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六眼珠子一轉,道:“主子您可是說那根簪子?
”
“不錯,若是再不動手,隻怕本宮真要栽在她手裡了。
”如此說着,愉妃起身道:“走,去啟祥宮。
”
于六一怔,道:“那根簪子主子不是讓奴才扔在延禧宮附近嗎,為何要去啟祥宮?
”
愉妃睨了他一眼,涼聲道:“本宮是讓你扔在那裡,卻不能由本宮去撿,否則很容易引起别人的懷疑,婉嫔與本宮來往不多,為人又嘴碎,由她不經意地撿到那根簪子,最是合适不過。
”
于六恍然大悟,趕緊道:“主子英明,奴才這就去準備肩輿。
”
陳氏聽宮人禀報,說是愉妃過來,連忙起身相迎,待扶着愉妃坐下後,切聲道:“臣妾聽聞娘娘昨日憂傷過度暈厥,怎麼不在宮中好生歇着?
”
愉妃憂聲道:“本宮也想歇着,可是本宮隻要一閉眼,就好像看到冬梅與小全子站在面前,不停地與本宮說他們死的好慘,讓本宮趕緊替他們找到兇手,偏偏如今一點頭緒也沒有,本宮……這心裡實在很難受,倒不如出來走走。
”
陳氏歎了口氣道:“唉,也是,冬梅姑娘死得那麼慘,也不知誰如此喪盡天良,居然下這樣的狠手。
”說罷,她安慰道:“娘娘您别太難過,老天有眼,臣妾相信一定能夠找到害他們二人的兇手。
”
愉妃點點頭,在坐着說了會兒話後,她撫着胸口道:“不知是否婉嫔這裡銀炭燒得太熱,本宮覺得有些氣悶,不如婉嫔陪本宮出去走走。
”
陳氏雖然不願在這裡冷的天出去,不過愉妃開了口,她不好推卻,隻好陪着一道走了出去。
在愉妃的有意引導下,二人來到延禧宮附近,愉妃朝于六使了個眼色,後者會意地道:“奴才一想到夏貴人說的話,這心裡頭就來氣得緊。
”
愉妃瞪了他一眼道:“事情都已經過去了,還說來做什麼,是嫌本宮還不夠煩惱嗎?
”
陳氏好奇地道:“夏貴人她說了什麼?
”
于六低頭道:“回婉嫔娘娘的話,夏貴人剛才随皇貴妃與儀妃一起來看望主子,主子原本以為她是一片好意,豈料夏貴人竟然口口聲聲說冬梅與小全子是主子害死的;您想想,他們二人侍候了主子十幾年,主子待他們猶如親人一般,自從知道他們的死訊後,主子就一直以淚洗面,食不知味睡不安寝,結果竟然還被人這樣的說,莫說是主子,就算是奴才也的不得了;偏生皇貴妃與儀妃還幫着夏貴人,說是什麼無心之語,讓主子不要往心裡去,但是依奴才看,她根本就是有心的。
”
陳氏驚訝地道:“竟有這樣的事,這個夏貴人實在太過份了,她怎麼能說這樣的話。
”
愉妃神色黯然地道:“罷了,莫說了,本宮現在隻有一個心願,就是找到害冬梅二人的兇手,讓他們在天之靈可以瞑目。
”
“一定會的。
”如此說着,陳氏道:“娘娘,咱們出來很久了,臣妾陪您回鹹福宮吧,免得着涼了。
”
“也好。
”愉妃點點頭正欲離去,左手手腕忽地一松,緊接着無顆珠子掉落在地,她驚聲道:“本宮的翡翠手串啊,好端端的怎麼突然斷開?
于六,快替本宮去撿回來。
”
于六應了一聲,連忙俯身撿着那一顆顆翡翠珠子,不過隻撿到十一顆,而按愉妃的說法,整串手串有十八顆,也就是說足足少了七顆。
愉妃着急地喝斥道:“剩下那些呢,還不趕緊去找回來,少了一顆你都不要來見本宮。
”
見愉妃着急,陳氏安慰道:“娘娘您别急,剩下那幾顆想是滾進兩邊的草叢裡的,隻要仔細一些,一定能找到。
”說罷,她對身邊的宮人道:“元香,還不趕緊幫着于公公找找。
”
“是。
”元香答應一聲,幫着于六在草叢間尋找,二人先後找到了六顆,剩下那一顆,卻是怎麼着也找不到。
于六疑惑地道:“奇怪,這附近咱們都找遍了,怎麼就是找不到呢,究竟滾到哪裡去了?
真要是找不到,我……我可怎麼跟主子交待。
”
元香在一旁道:“想是滾到遠處去了,我們到遠一些的地方看看,别擔心,隻要在這附近就一定能找到。
”
于六感激地點點頭,與元香分别走到遠一些的地方撥弄草叢尋找最後一顆珠子,不知過了多久,元香那邊突然傳來一聲驚呼,将衆人的目光都給吸引了過去。
陳氏出聲道:“元香,可是找到愉妃娘娘的珠子了?
”
聽到陳氏的話,元香回過神來,起身來到陳氏身邊,面色驚恐地道:“回主子的話,奴婢沒有找到珠子,但是……奴婢找到了一枝銀簪子,那根簪子上面好像……好像還有血。
”
陳氏尚未反應過來,愉妃已是驚聲道:“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
元香疑惑地看着愉妃,不解她為何有這麼的反應,在愉妃的催促下,她将剛才的話重複了一遍,愉妃什麼也沒說,隻是快步走到她剛才待的地方,俯身自草叢中撿起元香所說的那枝銀簪,簪身上果然沾着黑紅色的幹涸血迹,她嘴裡喃喃的不知在說些什麼,陳氏走到她身邊恻耳傾聽,方才勉強聽了出來,“簪子……冬梅的簪子竟然在這裡……”
陳氏悚然道:“娘娘,您說這枝簪子是冬梅的?
怎麼……怎麼會在這裡?
”
愉妃緊緊攥着簪子,哽咽道:“本宮不知道,但是本宮認得這枝簪子,是本宮親手賞給冬梅的,她很喜歡經常戴着,失蹤那日也戴着,但是她的屍體在臨淵池發現的時候,本宮并沒有看到,仵作懷疑在冬梅臨死之前,兇手就是用這枝簪子虐待她,當時皇上還派人去池中打撈,想不到竟然在這裡發現。
”
“這裡……”陳氏擡頭看了一眼,駭然道:“這裡已經差不多是延禧宮範圍了,難不成……是皇貴妃?
”
說到這裡,她忽地又道:“對了,娘娘的手串帶了那麼久都沒事,剛才卻無緣無故的斷裂,會不會根本就是冬梅在天有靈,存心要讓咱們找到殘害她的兇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