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都是魏靜萱想要說的,卻被她們給搶了先,好不氣惱,強忍了那股邪火道:“皇上,二位娘娘所言極是,就讓太醫來給您診個脈吧。
”
在她們一再勸說下,弘曆終是松了口,道:“好吧,傳周明華過來。
”
黃氏連連點頭,對錦屏道:“立刻去請周太醫過來。
”
錦屏答應一聲,快步離去,她走得很快,未過多久就将周明華給請了過來,後者半跪在地上為弘曆診脈,待得收回手之時,神色已是極為難看。
黃氏急切地道:“周太醫,皇上怎麼樣了,為何會發熱?
”其實她還有一句話想問,但隻要一想到,就覺得渾身哆嗦,實在不敢問出口。
夏晴亦是催促道:“是啊,周太醫你快些說。
”
周明華拱手道:“啟禀二位娘娘,皇上……皇上……”他眸中掠過一絲掙紮,終是如實道:“皇上因為一直照顧皇貴妃,與之接觸過多,所以也染上了時疫,發熱正是時疫最初的症狀。
”
不論是黃氏還是夏晴,最怕的就是這個,所以明明心中有懷疑,也不敢問,想不到……竟然成真了,一時間,二人都有一種天塌地陷的感覺,若是能夠醫好便罷了,否則……她們真當是不敢想象下去。
魏靜萱因為知曉内情,所以還算鎮定,道:“藥方如今研制的怎麼樣了,是否可以醫治這場時疫?
”
周明華滿嘴苦澀地道:“臣等正在盡力研制,希望可以在最短的時間内穩定藥性,醫治……”
他話未說完,魏靜萱便一臉激動地道:“這麼說來,就是還沒有了?
”在周明華的無言中,她厲聲道:“你們身為太醫,卻對付不了一小小時疫,簡直就是該死,一定要救皇上,聽到沒有,否則你們一個都休想活命。
”
以她的身份,并沒有資格說這樣的話,更不要說黃氏與夏晴都在,不過這個時候,無人有心情計較這些,不論是黃氏還是夏晴,皆還處在極度的震驚與害怕之中,對于後宮的女人來說,弘曆就是一切,他若有事,後宮必将天翻地覆了。
至于魏靜萱,在斥責完周明華之後,便奔到弘曆身前跪下,急切地道:“皇上,您不會有事的,臣妾一定會讓太醫醫好您身上的時疫,臣妾也會在佛前為您日夜祈福。
”說到後面,她已是淚流滿面,悲傷不已。
這樣的哭泣與悲傷令弘曆頗有些感動,撫過她滿是淚痕的臉龐道:“起來吧,莫要跪着了。
”待得魏靜萱起身後,他再次将目光轉向了瑕月,剛才聽到周明華說他身染時疫時,并沒有太過慌張或是害怕,因為早在他來延禧宮的那一刻,就料到可能會有這樣的結果,“瑕月,這二十年來,朕負了你良多,如今讓朕與你一起共曆生死,算不算是一種補償?
三十七年……”弘曆嗤笑道:“原來朕隻有三十七年的性命嗎?
”
這個時候,黃氏終于回過神來,泣聲道:“不會的,皇上與皇貴妃都會沒事的,一定會沒事!
”
夏晴亦是哭泣道:“不錯,臣妾相信老天爺不會那麼殘忍。
”
弘曆搖頭未語,過了一會兒,他道:“你們都退下吧,朕想單獨與皇貴妃待會兒。
”
魏靜萱睜着朦胧的淚眼哀聲道:“皇上,讓臣妾留在這裡陪您好不好?
”
“回去吧。
”在弘曆的言語下,魏靜萱隻得随黃氏她們退出延禧宮,待得分開之後,小元子瞅着四下無人,憂聲道:“主子,現在連皇上也染了時疫,這可怎麼辦啊?
”
魏靜萱抹去臉上的淚痕,冷聲道:“待會兒讓莊正來倚梅軒一趟。
”
小元子答應一聲,在扶着魏靜萱回到倚梅軒後,立即去了鐘粹宮,這個時候,周明華已經回來了,衆太醫皆知弘曆亦患上了時疫,令他們的心情沉重不已。
小元子趁着衆人不注意,悄悄來到莊正身邊,道:“莊太醫,主子請您過去一趟,有要事相商。
”
莊正點點頭,與他一起來到倚梅軒,魏靜萱正坐在椅中喝茶,在示意莊正坐下後,她涼聲道:“怎麼一進來就繃着個臉,怎麼了,不願見我嗎?
”
莊正聞言連忙起身道:“貴人誤會了,微臣隻是在想剛才的事,皇上他……也染上了時疫。
”
魏靜萱點頭道:“我知道,我就是剛剛從延禧宮回來。
”
莊正咬一咬牙道:“貴人,不如咱們收手吧,繼續下去,真要闖大禍了。
”
“收手?
”魏靜萱冷笑道:“好不容易走到這一步,你現在卻來叫我收手,這算是怎麼一回事?
”
“可是皇上……”不等莊正說完,魏靜萱已是道:“我知道你在擔心什麼,皇上才不過剛剛染病,離着病危至少還有兩三日的功夫,這段時間,足夠你做事了,對不對?
”
“是。
”莊正滿嘴苦澀的應着,魏靜萱始終是不肯放過延禧宮那位。
他很想問魏靜萱,若是皇貴妃死後,弘曆要他們所有太醫陪葬,魏靜萱要如何為他求情,怎麼保住他性命,但他……終歸是沒敢問出口。
若說對弘曆是敬畏,那麼對魏靜萱就是恐懼,他怕自己一開口,就被魏靜萱看穿了所有心思,包括他心中的小算盤。
魏靜萱并不知道這些,在滿意地瞥了他一眼後道:“隻要那拉瑕月一死,你就立刻告之他們正确的方子,皇上自然就無事了,而你也會因為這場時疫立下大功,副院正之位,唾手可得。
”
在莊正唯唯諾諾答應之後,魏靜萱又道:“下去吧,若是有人問起,就說我傳你來問治皇上的法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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