“皇上,可要貧道現在就施法?
”
弘曆掃了他一眼道:“同生共死……他們是你的徒子徒孫,你狠得下心嗎?
”
廣成子回頭看了一眼,歎氣道:“貧道當然不忍,但若證明不了這件事,皇上定會以為掌門師弟欺騙皇上,從而遷怒整個紫雲觀。
”
弘曆漠然盯着他,許久,冷言道:“你最好是真的能夠證明,否則朕不會再給你第二次機會!
”
廣成子稽首之後,轉身望着那兩名小道士,神色有些悲涼,“你們可還有什麼話要說?
”
其中一個年紀稍長些地道:“師伯請施法吧,隻要可以證明掌門所言非虛,保住紫雲觀上下,我二人就算死也值得了。
”
“好!
”廣成子點頭,旋即為二人燃符施法,在命二人将燃盡的符灰一分為二喝下去後,帶着一絲顫音道:“皇上,法已施畢,您……随時都可以動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