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
”周懷軒淡淡搖頭,看了她一眼,覺得她笑得實在是太意味深長了。
“哇嗚——!
”阿寶的哭聲适時地響了起來,到了要吃夜奶的時辰了。
瑞娘抱着阿寶從裡屋走出,送到盛思顔懷裡。
周懷軒順手将盛思顔自個兒做的一個可以斜搭在肩上的絨毯拉過來,罩在盛思顔胸前,将阿寶擋得嚴嚴實實。
盛思顔從容伸手,在絨毯裡解開前襟,掀開兜衣,握住一隻軟綿,送到阿寶嘴裡。
阿寶立刻大口大口吮吸。
這個絨毯當然是盛思顔專門做的,可以搭在身上,喂奶的時候可以擋住别人的視線。
既然盛思顔和周懷軒都在暖閣裡,瑞娘便笑着屈膝福了一福,道:“大少奶奶、大公子,那奴婢先下去了。
等值夜的時候再過來。
”
盛思顔點點頭,“去吧,今兒換陳娘,你多歇息。
”
瑞娘應了,倒退着下去了。
她也要去洗漱衣,順便再吃點宵夜。
因阿寶不吃别人的奶,瑞娘和陳娘作為乳娘卻不用喂奶,王毅興知道後,索性把瑞娘和陳娘的孩子都送了過來,讓盛思顔派人專門看着。
瑞娘和陳娘不用當差的時候,可以去喂自己的孩子,正是兩全其美的法子,瑞娘和陳娘于是對阿寶照料得加小心周到。
等暖閣裡的人都走了,盛思顔才一邊喂奶,一邊輕聲道:“二姑娘,不對,應該是二姑奶奶了,她以前在神将府的時候,是什麼樣子?
”
周懷軒想了一會兒,才皺眉道:“記得不清了。
她跟雁麗的關系很好,跟我不怎麼熟。
”頓了頓,又道:“不過,她跟三房也不熟,不像雁麗。
”
盛思顔當然知道,三姑娘周雁麗跟三房的周懷禮好的勝似親兄妹,而且吳三奶奶對周雁麗是青睐有加,十分照顧。
而周雁麗的親姐姐,神将府的二姑奶奶周雁穎居然跟三房不熟?
盛思顔想了想,“那她跟誰比較熟?
”
“二房的雁婷。
”周懷軒頓了頓,“她比我小一歲,比雁穎他們大一歲。
”
“那是大姑奶奶。
”盛思顔點點頭,“我不熟了。
我們成親的時候,她來了沒有?
”
周雁婷是二房的嫡長女,在神将府排行是大姑娘。
“好像來了。
”周懷軒眉頭越皺越緊,咳嗽一聲,“說這些不相幹的人做什麼?
”
阿寶在盛思顔懷裡發出“唔唔”的聲音,似乎在贊同他爹的話。
盛思顔忍不住笑,掀開絨毯的一角,點了點阿寶的額頭,“吃你的吧,瞎摻合什麼?
好像你聽得懂我們說話一樣。
”
阿寶伸出一隻小拳頭,意識地揮動兩下,像是在抗議,又像是在舒展筋骨。
周懷軒瞥了一眼,見從那絨毯的一角,露出粉嫩嫩、軟綿綿、香馥手的半邊玉胸,還有那股他難以抗拒的甜香。
周懷軒的喉結上下抖動,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别過頭看向外的夜色,皺眉道:“下雪了。
”
“是呢。
明天就迎親了,大雪裡迎親,其實有看頭。
”盛思顔笑着說道,“白的雪,紅的蓋頭,飛揚的馬蹄,迎親的唢呐,想一想就難以忘懷呢。
”
周懷軒勾了勾唇,意味深長地道:“嗯,确實會難以忘懷。
”
盛思顔聽到他話裡有話,回頭看他,臉色有些不好看了,眯着眼睛道:“難道比你我的大婚還要難忘?
”
周懷軒沒有說話,伸臂過去,将她和阿寶一起擁入懷裡,将頭擱在她肩上,看着阿寶吃奶。
兩人一直沒有說話,隻聽見暖閣高挂着的宮燈不時發出劈啪之聲。
過了許久,等阿寶吃完奶,又睡了過去,周懷軒才偏頭在盛思顔面頰上親了一記,低聲道:“我們的大婚,不用跟人比,也人能比。
”
盛思顔本是闆起臉,心裡有些不悅,但是聽了周懷軒的話,她的精神陡然振奮,而她的心,卻低到塵埃,從那塵埃裡,開出璀璨的花,一如她甜似蜜的心情。
盛思顔忍不住回頭,嘟起嫣粉的唇瓣,在周懷軒的唇上輕觸。
周懷軒的呼吸一下子急促起來,他一手攬着她的肩,一手握住她的後腦,追了上去,伸出舌尖,堅定地挑開她的唇,深入她的唇齒之間,來回輕撫,加深了這個吻。
阿寶在一旁的長榻上靜靜地睡着。
周懷軒伸手到盛思顔身上搭着的絨毯底下揉捏一陣子,便扯開她的腰帶。
長裙從絨毯裡聲委地,堆在盛思顔和周懷軒腳邊。
周懷軒将她攬抱在懷裡,背靠着他寬闊的胸膛,一邊也掀開自己的袍子,解了腰帶……
盛思顔咬着牙,雖然強作鎮定,但還是緊張得直打顫。
她本是不願意在這裡匆匆忙忙,但是一想到她已經有五個多月沒有跟周懷軒做過夫妻之事了,也難為他忍着,又不忍心拒絕他。
而且她也高估了自己的忍耐能力。
周懷軒隻是伸手到她底下撩撥了兩下,她已經軟成一團春水……
宮燈似乎都變暗了,她越來越恍惚,越來越激動。
渾渾噩噩中,她被周懷軒托着雙股舉高了些,然後坐了下去……
她的雙眸半開半阖,媚得能夠滴下水來,不知身在何處,今夕何夕,雙手搭在周懷軒雙臂上,隻覺得像是騎着駿馬,馳騁在垠的大草原上,身後是最心愛的人,帶着她一起奔向日落的地方。
明明是坐在屋子裡,眼前的一切卻動了起來,上下起伏,前後颠倒,波喘不休。
她從嗓子眼裡發出難以抑制的嬌吟,讓周懷軒一下子失了魂魄……
事畢之後,兩人靜靜地擁在一起,還是保持着原來的姿勢。
盛思顔慵懶地啞着嗓子道:“阿寶還在旁邊呢……”
周懷軒掃了一眼阿寶,淡淡地道:“睡得跟豬一樣。
”
睡夢中的阿寶癟了癟嘴,打了個小呼,到底還是睡過去了。
“我去洗洗。
”盛思顔裹着絨毯站起來,從裙子堆裡走出來。
周懷軒知道她的絨毯下,那一雙光着的長腿是如何的誘人,隻是今天他還有要事,不能盡興,隻得深吸一口氣,低下頭,整理了自己的袍子,起身紮上腰帶,也沒有看着盛思顔,隻是道:“你早些歇着,我可能會回來的晚一些。
”
盛思顔在月洞門前回頭看着他,輕聲囑咐他:“千萬要小心。
”
周懷軒點點頭,看了看自己全身上下沒有不妥,轉身走了出去。
薏仁和小柳兒忙進來伺候。
半個時辰後,盛思顔從浴房裡走出來,已經換了一件狐毛鎖邊的蘭花紫錦緞長襖。
範媽媽匆忙從外面走進來,道:“大少奶奶!
”
盛思顔便知道是有要事,忙揮手讓薏仁和小柳兒退下。
“什麼事?
”
範媽媽湊到她耳邊,輕聲道:“遲馬伕查到了周老夫人和吳三***計劃。
”
“哦?
”盛思顔回頭,“她們想怎麼做?
”
“吳三奶奶找了兩個男人,扮作婦人,明天會跟着蔣侯府的送親隊伍入神将府。
”範媽媽一口氣說道,“那兩個人已經被我們盯着了,大少奶奶想怎麼做?
是不是……”她做了個手刀砍頭的姿勢。
盛思顔笑了笑,“弄死就不好玩了,還是不要的好。
”
“那您想怎麼辦?
”範媽媽好奇問道。
其實盛思顔想的是,時間緊迫,如果把這兩人就這樣弄死了,也不知道周老夫人和吳三奶奶會不會铤而走險,再弄出别的瘋狂的舉動。
所以還不如嚴密監視他們,免得事情脫出他們的控制。
“先給我送一封信去盛國公府,同時吩咐下去,讓人全程盯着這兩人,從出蔣侯府,到進神将府,一刻都不能放松。
”盛思顔低聲吩咐道。
範媽媽忙應了,道:“交給奴婢,您就放心吧。
”
盛思顔知道以範媽媽的本事,就是一般的堕民都不是她的對手,别說兩個普通人了。
盛思顔去裡屋寫了一封信,封好交到範媽媽手裡,低聲囑咐她:“一定要親手交到我娘手裡。
”
範媽媽點點頭,“我馬上就去了。
她走了之後,盛思顔便放心回房睡了。
她不曉得,周懷軒那邊也得到了同樣的消息。
“……找了兩個男人,扮作婦人?
明天要混進神将府?
”周懷軒眼底的血色氤氲一閃而逝。
“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周顯白在旁邊捋捋袖子,“大公子,您說,我們要怎麼做?
!
”
“我們?
”周懷軒淡淡搖頭,“關我們什麼事?
”
“啊?
這……這……這不是要對付……?
”周顯白瞠目結舌,他從自己的線人那裡得到的消息,可是有人要借機對大少奶奶不利!
周懷軒背着手走到前,看了看還下着大雪的夜空,道:“我要去大理寺走一趟。
”
“這麼晚了?
您去大理寺做什麼?
擊鼓鳴冤?
”周顯白很是不解,但還是給周懷軒拿來紫貂大氅披上。
“……嗯,擊鼓鳴冤。
”周懷軒戴上貂裘深帽,大步走了出去,隻扔下一句話,語音袅袅,和雪花一起在夜空飛舞。
周顯白嗷地一聲用手捂住嘴,恨不得去撓牆!
——大公子需要擊鼓鳴冤?
!
給跪!
求不玩顯白!
一乘黑騎從神将府的邊門疾馳而出,往大理寺方向駛去。
大理寺丞王之全剛剛睡下,就被下人驚慌的聲音吵醒了:“大人!
大人!
有人擊鼓鳴冤!
”
王之全沒好氣地道:“大半夜的,讓他明天來!
”
“不行啊老爺!
”
“不行?
!
”王之全火氣很大地捶床,“是我官大還是你官大?
!
你敢跟我說不行?
!
”
“不是啊老爺!
”那下人在門外都急哭了,“是……是神将府的大公子!
”
王之全也唬得一跳,忙掀開被子,披上猞猁襖,沖出來問道:“真的是神将府大公子?
!
”
“正是在下。
”一身紫貂大氅的周懷軒已經負手站在回廊下,淡淡說道。
得,他不用再确認了。
這人已經進來了。
王之全嗐了一聲,笑着道:“周大公子,我還沒穿衣裳,您先坐。
”又命人上茶,自己去裡屋穿好了衣裳才出來,和周懷軒一起往官衙裡去了。
他也沒問周懷軒是如何神不知鬼不覺地突破大理寺若幹明衛暗衛,闖到他的内院來的。
他知道問了也白問。
周懷軒的本事,他早已經知道不能用常理度之。
來到官衙的議事廳後面的小書房,王之全肅然道:“周大公子,大理寺的聲鼓是為正清白,肅乾坤,掌天下黑白公平所制,不是讓你們這些世家公子有事沒事敲着玩的!
”
他以為周懷軒敲聲鼓,隻是一時興起。
周懷軒撣了撣袍子,淡淡地道:“我确實有冤情要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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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千五百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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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七點左右第二,可能早。
明天是周末,咱們再三哈。
磨掌擦拳,迎接一個跌宕起伏的周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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