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思顔笑着抱起阿寶,周懷軒抱起小冬葵,一起去外間的廳堂吃飯。
阿寶和小冬葵剛剛吃過,就沒有盛飯,隻是坐在桌旁吃了幾個菊花小酥餅。
馮氏聽說阿寶已經會下棋了,高興得不得了,連聲誇贊,還說要給他找個好師傅學一學。
盛思顔笑道:“我教小冬葵下棋的時候,阿寶也在旁邊跟着學呢。
”
周老爺子咳嗽一聲,道:“……以後阿寶由我親自來教。
這可是個好苗子,不要耽誤了。
”
言下之意,有些看不上盛思顔的棋藝。
當然,在整個神将府,周老爺子也隻有資格看不上盛思顔的棋藝,因為别的人都比他倆強……
馮氏和周懷軒一起顧左右而言他,沒有接周老爺子的話茬。
“……給老爺盛碗湯。
”馮氏吩咐婆子道。
“祖父,城外的神将營最近事多,您有空多幫忙。
”周懷軒也給周老爺子找事做。
盛思顔則自動腦補:一定是她的棋藝比周老爺子更好,所以婆母和懷軒都不願意讓周老爺子教阿寶下棋,腦補完心情大好,看着周懷軒的側臉笑得意味深長。
周懷軒斜睨她一眼,淡淡地道:“……我會給阿寶找專門的師傅教下棋。
”
……原來是誰都看不上啊!
盛思顔撇了撇嘴,道:“那我就隻教小冬葵吧。
”
阿寶和小冬葵吃完小酥餅就下桌子了。
盛思顔道:“别跑遠了,就在這屋裡玩啊。
”
阿寶和小冬葵齊聲應了。
兩人結伴在松濤苑的廳堂轉悠了一圈,觀賞了牆上挂的字畫,牆角擺的花瓶、盆景之後,就轉回剛才的棋室。
盛思顔吃完晚飯,下人泡了茶送上來,才想到問一聲:“阿寶和小冬葵呢?
”
下人笑着道:“在那邊的棋室呢。
”
“怎麼又跑去了?
”盛思顔好笑,站起來道:“我去看看。
”
周大管事站在棋室門口,臉上的神情很是古怪。
周老爺子起身回頭,看見了周大管事的樣子,皺眉問道:“怎麼了?
”
周大管事朝棋室裡努了努嘴。
周老爺子跟着走了過去。
馮氏和周懷軒見狀。
也起身跟了過去。
盛思顔已經站在棋室裡面了。
她呆呆地站在剛才的棋桌旁邊,低頭看着阿寶在棋桌前碼棋子。
“這是在做什麼?
”馮氏很是奇怪。
“好了!
”阿寶又跑到對面碼了幾顆棋子,停下來拍拍手,對站在門口的周老爺子招手。
“曾祖。
棋盤碼好了。
要再來嗎?
”
周老爺子臉色都白了,他默默地走過去,站到棋桌旁邊。
隻見那棋桌上。
赫然是剛才他和阿寶對弈的時候,被阿财攪局之前的局面!
阿寶居然将整幅棋複盤了!
“天啊!
阿寶這是……複盤了?
!
”周顯白沖了進來,一看棋桌上的棋局,頓時大叫起來。
周大管事默默點頭,低聲道:“**不離十,應該是複盤了。
”
周老爺子老淚縱橫,兩手攤開,對着空中又哭又笑,道:“老天爺!
你終于做了一件靠譜的事!
想我周啟樓一生棋藝無雙,最遺憾就是沒有一個能承繼我棋藝衣缽的後嗣!
如今好了,我的所有心願都達成了,我死而無憾!
屋裡的人都覺得額頭上挂上了鬥大的汗珠!
連盛思顔都覺得囧囧有神,忙将阿寶抱起來,笑着道:“太晚了,今兒别下了,以後再下,好不好?
”
阿寶本想反駁,但是一到娘親溫軟的懷抱裡,他立刻打了個哈欠,抱住盛思顔的脖頸,頭頂着她的面頰不說話了。
周懷軒将阿寶從盛思顔懷裡接過來抱着,點點頭,道:“那我們回去了。
”
盛思顔便拉起小冬葵的小手,一起告退回清遠堂了。
一路上,盛思顔感慨地道:“阿寶跟我一樣,記性很不錯呢。
”
也是過目不忘。
周懷軒“嗯”了一聲,算是同意她的話。
“……這棋藝也是繼承我的水平,還挺不錯的。
”盛思顔又樂滋滋地道。
周懷軒聽不下去了,沉聲道:“……天還沒黑,你就做夢了?
”一邊說,一邊快步走回清遠堂。
切!
盛思顔白了周懷軒的背影一眼,拉着小冬葵的手,不緊不慢地走了回去。
……
阿寶和小冬葵的病好了,盛思顔才松了一口氣,開始在京城裡走動。
前些日子因為阿寶和小冬葵的病耽擱的那些請帖,如今可以拿出來看一看了。
“啊,差點錯過了。
鄭月兒眼看就要成親了,我還要給她添箱呢。
”盛思顔看見了鄭國公府送來的請帖,忙将木槿叫來,吩咐道:“快給我準備賀禮,我要去給鄭月兒添箱。
”
鄭月兒是跟尹家二公子尹宏傑定的親,便是王毅興妻子尹幼岚的兄長。
他們這一房不是尹家嫡系,但是跟尹家嫡系關系最好。
尹宏傑生得極為俊俏,曾經有江南第一美男之稱,也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的眼光非常挑剔,挑挑揀揀這麼多年,最後才定下來。
馮氏聽說盛思顔要去鄭國公府給鄭月兒添箱,也托她帶去一份賀禮,但是讓她不要帶阿寶和小冬葵一起去。
這倆孩子大病初愈,馮氏還是很不放心。
盛思顔本來也沒有想帶他們倆去,因此爽快應了,出去的那一天,一大早就親自将阿寶和小冬葵送到馮氏的瀾水院。
“阿寶,你要聽阿姆的話。
娘親出去做客,下午就回來。
”盛思顔先叮囑阿寶。
然後對小冬葵道:“小冬葵,你在這裡跟阿寶玩一會兒,等我回來,再接你們回清遠堂,好嗎?
”
小冬葵早被馮氏準備的習字帖吸引住了,聞言都沒有回頭,隻對盛思顔揮了揮手,就算是告别了。
盛思顔笑着對馮氏福了一福,“辛苦娘了。
”
“客氣什麼!
”馮氏笑着送她出去,“早些回來。
你也累了大半個月。
出外做客。
心意到了就行。
”
盛思顔點點頭,帶了丫鬟婆子,還有她準備的二十擡賀禮,坐上大車。
浩浩蕩蕩往鄭國公府去了。
……
“神将夫人到!
”
鄭國公府的門子見了盛思顔極為客氣。
馬上往門内通傳。
鄭老夫人帶着幾個兒媳婦和鄭月兒一起到二門上迎接她。
“見過夏陽公主。
”她們給盛思顔躬身行禮。
盛思顔一愣。
才想起來自己已經是公主了……
好像除了鄭國公府,還沒有人對她這樣大禮參拜呢。
盛思顔忙扶起鄭老夫人,嗔道:“外祖母。
您這是做什麼?
讓舅母們和表妹快起身吧。
”
她的生母是鄭老夫人的嫡幼女鄭想容,鄭家的這些兒媳婦,是鄭想容哥哥們的妻子,當然就是盛思顔的舅母了。
鄭月兒關切地問道:“聽說阿寶和小冬葵出疹子,如今都好了嗎?
夏陽公主看着确實是瘦了很多呢。
”
盛思顔撫了撫自己的面頰,微笑道:“都好了,不好我也不敢出來見人。
至于瘦嘛,那是喜聞樂見。
”說着,還對鄭月兒眨了眨眼,“你還是叫我表姐吧,這樣親近。
”
大家一齊笑了,攜着盛思顔的手進了内院。
今天來給鄭月兒添箱的人不少,包括鄭月兒出嫁的堂姐鄭玉兒也來了。
熟人相見,又是一番契闊寒暄。
衆人讓盛思顔坐上座,盛思顔執意不肯。
她最不喜歡成為衆人矚目的焦點,忙讓鄭老夫人坐了首座,她自己跟鄭月兒去後堂說話去了。
隔着一道門簾,她們既能不受打擾的說話,又能聽見外面的聲音。
盛思顔遞給鄭月兒一本小冊子,低聲道:“這是我給你的添箱禮,你自己拿好了,記得派人去點數入庫。
以後就算出嫁了,這些嫁妝都要自己經管。
”
鄭月兒接過來看了看,吃了一驚,忙道:“表姐,這太多了,我不能要。
”堅決要還給她。
盛思顔握住她的手,将那小冊子一樣的禮單放回她手裡,道:“這點東西,你表姐我還是拿得出來的。
你放心,都不是神将府的東西,都是我娘家……”頓了頓,“還有聖上當初給我置辦的嫁妝。
”
“聖上?
”鄭月兒恍然大悟,輕聲道:“聖上早就知道了啊?
”
盛思顔微微含笑,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轉了話題道:“……你的嫁衣呢?
應該準備好了吧?
穿上給我看看吧。
”
凡是女子,一說到嫁衣,上至六十,下到十六,都會津津樂道,全部心神立刻飛轉。
鄭月兒也不例外,馬上不再追問聖上和盛思顔相認的事,喜滋滋地站起來道:“在這裡呢,我拿給你看。
”說着,轉到屏風後面取了嫁衣過來,試穿給盛思顔看。
兩人站在一人高的大穿衣鏡前悄悄說話,突然聽見門簾外面傳來女客的聲音。
“……哎,你們聽說了嗎?
骠騎将軍府的将軍夫人,就是神将府以前那位四少奶奶,聽說染了惡疾,不利子嗣,生子必夭折啊!
”
“是蔣四娘嗎?
不是吧?
她兒子不是剛剛出疹子沒的嗎?
跟她本人有什麼關系啊?
”
“哪裡!
你隻知其一,不知其二啊。
我聽說,那孩子在她肚子裡的時候,就很不好,她自己也不注意,生下來就是個病秧子,太醫都束手無策,都說本來就養不大。
”
“就是就是!
我們家跟廖太醫相熟,聽廖太醫夫人說,是她自己有問題,以後生不生得出,還不一定呢……”
“原來如此!
那周将軍怎麼辦啊?
聽說他沒有納妾,隻有蔣四娘一個妻子……”
“為了子嗣着想,應該納妾吧?
周将軍年歲不小了,聽說急着要再生一個,正四處求醫問藥,找生子秘方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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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一更。
今天依然努力三更。
(n_n)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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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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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謝戴花花的魚昨天打賞的桃花扇。
感謝親們昨天打賞的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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