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分家,難道等着這個逆子把大家都拖死?
!
”吳老爺子指着吳長閣怒罵道。
!ybdu!
吳長閣完全傻眼了。
昨天他被周懷禮鼓舞,确實是想把内宅收拾了,然後好好讨一房媳婦,生個嫡子,再戰仕途。
至于說琴姨娘偷人,他隻是為了有個由頭能把官哥兒從族譜上撤下來而已。
他根本就沒有想到這件事,會讓别人怎麼想他們吳國公府的内院。
最多是個思慮不周罷了。
怎麼就要分家,把他們趕出去呢?
離開了吳國公府,他就什麼都不是了……
吳長閣心裡頭一次升起深深的恐懼。
“一定要分家。
分了家,他怎麼折騰都行,不會禍及我們國公府。
”吳老爺子鐵了心要分家,特别是要把吳長閣他們分出去。
四大國公府跟大夏皇室本來有血誓,是不能被滿門抄斬的。
但是因盛國公府已經出過一回事,吳老爺子心裡有着深重的憂慮,生怕皇室舉起來的屠刀,下一個就轉到他們吳家頭上……
“爹!
爹!
我錯了!
我錯了!
琴姨娘沒有偷人,是我……”吳長閣一頭跪了下來,拽着吳老爺子的衣襟說道。
啪!
吳老爺子轉手就給了他一個耳光,阻止了他沒有說完的話。
“你還是不是個男人?
男子漢大丈夫一諾千金,吐的唾沫都能砸個坑,你看看你自己,剛剛說的話都能矢口否認!
——真是丢人!
我怎麼就生了你這麼個沒出息的東西!
”吳老爺子恨鐵不成鋼地跺了跺腳。
吳老夫人也是滿臉淚痕。
過來護着吳長閣道:“老爺。
您也别這麼說。
要打就打我吧!
讓我們娘兒倆去陰曹地府還有個依靠!
”
“你以為我不敢?
你們想死就給我死遠點!
”吳老爺子瞪了吳老夫人一眼。
拂袖而去,離開了瑞雲樓,往二門上去了。
吳老夫人見吳老爺子動真格的了,吓得六神無主,哭都不敢哭了,隻是愣愣地看着吳老爺子消失的方向,用手捂在嘴上,眼睛瞪得大大的。
吳長閣膝行到吳老夫人面前。
拽着她的衣襟哭道:“娘!
救我!
救我!
我不想分家啊!
爹娘都還健在,我們怎麼能分家?
!
讓人知道了,會說我們不孝的!
”
吳三奶奶在旁邊勸了一會兒,也覺得累心,便坐到一旁的椅子上,用手揉着太陽穴,疲乏地道:“别哭了,哭也沒用。
爹的性子,你們還不清楚嗎?
”
周懷禮這時才踱了進來,愕然道:“大舅。
你這是怎麼了?
如何跪在地上?
”
吳長閣忙站了起來,也不好意思跟周懷禮說話。
用手抹了抹淚,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便轉身出去了。
周懷禮坐了下來,還是裝作一無所知的樣子,問道:“這是怎麼啦?
大舅怎麼哭了?
”
吳老夫人心裡難受,悶悶地道:“唉,懷禮也不是外人,我實跟你說了吧,你外祖父要分家……”
“啊?
怎麼會這樣?
”周懷禮做出大吃一驚的樣子,“出了什麼事?
”
吳老夫人揉了揉額角,對吳三奶奶道:“你跟他說吧。
”
吳三奶奶有些為難地道:“這不太好吧……”
“有什麼不好的?
都是一家人。
”吳老夫人不以為然地道。
吳三奶奶隻好輕聲把事情的經過說了一遍。
周懷禮的臉色頓時有些古怪。
他在心裡也對吳長閣很是鄙視,甚至同意吳老爺子的說法。
——這樣的吳長閣,确實不能走仕途。
不然真是分分鐘坑死自家人的節奏。
昨天他隻不過提出這條路,來給吳婵娟解圍而已。
沒想到吳長閣雷厲風行,馬上就把琴姨娘處置了,甚至連親生兒子都不要了……
心是夠狠,而且夠薄情,但是手段就太粗糙了,而且真是很上不得台面。
周懷禮沉吟一番,緩緩地道:“既如此,還不如分家。
”
“啊?
”吳老夫人和吳三奶奶一起驚訝,“不是吧?
你也同意分家?
”
周懷禮點點頭,“其實大舅現在這個樣子,也是因為有吳家讓他倚靠,所以他做事就有些不周全。
如果分了家,他沒有吳家做倚靠了,應該就不會這樣了。
”
吳三奶奶心裡一動,若有所思地道:“這倒是正理。
”說着,她轉頭勸吳老夫人:“娘,懷禮說得有道理。
您想想,就算是分了家,您還活着呢,您想照應大哥,什麼時候不能照應?
隻要您在,大哥一家就算分出去也沒問題。
再說,不還有一家子嗎?
趁勢把他們分出去更好……”
吳三奶奶說的是吳家唯一庶出的三房。
吳老夫人想了一會兒,道:“照你說,就先分家,讓他出去學個乖也好?
”
周懷禮現在明白,一定要掐死吳長閣出仕做官的可能。
就他這腦子,就算是閑官,也很可能出事。
“嗯。
其實吳家的生意這麼多,分一些給大舅也不錯。
大舅做生意還是有幾分能耐的。
”周懷禮笑吟吟地說道。
其實他也不知道吳長閣做生意的本事大不大,但是就算沒本事,最多把本錢賠光,不至于傷筋動骨到會拖累整個吳家的地步。
“也對。
”吳老夫人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
周懷禮趁熱打鐵,對吳三奶奶使了個眼色:“娘,您幫外祖母想一想,分給大舅那些産業鋪子比較合适。
”
吳三奶奶會意地應了一聲,對吳老夫人道:“娘,吃完飯,咱們去屋裡說話?
順便讓管事拿些家裡的鋪子單子過來看?
”
吳老夫人點點頭,轉身叫了自己的婆子,讓她去外院找管事要花名冊。
周懷禮松了一口氣。
和吳三奶奶、吳老夫人一起吃午飯。
……
吳長閣怒氣沖沖從瑞雲樓出來。
也不想回明瑟院。
轉身就出了二門,出去找酒樓吃酒去了。
吳婵娟在自己屋裡吃了午飯,正要去睡午覺。
“二姑娘,琴姨娘有些不好了。
大爺不在家,奴家不敢做主,二姑娘還是幫着去看看吧……”張姨娘滿臉惶恐地來到吳婵娟的堂屋門口,帶着哭腔說道。
“不好?
她怎麼不好了?
自從進門之後,連我這個嫡女都要看她的臉色。
她會不好?
”吳婵娟冷笑說道,又問自己的丫鬟:“不是已經趕走了嗎?
怎麼還在這裡惹人嫌?
”
這句話指桑罵槐,連張姨娘都罵上了。
張姨娘從昨晚琴姨娘出事,就知道這大房的風向有些變了,一時很是後悔這些日子對吳婵娟太過放肆。
吳婵娟現在撂幾句狠話,她也隻好受着。
隻希望吳婵娟發完火,能夠忘了之前那些日子的事……
“二姑娘,奴家知道以前是奴家的錯,奴家不該聽了那琴姨娘的擺布,讓二姑娘受委屈。
”張姨娘用帕子拭了拭淚。
“二姑娘大人有大量,不要跟奴家一般見識。
”
吳婵娟走到門前。
看了看在她面前低眉順目的張姨娘,嗤笑一聲道:“張姨娘你變臉也變得忒快了些。
昨兒你還鼓動爹把我嫁給趙侯家的傻子,今兒就說是琴姨娘擺布你。
啧啧……”吳婵娟搖了搖頭,“你可是祖母的娘家親戚啊,怎麼會聽一個奴婢出身的外室擺布?
你這些年的忍辱負重難道都是假的?
”
張姨娘心頭一緊,不敢反駁,低頭不語。
“好了,别在我面前裝這幅樣兒。
”吳婵娟跨出大門,站到張姨娘跟前,凝視着她,道:“你有什麼本事,我娘早跟我說得清清楚楚……我勸你記得這一次,不要再在我面前刷花招!
”
張姨娘惶恐地點點頭,“奴家記住了。
”
“走吧,去明瑟院看看。
”吳婵娟也很好奇,琴姨娘到底是怎麼了。
看着吳婵娟走了出去,張姨娘微微一笑。
——這趟“偷人”的渾水,二姑娘淌了,她這一輩子也就到頭了……
吳婵娟似乎渾然不覺張姨娘的小算盤。
她帶着丫鬟來到明瑟院關押琴姨娘的地方,才知道原來琴姨娘已經被打得奄奄一息了。
昨天還是粉光脂豔地在她面前耀武揚威,今兒卻血肉模糊地躺在床上呻吟。
吳婵娟皺了皺眉。
“二姑娘,求您給我們姨娘請個郎中瞧一瞧吧。
”琴姨娘的丫鬟跪下來求她。
吳婵娟往後退了一步,笑着道:“這個得聽我爹的。
我就是來看看有什麼可幫忙的。
隻是傷成這樣,也不是我能幫忙的。
你們好好伺候琴姨娘。
”一邊說,一邊就退了出去。
帶着丫鬟婆子走出明瑟院的大門,吳婵娟回頭看了一眼,就叫了自己的丫鬟過來,對她耳語道:“在門口守着,不許裡面的人出來。
等我爹回來之後再放人。
”
那丫鬟點點頭應了,專心守在門口。
琴姨娘的丫鬟婆子好幾次要出來請郎中,都被吳婵娟的丫鬟在門口擋住了,不能出來。
張姨娘縮在自己屋裡,一聲都不敢吭。
偏偏吳長閣這一次在外面喝得酩酊大醉,就宿在外頭,一夜沒有回家。
琴姨娘雖然是奴婢出身,但是自小就跟着吳長閣,後來做了外室,更加養尊處優,沒吃過苦。
這一趟被打得身上都是傷,内裡又出了血,沒有及時救治,第二天吳長閣回來的時候,琴姨娘已經過世了。
吳婵娟聽說了,忙去她娘靈前上了第二柱香。
吳老爺子便堅決要分家,連家産單子都列出來了。
吳國公府出了這種事,吳三奶奶也不好再待了,就帶了周懷禮回神将府。
一回去,發現神将府又在大肆粉刷翻修,像是有喜事的樣子。
“這是要做什麼?
”吳三奶奶皺眉問道。
“我們大少奶奶及笄禮就要到了。
大公子吩咐,家裡家外都要好好整治一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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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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