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能傳給下一代?
世襲呢這是?
”蘭亭暄忍不住扯了扯嘴角。
她不懂這些,隻聽得雲遮霧障。
衛東言笑了笑:“這是動辄要命的買賣,沒有真正的理想和信仰,沒有人會把這種身份傳給下一代。
”
蘭亭暄似懂非懂地看着他:“衛總,能不能說詳細點?
”
“在不涉密的情況下,我會盡可能的給你解釋清楚,特别是跟王建材有關的情況。
”衛東言說着,開始放他制作的幻燈片。
led投影大屏幕上,出現的是一張張黑白老照片。
照片上,有的留着長辮子,有的剪着小平頭,有的是西裝革履的外國人形象,有的又是短褂長褲,挽着褲腳的老農形象。
但周圍環境顯示的很清楚,這不是在國内,而是在國外,可能是一百多年前的國外。
衛東言的聲音低沉又磁性,旁白說:“……很多年前,在我們國家幾乎瀕臨亡國滅種的邊緣,有一群人站起來,決定要做點人做的事。
”
“他們不僅在國内發動群衆,也在國外宣傳自己的理念和行動,吸引了一大批愛國群衆。
”
“國外有一些人,仰慕早期創始人的才幹和人品,折服于他們的理想和信念,被收攬成為自己人。
”
“這批人當時在國外的身份各不一樣,有非常成功的商人、科學家、藝術工作者甚至是律師和政客,也有很普通的工人、農民和小手工業者。
”
“這些人中,很多都不是第一代移民,而是在國外紮根好幾代了,但他們沒有一日忘記自己的祖國和故土。
”
“因為他們知道,沒有一個強大的祖國,他們在國外也隻是無根的浮萍,掙再多錢,也免不了被排擠被踐踏的命運。
”
“這些人被團結起來,也是很大一股力量。
”
“但因為他們身份各異,而且國外情況複雜,所以對他們的處理,跟從國内派出去的人不一樣。
”
“第一,他們都是單線聯系,隻聽從國内某個機構,甚至具體到某個人。
”
“第二,他們的真正身份,隻有他們聽命的那個機構,或者那個人知曉。
”
“第三,如果他們聽命的機構,或者那個人不在了,他們可以選擇解除自己的任務,也可以選擇靜默。
”
“靜默,其實就是潛伏,更深層次的隐藏。
而且會不會被喚醒,全看國内這邊有沒有足夠的信息。
”
“如果國内這邊失去了所有的聯系方法,那對方的靜默,也就跟完全解除了聯系一樣,除非他們主動跟國内聯系。
”
“當我确定了王建材的‘鼹鼠’身份之後,我就去找了我那些朋友。
”
“他們就是處理這種事情的特殊機構。
”
“這一次因為有了王建材這個具體目标,他們才能在自己的數據庫裡有效查詢。
”
接着,那led大屏幕上又打出一連串的黑白照片。
“這個人,叫李唐心,他曾經跟富蘭克林羅斯福一起,在國外給一個叫司徒的大佬做律師。
而這個叫司徒的大佬,曾經回國參加過開國典禮。
”
蘭亭暄微怔:“這個李唐心長得跟王建材很像。
”
“嗯,他應該就是王建材的外祖父。
”
“應該?
”
“因為我們沒有切實的證據,隻能通過我們有的線索進行推測。
”
衛東言又打出一張照片,是一張上個世紀中後期的全家福照片。
當然是國外的。
之前那個叫李唐心的男人已經老了,拄着拐杖坐在正中,身後站着一男一女,懷裡還抱着一個嬰孩。
“他身後站着的是他的女兒和女婿,他懷裡的嬰孩,應該就是王建材。
”
蘭亭暄忙說:“能調高分辨率嗎?
看的不是很清楚。
”
衛東言放大了一下照片,不過清晰度并沒有增加。
“……這是掃描的光學照片,原來的清晰度就不高。
”衛東言有些無奈地搖頭。
蘭亭暄不再說話,抱起雙臂,豎起耳朵,繼續聽衛東言講述。
不料衛東言說:“我們的線索就到這裡。
”
“聽說這張照片沒拍多久,李家就發生了火災,李老先生的女兒、女婿和外孫都被燒死,李老先生受到沉重打擊,也住進了一家老人院,很快就去世了。
”
蘭亭暄驚訝地合不攏嘴:“……那麼小就被燒死了?
那這個王建材又是誰?
!
”
“……别急,燒死其實隻是一個幌子。
當時确實發生了火災,但是李老先生的女兒和女婿,以及他們的孩子都沒死,李老先生也沒死在老人院。
”
“因為他們當時被國外的某股勢力盯上了,李老先生使了一招金蟬脫殼,不僅擺脫了國外勢力的跟蹤,也給了自己的後代新的身份。
”
“不過他做的太好了,以至于國内都不知道這是他的計謀,真的以為他一家都死了。
”
“又過了十八年,李老先生真的病逝之前,給國内寫了一封信,這些照片和資料,就是那時候寄回來的。
”
衛東言指的是他先前放的那些照片,包括李家的全家福照片。
“國内有關部門才知道,當年他并沒有死,他的家人也沒有死。
但是為了保險起見,他制造了一場事故火災,讓全家擺脫了原來的身份。
”
“這位李老先生最厲害的地方在于,他把自己的外孫培養出來了。
”衛東言感慨不已,“那年火災之後,他把那時候還是嬰兒的王建材托人送到了孤兒院。
是的,這位王建材先生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
“李老先生這些年就在孤兒院裡,做了個普通員工,一邊照看自己的外孫,一邊培養他。
”
“後來王建材成人之後,李老先生把自己的身份告訴他,問他願不願意接受這個身份。
”
“王建材同意了。
他給自己起了一個代号,這個代号,就是鼹鼠。
”
“根據我們的慣例,王建材的身份隻有一個人知曉,但就算是這個人,也不知道長大後的王建材是什麼樣子,隻知道他的代号是鼹鼠。
他們跟他确實是單線聯系。
”
“不知道長什麼樣子,那怎麼聯系啊?
”
“做他們那行的,聯系從來就不是看人臉。
”衛東言含蓄地說。
蘭亭暄聽到這裡,突然想起來一個人:“那rose呢?
王建材不是說,是rose招攬他的嗎?
”
“……rose就是他單線聯系的那個人的代号。
王建材其實也不知道rose的真實身份。
”
“那rose真的不在了嗎?
”
衛東言點點頭:“rose确實已經去世了。
”
“……你繼續說。
”
衛東言又放出另一沓照片。
這些照片,就不再是人物照片,而是都是一些拍的很模糊的文件、數據和賬号密碼之類的東西。
“這些,就是鼹鼠曾經傳回來的資料,都是非常厲害的内容。
但是十多年前,他在國際論壇上突然提出‘加密貨币’的概念後,就跟國内失去了聯系。
”
“開始的時候,國内以為是因為他無事可做,所以鼹鼠轉入靜默了。
”
“但一過四五年都沒有任何消息,國内覺得不對勁了,開始輾轉托人找到我們,委托我們雲上聯盟找一個人。
”
“……找狡猾的鼹鼠,并不是鼹鼠,是吧?
”蘭亭暄聽明白了,意味深長地點點頭。
衛東言微微一笑:“對,鼹鼠在國際賽博論壇上的賬号是sleekymole,狡猾的鼹鼠。
這是國内唯一确認過的線索。
”
“我們雲上聯盟找了他三四年之後,突然在九年前,狡猾鼹鼠的賬号又發布了一個加密貨币交易所的交易漏洞和補丁程序。
當時我們以為是鼹鼠露面了,馬上追查,結果查到了你爸爸沈安承頭上。
”
------題外話------
晚上七點第二更。
周末會存稿,下周開始加更。
(●"?"●)
7017k