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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33章 盤靓條順

蘭言之約 寒武記 6373 2024-11-29 13:36

  “你還沒吃晚飯吧?
”謝邀聞弦歌知雅意,馬上關切說,“過來吧,就算不看燈光秀跨年,吃點東西也行。
我這就去找那邊做中式餐點的廚師,給你熬一鍋姜絲魚片粥,冬天晚上吃最養胃。

  衛東言冷漠應了一聲:“……嗯,我馬上就來。

  說的好像是他真正的目的隻是為了一頓宵夜而已。

  而且距離确實很近。

  去君臨律所參加新年酒會,隻是從他所在的金融中心大廈,去隔壁的環拓大廈。

  步行也隻要五分鐘而已。

  十分鐘後,衛東言已經坐在謝邀身邊。

  兩人在複式二層的小包廂裡見面。

  “你在這個律所有股份?
”衛東言一邊吃粥,一邊閑聊。

  謝邀點點頭。

  他手裡握着一杯紅酒,輕輕晃了幾下,抿一口,眯着眼睛打量一層那些來來往往社交的男人女人,給衛東言介紹君臨律所。

  “……你這些年都在國外,可能不知道。
當年這個律所的老闆姓何,據說背景強大,業務能力也很強,是哈佛大學法學院的終身教授,在美國排名第一的律所做合夥人。
後來被這邊的大學請來做教授,他就順手建立了這個君臨律所,結果突然不做了,臨走時把所有股份都轉讓了。
我運氣好,跟着拿到一小點股份。
小股東而已,不管事,也就是逢年過節給我發個禮物包什麼的。

  衛東言其實對這個律所不感興趣。

  他慢條斯理吃完姜絲魚片粥,拿起桌上溫軟的濕巾擦了擦手,再喝了薄荷茶漱漱口。

  謝邀社交圈子廣,跟衛東言沒說多少話,就有無數個電話打進來。

  他都看了一眼來電顯示就沒接。

  但是後來家裡人給他打電話,他不得不接,接了這個電話後,又被拉住,跟人應酬去了。

  衛東言一個人坐在包廂裡,目光似電,把整個頂樓複式兩層空間上上下下的地方都掃了一遍,才不緊不慢地走出包廂,下到複式一層。

  順手從路過的侍應生手裡拿過一杯杜松子酒,眼角餘光不可避免瞥見蘭亭暄。

  她一個人站在那盆綠植的陰影裡,那邊的燈都比較暗,可是從旁邊斜射過來的一束光卻正好打在她身上。

  那燈光并不亮,非常柔和。

  她很專注地看着大堂裡那些走來走去互相招呼閑聊的人。

  身條兒筆直,但是動作卻是微微前傾,臉上沒有什麼表情,可那種聚精會神的專注卻說明她其實很想加入到那些人中去。

  今天晚上來參加君臨律所跨年晚會的人來自各行各業,其實很多很雜。

  君臨律所是全海市甚至全國首屈一指的律師事務所,這就意味着它的客戶不僅人數多,而且所在的行業也很多。

  今天邀請的那些客戶,都是各行各業裡具有代表性的公司或者個人。

  比如說,玻璃制造業裡的新秀藍光公司,專門給國外知名手機品牌做手機屏幕。

  它的總裁就在今天的邀請之列。

  還有玻璃制造業裡的老牌公司富民公司,是專門做汽車車窗玻璃的。

  它的董事長也在今天的邀請之列。

  除了傳統制造業,還有金融公司、醫藥公司、互聯網社交平台、帶貨平台,娛樂公司,甚至還有股市大鳄和證監會的領導家屬等等。

  而最大的那群人,卻是風投公司,包括像東安創投這樣的新興私募基金公司,也有四大銀行的理财基金,以及和梅裡特風投一個等級的老牌投資公司。

  蘭亭暄的目光就一直在這群人身上打轉。

  衛東言垂下眼眸,心想,梅裡特風投公司的大佬一個都沒來,隻有蘭亭暄這一個小喽啰。

  君臨律所發邀請的人都這麼任性嗎?

  謝邀打完電話,回去小包廂沒有看見衛東言。

  四處找了一下,才發現他去了複式一層,站在一個不起眼的地方出神。

  他笑着來到他身邊,拍拍他的後背,“在想什麼呢?
這麼專注?

  衛東言絲毫沒被吓到,頭也不回:“在想你們君臨律所發邀請的人真有意思。

  “怎麼有意思了?
不挺好嗎?
你看那邊,各行各業的帶頭人物都在呢!
”謝邀其實隻是君臨律所的小股東,衛東言說“你們君臨律所”,真是擡舉他了。

  但謝邀覺得挺舒服,談性更濃。

  衛東言舉着毫無雜質的水晶杯往唇邊碰了一碰,說:“……比如那個梅裡特風投,怎麼隻邀請了一個小職員?

  “梅裡特風投?
”謝邀想了一下,才說:“我們沒有邀請梅裡特風投啊。
我跟你說。
風投行業的邀請名單是我最後圈定的,因為你,我也算是半個行内人。
今年梅裡特風投業績一般,到年底的時候公司總部大樓還發生了命案,我覺得晦氣,就隻發了賀年卡,沒有邀請他們來跨年酒會。

  “沒有邀請梅裡特風投?
”衛東言的眉頭似乎皺了起來,“可那邊怎麼來了一個梅裡特風投的小職員?

  他往蘭亭暄站的方向漫不經心掃了一眼。

  謝邀順着他指引的方向瞥過去,隻看見蘭亭暄亭亭玉立的背影,頓時目光一亮:“不錯啊!
盤靓條順!
這個妹妹我喜歡!

  然後順帶質疑衛東言:“梅裡特風投的小職員你都知道?
你是有多閑?

  衛東言:“……”

  他抿了一口杜松子酒,面不改色胡謅:“知己知彼,百戰不殆。

  謝邀:“……”

  半年前衛東言還不把梅裡特風投這種老牌風投公司放在眼裡。

  他斜了他一眼,表示不屑,“不是吧?
你知己知彼到這種地步了?

  一邊說,一邊雙腳卻很誠實,向蘭亭暄的方向自動位移。

  衛東言的視線正好橫過來,就像一道無形的阻礙,擋住了謝邀躍躍欲試的步伐。

  謝邀隻好讪笑着收回試探的jiojio,小聲說:“東言,怎麼了?
我去問問不行嗎?
——順便打聽一下這個小職員,是不是有什麼了不得的背景……你也知道,我們律所向來無寶不落。

  “當然可以,但用不着你親自去。
”衛東言氣定神閑看向另一邊,表示完全不感興趣,“找你下屬問一聲就可以了。

  謝邀一想也對。

  他是東安創投的創始人之一,還是君臨律所的小股東,犯不着連這點小事都親自過問。

  就算要泡妞,也不能太急色,氣質這一塊必須拿捏得穩穩的。

  因此他拿出手機,給自己在君臨律所的下屬發微信。

  下屬秒回:謝總,那位梅裡特風投的蘭亭暄小姐,是我們律所律師帶來的家屬,不是所裡邀請的。

  謝邀看了直呼“沒戲了”,“那是君臨律所某位的家屬!

  “原來是有主了!
估計不是男朋友!
就是老公!
——可惜!
太可惜了!

  衛東言知道謝邀雖然女朋友很多,但從來不做小三撬别人牆角。

  不過當他聽見蘭亭暄是某人帶來的“家屬”,瞬間就想到了當時來找他的那位“田馨”律師。

  蘭亭暄肯定是田馨帶來的“家屬”。

  而田馨是位女律師。

  衛東言是個惜字如金的人,并不想跟那些八婆一樣八卦這些小事,于是沒有提醒謝邀。

  他又喝了幾口杜松子酒,也往堂下走去。

  衛東言一下場,氣勢立刻就不一樣了,就像遮住星星的雲霧突然散去,光芒合着月華傾瀉直下,讓人無法忽略。

  那些風投公司高層們本來一邊在互相寒暄恭維,一邊眼觀四路耳聽八方。

  突然發現一個他們特别想結交的人出現在身邊,立刻圍了上去。

  “衛總!
您親自來跨年啊!

  “衛總衛總!
我們公司邀請您作為特邀嘉賓,參加我們公司的年會,不知道您收到請帖沒有?
——我們的年會比較晚,快到春節的時候!

  “久仰大名!
能在新年夜見到衛總真是三生有幸!

  “衛總在國外多年,聽說也是在投行?
我曾經在華爾街也做過幾年投行,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榮幸跟衛總叙叙舊?

  很快,蜂擁而來的人不隻是風投行業的,别的行業大佬也湊了過來。

  因為做投資的人手裡掌握的是資本,而不管哪一行,都需要資本來擴大生産。

  哪怕是上市公司,也必須要跟這些動辄手握百億千億資金池的風投大佬們打好關系。

  于是整個複式一層的大堂裡,很快就以衛東言以圓心,以大佬們的數量為半徑,形成了一個略橢圓的人群。

  蘭亭暄本來就在關注那群風投行業的大佬,視線當然是跟着他們轉的。

  因此她也發現了衛東言的出現,不由微微一怔,很快又在心裡苦笑。

  也是,這種場合,怎麼能少得了東安創投這匹今年的風投黑馬。

  不由暗想如果他一個人就好了,她還能借機上前跟他攀談一下,湊個眼熟,繼續打聽他們那個海外加密貨币投資項目。

  現在這麼多人圍着他,都是總監、總裁甚至董事長級别的人。

  她一個小小的金融分析師,這個時候圍上去就是自取其辱。

  蘭亭暄為了自己的目的,其實自尊心是能屈能伸的。

  但也要看值不值得,她并不是無原則到可以自取其辱的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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