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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卷 第147章 不可以 (7K,含CadySS靈寵緣+2、3)

盛世妖顔 寒武記 13586 2024-11-29 15:04

  見鄭素馨調侃她,一向不與人争鋒的馮氏居然難得還了一次嘴,“就許你是香饽饽,不許别人做一次半次香饽饽?

  鄭素馨愣神之間,馮氏已經走入後院她常住的禅房裡。

  昌遠侯夫人饒有興味地看着她笑。

  鄭素馨面色不變,笑着道:“我這個表姐啊,向來是刀子嘴,豆腐心。
”說着,跟了馮氏進禅房。

  昌遠侯夫人對文宜室、文宜順道:“你們去後院逛逛。
這裡都是松竹庵的産業,圍了栅欄的,外面的人進不來。
”一邊說,一邊給文宜室使眼色。

  文宜室苦笑,搖頭道:“祖母,這裡荒山野嶺的,我們還是陪祖母坐一坐吧。
外面風景雖好,但是祖母的安危才是最重要的。

  其實是在提醒昌遠侯夫人,此時此刻,穩妥第一。

  她們本準備了一些手段,但是見周懷軒連松竹庵的大門都不進,那些手段大概是用不上了。
再說這裡确實是郊外,雖說她們做了完全的準備,但是誰知道會不會有什麼意外發生呢?
還是暫時按兵不動的好。

  昌遠侯夫人素來看重這個大孫女,而且文宜室是太後一手調教出來的,眼界手段見識都是一等一的好。

  仿若珍稀的冰玉瓶,還是慎重保管為好。
切不可為打老鼠就傷了玉瓶。

  “那好,你們跟我進來候着。
”昌遠侯夫人沉吟半晌,又想了個主意,帶着姐妹倆進了禅房,跟文宜室嘀咕起來。

  文宜順低眉順眼遠遠地坐在窗子下面賞花,不去摻合祖母和大姐的事。

  文宜室聽了昌遠侯夫人的話,微微蹙了眉頭,“……這,能行嗎?

  “怎麼不能行?
你别忘了,那盛家的姑娘,不就是因為狀元郎救了她,所以才成其好事嗎?
不然她一個破落國公府出來的姑娘,縱然是嫡女,又怎麼可能配得上三元及第的狀元郎?

而且這個狀元郎的嫡親姐姐,還是皇子妃呢!
”昌遠侯夫人低聲說道,伸手捋捋文宜室垂到耳際的一串秀發。

  王毅興因在宮裡救了掉到水裡的盛思顔,所以才去盛國公府提親。

  這是昌遠侯夫人是這樣認為的,文宜室倒不覺得,但是她也沒有跟祖母争辯,隻是猶豫着道:“可是,聽說王公子跟盛大姑娘有舊,兩人以前就相識……”

  “那又怎麼啦?
衆目睽睽之下,一個姑娘遇險,旁人還能袖手旁觀不成?
——你等着。
這是個進可攻,退可守的法子。
縱然不成,也沒有損失,反而還能跟神将府再拉上一層關系。
”昌遠侯夫人做了好幾手準備,“當然。
”她安慰文宜室,“若是跟馮夫人一說就成,那就不用費這麼多閑功夫了。

  文宜室羞紅了臉,低聲道:“……祖母,您不妨對馮夫人提一提姑祖母,就說,這是姑祖母太後娘娘的意思。

  因此事關系到四大國公府,太後沒法指婚,不能像打發吏部尚書家一樣,直接将兩個人送做堆。

  太後隻能“建議”,表示“樂見其成”就可以了。

  “這還用你說?
我自然曉得。
我要歇一歇,你們去門前的院子走走吧。
”昌遠侯夫人胸有成竹地笑了笑,搖着禅房的蒲扇歪在竹榻上閉目養神。

  文宜室便坐到文宜順身邊,兩人頭碰頭說了幾句話,就攜手出去了。

  ……

  馮氏的禅房裡,鄭素馨坐在她對面的位置,寒暄了幾句,就道:“表姐,明人面前不說暗話。
我這次來,确實有事想問一問表姐的意思。

  馮氏看着鄭素馨依然清麗白皙,一點皺紋都沒有的面容,恨恨地道:“你無所不能,還有什麼事需要求我的?
——我隻是個可憐人罷了。

  “表姐,話可不能這麼說。
當初也是你點了頭,我才幫你撮合了這樁親事。
你要不願意,也沒人逼你。
”鄭素馨正色說道,“再說我這些年,跟長閣和和美美,可沒有過别的心思。
表姐不要想左了。

  馮氏觑着眼睛瞥了鄭素馨一眼,低下頭,手裡數着玫瑰念珠,低聲道:“有沒有心思,别問我……”

  語氣裡還帶着深深的怨尤……

  鄭素馨撫了撫額,伸手過去抓着馮氏的手,道:“表姐,你聽我說,咱們都一把年紀了,當初那些事,就忘了吧。
咱們的孩子都是要娶親嫁人的年紀了,轉眼就要抱孫子,又何必汲汲于當年呢?

  馮氏笑了笑,将手抽了回來,深吸一口氣,看了一眼鄭素馨俏麗的面容,又洩氣了,扭過頭不看她,道:“有話你就說,沒有的話,恕我不能奉陪了。

  就是這張清麗如三秋之菊的面容,一直在她丈夫周承宗心裡,橫亘在他們夫妻之間,她沒法無動于衷地面對……

  鄭素馨心裡一沉。
她沒想到,馮氏居然還對當年的事情那樣耿耿于懷。

  本來想起身就走,可是想到女兒充滿希望的眼神,還有她的重瞳……鄭素馨咬了咬牙,站起來對馮氏盈盈拜倒:“表姐,我年輕的時候不知事,如果冒犯了表姐,都是我的錯,請表姐責罰,不要不理我。

  “我哪敢不理你?
你又哪裡需要我理?
”馮氏不鹹不淡的道,依然扭着頭,不看鄭素馨。

  “表姐。
”鄭素馨沒法子了,隻好把吳老爺子祭了出來,她優雅地起身,笑着道:“其實今天,是我們家老爺子遣我來,跟你先商議商議的。

  馮氏一愣。
她知道鄭素馨嘴裡說的老爺子,是吳國公府的吳國公吳老爺子,那可是四大國公爺之一,在大夏皇朝地位超然。

  “……我是個婦道人家,又不當家理事,如何能讓吳老爺子青眼?
”馮氏不信,反問鄭素馨。

  鄭素馨見馮氏有了興趣,才松了口氣,走到桌前給馮氏倒了茶,送到她手裡,才道:“其實吧,是為了你的外甥女兒,就是我的女兒娟兒的事。

  “娟兒?
吳婵娟?
她怎麼了?
”馮氏一時沒有回過神,滿腦子想着吳老爺子有什麼話要說,是不是要她帶給夫君周大将軍?
抑或是帶給公公周老爺子?

  鄭素馨坐到馮氏身邊,低低地道:“……娟兒也到年紀要說親了,我們老爺子想……想問問你的意思……”

  過了半晌,馮氏才明白鄭素馨的意思,不由愕然,過了許久,嘴角的弧度越來越大,繼而整個人前仰後合,笑得不可開交,眼淚都出來了。

  鄭素馨起初陪着馮氏笑,過了一會兒才明白馮氏的意思,不由臉漲得通紅,一雙手緊緊地擰着帕子,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才克制住自己的怒氣。

  馮氏笑了好久,才拿帕子擦了擦眼角笑出來的淚水,道:“素馨,你是想将你女兒,嫁給我兒子?

  鄭素馨輕輕點頭,“表姐,你是知道我的,我這一輩子,隻有這個女兒,也隻會有這個女兒。
隻要她能過得好,我無論怎樣都行。
你若是對我有氣,盡管打我罵我,我不會還一句嘴,也不會還一次手。
隻望你不要遷怒到孩子們身上。

  馮氏雖然年紀不小了,眼角的魚尾紋比鄭素馨的深,但是她的眼神卻清亮無比,比鄭素馨的眼神要顯得年輕。

  她看着鄭素馨,搖搖頭,輕聲說了三個字:“不……可……以。

  這樣直白的拒絕,連回去跟周承宗和周老爺子商議的餘地都沒有。

  鄭素馨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她慢慢坐直了身子,定定地看着馮氏,淡淡地又問了一句,“我說的是我女兒,和你兒子的親事,你确信你能做得了主嗎?

  馮氏奇怪地笑了笑,“别的事情我做不了主,偏偏我兒子的親事我就能做得了主。
如果不信,你自去問軒兒,看看他願不願意娶你女兒。

  “如果他願意呢?
”鄭素馨站了起來,臉上已經有些不耐煩。
這個表姐沒想到活了一把年紀,頭腦還是一團漿糊,分不清好壞,看不清是非。

  “他願意,我自然就答應。
如果他不願意,你就不要再打我們家的主意了。
”馮氏活了這麼多年,這是頭一次占了鄭素馨的上風,頓時覺得這些年被鄭素馨壓在頭上的惡氣出了一半。
當然還有另一半氣她出不出來。

  鄭素馨拂袖道:“那你等着,我去找找他。
”說着,挽了挽身上的披帛,轉身出去了。

  馮氏笑着看了一眼鄭素馨的背影,隻覺得這輩子最揚眉吐氣地時刻就是現在,“女人啊,還是要生兒子……沒兒子的女人,再要強也不過如此。
”馮氏對鄭素馨的背影鄙夷說道。

  鄭素馨的腳步頓了頓,到底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她真是有些後悔,幹嘛要來這裡自欺欺人,跟馮氏這樣的無知婦人說這些話,白白被她羞辱!

  瞧馮氏剛才說話的樣兒,好像她真的能左右周懷軒的親事一樣!

  誰不知道,周懷軒的親事,必得周老爺子點頭才行。

  就連承宗……點頭都不行的……

  鄭素馨揚了頭,緩步走了出去。

  來到禅房外面,她叫了自己的婆子過來,道:“去山裡給周小将軍送封信,就說,我有重要事情要跟他說。

  那婆子應了,不安地問:“周小将軍……不知道走到哪裡去了……”

  “還能去哪兒?
他娘在這裡,他肯定走不遠的。
你們帶的人多,四處找找就行了。
”鄭素馨有些不耐煩地道,轉身走進了松竹庵的師太給她準備的另一間禅房。

  她一進去,昌遠侯夫人的下人就飛跑去給昌遠侯夫人報信,說鄭大奶奶跟馮夫人說完話了。

  昌遠侯夫人便起身整了整衣裳,來到馮氏的禅房前敲門。

  馮氏笑着讓她進來。

  兩人對坐說了會兒閑話,昌遠侯夫人也打開天窗說亮話。

  “周神将夫人,我今兒來,是有件事,想跟您提一提。
”昌遠侯夫人對馮氏十分客氣恭敬。

  馮氏忙道:“你這是說什麼話呢?
有什麼事盡管說吧,我人輕力微,不一定能幫得上忙才是。

  昌遠侯夫人見馮氏的話入港,心裡又多了幾分信心。

  “是這樣的,您看我那大孫女如何?
她今年才十六歲,從小在她姑祖母太後娘娘身邊長大,學了一肚子進退禮儀,待人處事都是跟着她姑祖母學的。
我們老爺心疼她,不舍得将她嫁出去,所以耽誤到如今……”

  “十六歲?
也不算耽誤。
”馮氏笑眯眯地道。
她對文宜室的印象很好,生得美貌,但是又不張揚,不像吳婵娟那個瘋瘋癫癫的丫頭,就知道鬧騰,叽叽喳喳的。
而且文家是太後娘家,昌遠侯是二品輔國大将軍,文家的門第,配神将府,簡直沒有第二家有這麼合适的。

  昌遠侯夫人一聽有戲,頓時信心大增,坐到馮氏身邊,攜了她的手,道:“周神将夫人真是慧眼。
我們家的姑娘,家教不用說了。
不然我們的姑太太也沒有這麼大福,能做太後娘娘。
而且宜室您也是見過的,她向來孝順,待我們和她姑祖母一般無二,就連做太孫妃的機會,因她妹妹想要,就讓給她妹妹了。
這樣的姑娘,現在真是打着燈籠也難找……”

  “哦?
連做太孫妃的機會都讓了?
你們家姑娘的眼光真不是一般的高。
”馮氏又有些打退堂鼓,擔心文宜室看不上他們家了。

  “您可别這麼想。
我們大姑娘是想嫁一個蓋世的英雄。
太孫雖然好,但是并不是武将,更不是英雄……”昌遠侯夫人笑嘻嘻地拍馮氏的馬屁,拍得馮氏十分舒坦。

  “哦?
你好生給我說說,你們家大姑娘平時都做些什麼?
喜歡什麼?
她的身子如何?
性情為人處事如何?
都一一說與我聽。
”馮氏更感興趣了,她越想越覺得文宜室是自己兒子的絕配,忍不住興緻勃勃跟昌遠侯夫人攀談起來。

  禅房外面的院子裡,文宜室和文宜順手拉着手,帶着幾個丫鬟婆子,順着院子裡的羊腸石子小道,往後園行去。

  松竹庵的後園種着許多的桃樹、杏樹,還有梅樹和李子樹,一到春天,就有桃杏滿枝頭,梨花開似雪,景緻極為優美。

  她們站在後園比較高的地方,舉目往萬仞山看去。

  此時雖然是正午,但是萬仞山上林木高聳入雲,遮天蔽日,郁郁蔥蔥,觸目盡是青綠色,不遠的地方有淙淙的流水,順着一條小溝渠流進來,水上漂着很多花瓣,還有淡淡的香氣,染得這條小溪都有芳香,一些蝴蝶蜜蜂在溪流上盤旋來去。

  鄭素馨派出去的人費了一番功夫,才将周懷軒找到,帶到後園這邊。

  周懷軒不肯進來,站在後園的一處梅樹底下,微揚了頭,背着手,看着那梅樹的綠葉出神。

  文宜室和文宜順站在落滿花瓣的溪流邊,一擡頭,便看見不遠處的梅樹底下多了一個人,都吓了一跳。

  文宜順正要叫人,文宜室認出了周懷軒的背影,忙拉一拉文宜順的手,笑道:“妹妹,這裡沒人,你跟我說說,那王公子,是真的要跟盛大姑娘定親了?
”她雖然是看着文宜順的臉問話,可是眼角的餘光卻是瞥着周懷軒那邊。

  周懷軒似乎無動于衷,還是那樣靜靜地站着。

  文宜室發現,周懷軒好像是穿着一件深墨綠色的錦緞袍子,袍子上繡着不知名的葉形條紋,跟周圍的綠色看上去融為一體,但是又讓人難以忽略他的存在。

  文宜順剛才正在跟文宜室說盛家的事。
因為他們家屬意她嫁給盛家的庶長子,她雖然柔順,但是心裡不可能沒有想法。

  “……是的,我的丫鬟小環說的,她聽王公子親口對侯爺承認的。
”文宜順壓低聲音道。

  就連文宜室都要湊近了才能聽得見,周懷軒隔得那麼遠,應該聽不見的。
不過文宜室還是瞥了一眼周懷軒的背影。

  周懷軒的耳力本來就比一般人靈敏,再加上他治好病之後,整個人比普通人敏銳許多,聽她們說這些話,不費吹灰之力。

  雖然已有了心理準備,但是乍一聽見這件事要成定局了,周懷軒還是有片刻的恍惚。

  他舉目看去,這裡山高林密,長溝曉日,杏花疏影點點滴滴,偶爾幾聲鳥鳴,更顯空曠。

  聽見了她要嫁人的消息,他終究沒有回頭。

  過了一會兒,周懷軒舉步離去,消失在禅房後園的林木裡。

  文宜室再擡頭的時候,看見那梅樹下已經沒有了周懷軒的背影,不由怅然若失。

  隻是一個背影,就在她心裡投下深深的印子。

  ……

  這邊鄭素馨被婆子領着過來,卻沒有看見周懷軒的人,不由惱道:“你不是說周小将軍來了嗎?

  那婆子瞠目結舌,墊着腳看了看,指着那處的梅樹道:“先前明明是站在梅樹底下的!
”說着,張着眼睛四處亂看,看見了文家姐妹,如見救星,沖過去道:“文大姑娘、文三姑娘,先前周小将軍是不是站在那裡?

  文宜室溫言道:“您别急,慢慢說。
”又對鄭素馨福了一福,“鄭大奶奶,先前确實是周小将軍站在那裡,不過隻站了一站,就走了。

  那婆子感激得對文宜室磕了個頭,然後扭頭對鄭素馨道:“大奶奶,奴婢沒有說謊……”

  “行了,你起來吧。
”鄭素馨的臉色淡了下來,“收拾東西,咱們回去吧。

  馮氏那裡是不行的,周懷軒明顯也不感興趣。

  唉,女兒的這一番情思,難道注定付諸東流?

  鄭素馨咬了咬牙。
她還是去找周承宗拿個主意吧……

  馮氏和昌遠侯夫人在禅房相談甚歡,簡直有相逢恨晚的感覺。

  從來沒有一個人這樣尊重她,奉承她,讓她覺得自己無論說什麼,做什麼,都是高高在上,高人一等的。

  這股感覺讓馮氏很是受用。

  不過她還沒有被這種奉承沖昏頭腦。

  每當昌遠侯夫人提出要跟她把兒女的親事定下來,最好交換一樣信物的時候,她就警醒起來,哼哼呀呀地将話題轉開,并不肯給個準話。

  其實鄭素馨剛才的話沒有錯。

  周懷軒的親事,馮氏确實做不了主。
她也沒有那麼大膽子,敢一個人把神将府嫡長孫的親事定了下來。

  昌遠侯夫人費了半天口舌,都從馮氏那裡套不出句準話,心裡暗暗着急。

  她可是知道很多人打着周懷軒的主意的。

  就連剛才那鄭大奶奶,說不定也是為了她女兒的親事而來。

  想到鄭素馨叫馮氏“表姐”,鄭素馨的女兒吳婵娟又是國公府的嫡長女,還是有重瞳之相的“聖人”,自己的孫女,在這方面完全不占優勢,不由有些心急。

  鄭素馨的婆子過來跟馮氏道了别,說他們大奶奶要回去了,讓馮氏自己随喜。

  馮氏也不起身,淡淡地道:“讓你們大奶奶白跑一趟,改天我再請她。

  那婆子笑着應了,回去跟鄭素馨一行人下山去了。

  馮氏見天色不早了,外面越發陰了,還是擔心下雨,就對昌遠侯夫人道:“天不早了,我們也要回去了。
你們是在這裡過夜呢,還是回家?

  昌遠侯夫人忙道:“我們就要托您神将府的福,一起回去吧。
就我們家裡幾個人,怪害怕的。

  馮氏點點頭,吩咐道:“去叫大少爺,咱們回去吧。

  周家的下人去找了周懷軒的小厮,然後才找到周懷軒。

  他正坐在一處大樹底下出神。

  這些人一來就聞到濃厚的血腥味兒,忍不住道:“大公子,咱們快走吧,聽說這萬仞山猛獸特别多呢。

  周懷軒淡淡地道:“剛才去舒展舒展筋骨,打了幾頭野味,你們帶回去,剝了皮,給夫人老爺一人做一頂豹皮暖帽。

  這些人一驚,順着周懷軒指的方向看過去,就看見有四五頭豹子,還有兩隻亮着獠牙的山豬,都被扭斷了脖子,堆疊在一起。

  這些人咂舌不已,對周懷軒佩服得五體投地。

  隻有跟周懷軒上過西北戰場的幾個人不以為意,笑着道:“這都是小意思,我們公子爺的本事大着呢!
”一邊說,一邊将那些打死的豹子和山豬都裝了車,往山下運。

  ……

  昌遠侯府的禅房裡,昌遠侯夫人正在跟文宜室說話。
兩人頭碰着頭,說得很是專心。

  文宜室開始是擰着眉頭,一直搖頭不肯。

  後來聽昌遠侯夫人說,“……我本來隻擔心吳國公府的那個重瞳丫頭會出來搗亂,但是聽說馮夫人跟鄭大奶奶不睦,所以以為她沒戲。
但是今日見了鄭大奶奶和馮夫人說話,才知道原來兩人還是親戚。
你想想吧,若是人家要親上加親,又是比我們還要門當戶對。
——要比起來,你根本就沒戲了。

  文宜室的臉頓時又漲得通紅。

  先前不知怎地,居然在盛思顔那個弱不禁風的小笨妞手裡輸了一局,還賠上一個妹妹,文宜室心裡已經很不好受了。

  這一次,她以為是手到擒來的親事,居然也要功虧一篑,心裡翻騰不已。

  “我知道,這種事急不得,但是,今天的情形例外。
過了今天,可沒有這麼好的機會了。
”昌遠侯夫人再一次提醒文宜室,“是做神将府的國公夫人,還是等着家裡把你聘到外地,就全在今天了。

  昌遠侯夫人的話,終于讓文宜室點了頭,“我聽祖母的。

  “這才是乖孩子。
”昌遠侯夫人展顔而笑,臉上的皺紋舒展如菊花。

  馮氏這邊坐了轎子,又命人去問昌遠侯夫人一行人。

  周懷軒騎着馬守在馮氏的轎子旁邊,微微皺了眉,一幅不耐煩的樣子,但還是耐着性子,并沒有出言反對。

  昌遠侯夫人一行人也出來了,她和文宜室、文宜順分坐了三頂轎子,旁邊的人都是走路跟随。

  從萬仞山上下來之後,這些人才換了轎子,坐上大車。

  昌遠侯夫人帶着文宜順坐一輛翠蓋朱輪車。
文宜室一個人坐一輛小一些的檀木香車。
還有兩輛牛車,坐的是她們的丫鬟婆子。

  馮氏也換了車,等昌遠侯夫人她們都換好了,才道:“咱們走吧。

  一行人帶着四五輛大車浩浩蕩蕩往前行去。

  從萬仞山回京城,要經過一個九曲十八彎的陡坡。

  不過這坡雖然陡,但是路卻寬,所以隻要慢點走,一般都不會有問題。

  馮氏走這路走了十幾年,從來沒有出過事。

  偏生今天他們回去的路上,從對面得得兒地來了一輛青騾子大車,跟他們正面對上了。

  那趕着青騾車的老漢見對面都是高頭大馬,忙不疊地甩了他的騾子一鞭子,要将它拉到路旁退讓。

  不料那騾子被這一鞭子抽得嘶叫一聲,前蹄高高擡起,居然往對面的一匹馬身上踏去。

  那馬也打個響鼻,前蹄跟着擡起,往那騾子身上踏去。

  兩相一撞,騾子當然高不過馬,被擠到了路邊,歪着滾下陡坡。

  那匹馬正是給文宜室拉車的馬。

  文宜室見狀,從車裡撂開車簾,着急地道:“快去救人啊!
那人掉下去了!

  結果她一叫,已經有些驚慌的那匹馬嘶叫起來,拉着她的大車就往斜處奔去。

  眼看就到了前面要拐彎的地方,可是那大馬還是直直地往前沖,似乎急紅了眼,不知道要拐彎。

  昌遠侯夫人急得哭起來,從車裡探出頭大叫,求着馮氏車邊的周懷軒道:“周小将軍,求求您!
救我孫女一命!

  周懷軒勒着缰繩閑閑坐在馬上,嘴裡不知咬着一根什麼草棍兒,他斜了昌遠侯夫人一眼,極狹長的眼角斜飛入鬓。

  “不救。
”他淡淡地道,在馬背上坐得穩如泰山。

  ※※※※※※

  七千字,兩更合一了。
含為cadyss盟主大人八月份打賞的靈寵緣第2、3次加更。
另外,俺要說一句,昨天三更,居然隻有一張粉紅票,太心塞了,哭得天昏地暗啊~~不過親們虐俺千百遍,俺依然待親們如初戀~~雖然木有粉紅票,俺還是咬牙更了七千字,繼續心塞痛哭去了~~~~~o(》_《)o~~~~看見俺的淚水了沒?
淚流成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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