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簪子?
!
”盛思顔大喜撲過去,就着周懷軒的手細看。
,ybdu,
周懷軒取出簪子,輕輕給她插在發髻之上。
盛思顔撫了撫頭上的簪子,擡眸看着他,低聲道:“……原來那天在宮裡,是你救了我……”
周懷軒沒有做聲,隻是俯身擁她入懷。
盛思顔知道周懷軒不是多話之人,但是這個時候,她還是想要他說些什麼。
男人是視覺動物。
女人是聽覺動物。
“你會永遠保護我嗎?
”盛思顔抓住他胸前衣襟,眼眸低垂,輕聲問道。
“會。
”
“無論我是誰,在哪裡,做什麼,你心裡會隻有我嗎?
”
“嗯。
”
“如果我胖了,醜了,老了……”
周懷軒托起她的下颌,看着她瑩澈的鳳眸,緩慢而又堅定地道:“你為我而來,我隻為你活。
”
……
盛思顔心裡一緊,分不清自己是什麼心思。
像是吃了一個青澀的檸檬,酸澀得連骨頭都軟了,但是又在那股酸軟中誕生無限甜意。
她再也說不出話來,隻是緊緊抱住周懷軒,淚如雨下。
這一瞬間,她隻覺得自己無比幸運。
——她何德何能,卻能有這樣一個人用生命愛她!
周懷軒默默地抱了她一會兒,感覺到她平靜下來了,才拿了塊帕子給她拭淚。
看着她紅腫的眼睛,周懷軒的手頓了頓。
他能感受到從昨天到今天,她有多麼的緊張和擔心。
“沒事了。
”周懷軒将她擁在懷裡。
輕輕拍了拍她的後背。
目光漫不經心地在屋裡掃過。
落在旁邊條案上的赤金罐子上。
過了一會兒,他将目光從赤金罐子上收回,又在屋裡掃了一圈,“……阿财呢?
”
他記得他進入紫琉璃幻境的時候,阿财也在旁邊。
盛思顔将腦袋埋在他胸前,悶悶地道:“阿财也暈了。
不過它醒的比你早,才剛進來看了看我,又回它窩裡睡覺去了。
”說完盛思顔再也忍不住。
低聲道:“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不是跟紫琉璃有關?
”
周懷軒松了一口氣,輕撫着盛思顔的發髻,“沒事。
你不用擔心。
我心裡有數。
”
“我總覺得那東西有問題。
”盛思顔悶悶地道,“這一次又讓你和阿财暈了過去,我不想留它了。
”
物以類聚,人以群分。
這東西被鄭素馨珍而重之地藏在她的房裡,想來對她是有大好處的。
對鄭素馨有好處,對别人大概就是有壞處的。
盛思顔想得也很簡單。
周懷軒失笑。
不過盛思顔想的倒是**不離十。
“交給我。
”周懷軒走到條案邊上,将那赤金罐子打開看了看。
裡面的紫琉璃花苞居然又恢複了一些。
他不動聲色蓋上蓋子,袖在袖袋裡。
“我出去一趟。
”
盛思顔擔心地道:“你不歇一歇嗎?
暈了快一天一夜了……”
周懷軒撫了撫自己的額頭,“沒事。
”
他現在一點不适都沒有了。
而且心裡窩着一團火,不出去走走怎麼行……
盛思顔跟着走出來,輕聲道:“要吃晚飯了,你還回來吃嗎?
”
周懷軒回頭看了她一眼,正要說話,聽見丫鬟的聲音在門外回報:“大少奶奶,大奶奶遣了樂丹姐姐過來問大公子怎樣了,還說老爺子剛剛回府。
”
樂丹是她婆母馮氏的大丫鬟。
盛思顔愣了一下。
周老爺子出門有一陣子了,沒想到今天居然回來了。
盛思顔想了想,道:“我去瀾水院跟娘說一聲吧。
”
周懷軒看了她一眼,“我讓顯白留下吧。
”
這還是擔心她呢……
盛思顔心裡甜滋滋的,不過也不要把她想得太沒用了。
“不用了,你出去還是帶着顯白比較好。
我去娘那裡你還有什麼擔心的?
”盛思顔甜甜笑道。
莫說越嬷嬷一家人都被趕出去了,就算沒有被趕出去,也不可能在她手裡讨到好……
周懷軒想了想,“去了就馬上回來。
”不要在外面久待,應該沒事。
盛思顔笑着跟他一起出去,在岔道口才分開。
周懷軒去二門,盛思顔去瀾水院。
……
“軒兒沒事了?
”馮氏有些焦急地執了盛思顔的手問道。
盛思顔笑着安撫她:“娘,沒事了。
剛才樂丹姐姐也親眼見了的。
懷軒他剛去二門上,說有事。
”
樂丹忙道:“是呢。
奴婢剛才看見大公子神采奕奕,出二門去了。
”
馮氏仔細打量盛思顔,見她一點勉強的神色都沒有,眉梢眼角都是喜色,便明白周懷軒應該是沒事了。
“那就好!
那就好!
”馮氏忍不住用帕子抹着淚,“軒兒的身子應該是好了吧?
”
盛思顔看馮氏這個樣子,知道她又想起了周懷軒小時候生病的情景。
盛思顔想了想,将盛七爺請出來安馮氏的心。
“娘,我爹說過,懷軒的病是真的好了,您别擔心。
他昨天……是太累了,前幾天他一直在忙外面的事,一直歇在外書房呢。
昨兒才回來……”盛思顔露出羞怯的樣子。
而且她也沒有說謊。
周懷軒前兩天确實歇在外院的書房,昨天半夜才回來的。
看了盛思顔的神情,馮氏果然想“歪”了,心裡更加高興,握着盛思顔的手連聲道:“娘省得!
娘省得!
來,娘讓小廚房給你炖血燕吃。
血燕補氣血……”
盛思顔頓時囧了。
她現在完全不用裝,臉都紅得能透出血來。
……
周懷軒來到外院的書房,剛把裝着紫琉璃的赤金罐子放回書架上。
就聽見書房的門被叩了幾下。
周懷軒回頭。
看見是周大管事微笑着站在門口。
“大公子。
”他微微颔首示意。
“何事?
”周懷軒轉身走到門口。
“老爺子回來了。
請大公子去松雲閣坐坐。
”
松雲閣是周老爺子在外院待的院子,有他的書房和棋室。
周懷軒想了想,點點頭,跟着周大管事去了。
……
松雲閣裡,周老爺子又坐到了棋桌後面,一個人左右手對弈。
“唉,天下如棋局局新。
老夫平生隻求一敗……”周老爺子一手撚着棋子,一手捋着長須。
搖頭喟歎。
周懷軒:“……”
他拒絕走過去,隻在門口站定,也不說話。
周老爺子見他進來了,瞪了他一眼,“你站得那麼遠做什麼?
祖父難道會吃了你?
——還不快坐過來!
”
周懷軒搖搖頭,“您說,我聽。
”
周老爺子棋桌對面的那個位置,以後休想讓他再坐上去!
周老爺子看了他一眼,笑罵道:“你小子連祖父的帳都不買了啊!
娶了媳婦,就不陪祖父下棋了?
”
周懷軒當初為了讓周老爺子答應他娶盛思顔。
硬是陪周老爺子下了五盤讓他永生難忘的棋!
周老爺子每當想到那五盤讓周懷軒下得臉都紫了的棋,就忍不住要偷笑好久。
周懷軒不置可否。
撣了撣衣袖,一副“你不說話我就走”的樣子。
周老爺子隻好悻悻地将手裡的棋子放下,對周懷軒揚了揚下颌,“你殺了堕民公主白婉?
——給我個理由。
”
并沒有一上來就責罵他為何殺了白婉,而隻是要一個理由。
周懷軒設局殺白婉的時候,周老爺子并不在神将府。
但是周老爺子一回來,這事肯定就瞞不過他了。
周懷軒也沒想過要瞞着周老爺子。
“因為她該死。
”周懷軒淡淡地道,一句多餘的話都沒有。
周老爺子看了他一會兒,終于起身拊掌大笑,連連點頭道:“好好好!
不愧是我神将府的世子!
就要有這樣的氣魄!
——殺就殺了,廢話什麼?
!
誰有不滿,讓他們來找我老頭子!
”
周懷軒容色稍霁,欠了欠身。
周老爺子從棋桌後頭走了出來,來到窗下的長榻上坐下,對周懷軒招手道:“現在可以過來了吧?
”又對外面的周大管事道:“上兩杯茶。
”
周大管事親自過來斟茶。
周懷軒不動聲色走了過去,在周老爺子對面坐下,看了周老爺子一眼,淡淡問道:“您去西北堕民那裡了?
”
周老爺子這一趟出門,都快一個月了。
周老爺子呵呵笑道:“何以見得?
”
周懷軒看向窗外,沒有回答。
因為他從周老爺子身上聞到一股味道,那是堕民神殿裡的味道。
雖然極輕極淡,沒有紫琉璃和阿财身上的那股氣息濃郁。
周老爺子又瞪了他一眼,“你小子!
居然連祖父都詐!
”
周懷軒唇角淡淡的微笑一閃而逝。
“是的,你祖父我确實是去了堕民的地方,還去了他們的神殿。
啧啧,真是可惜,那麼久遠的屋子,居然被天火燒毀了。
”周老爺子感慨說道。
“祖父跟堕民有舊?
”周懷軒突然問道。
“啊?
舊?
什麼舊?
衣不如新,人不如舊?
”周老爺子故意裝聾作啞,顧左右而言他。
“能去堕民神殿,不是跟堕民有舊,不可能。
”周懷軒沒有推斷,而是斷然決斷。
周老爺子看了周懷軒半天,才想起來他以前在堕民的地盤住了六七年,自然也是瞞不過他的。
“好吧,這件事不說了。
祖父去西北,就是看看堕民那裡到底出了什麼事。
”周老爺子的臉色變得嚴肅起來。
周懷軒不由自主想到他曾經在紫琉璃呈現的幻境裡看見的一世。
在那一世,他十五歲就死了,四弟周懷禮是神将府的世子。
就是周懷禮,帶兵親自滅了堕民……
“神将府難道要真的與堕民為敵?
”周懷軒淡淡問道。
在他看來。
這是件很蠢的事。
不說别的。
就算他跟堕民沒有絲毫的淵源。
他也不會帶兵去滅堕民……
周老爺子聽了周懷軒的話,很是意外地看了他一眼,笑着問道:“咦?
你怎麼這麼問?
難道你不知道我們神将府,是以鏟除堕民為己任嗎?
”
他們祖上曾經有一任神将大人,帶兵出征西北堕民聚居地,最後死在西北,十萬神将府大軍全軍覆沒。
周懷軒看來周老爺子一眼,“是嗎?
”一幅不置可否的樣子。
“難道不是?
”周老爺子更感興趣了。
笑着看向周懷軒。
周懷軒敲了敲桌子,緩緩地道:“神将府因堕民而設。
——堕民亡,神将府亡。
”
這是很簡單的道理。
——狡兔死,走狗烹。
飛鳥盡,良弓藏。
神将府赫赫千年,擁兵自重,幾乎有“次君”之稱,憑什麼?
——不就是因為有堕民這個對大夏來說最大的威脅?
!
周老爺子的瞳孔猛地縮了起來。
“您别否認。
”周懷軒淡淡地道。
周老爺子終于長歎一聲,對着東方拱了拱手,“我總算是不負祖宗重托。
給我們神将府找到最合适的繼承人。
”
周懷軒端起茶杯吹了吹氣,又放了下來。
“我去堕民那邊看了看。
他們的情形不算很好。
”周老爺子輕聲道,“自從大祭司死後,他們就群龍無首了。
堕民公主白婉又被你殺了。
”
周懷軒“嗯”了一聲,“沒事。
”
“是沒事。
”周老爺子的臉色有些古怪,“我在堕民那裡的時候,還見了從京城回去的雷執事,以及旁的一些人,這些人沒一個跟我提起白婉被你所殺的事。
”
頓了頓,又問周懷軒:“你是如何讓雷執事他們不說話的?
”
周懷軒搖搖頭,“不關我事。
”
人雖然是他殺的。
但是對方說不說話,确實不關他事。
周老爺子問了半天,周懷軒都沒有一句交代的話。
周老爺子不由氣結,揮手道:“走吧走吧!
以後這種事,别跟我說!
我還想留着這把老骨頭多下幾盤棋呢!
”
周懷軒起身就走。
……
回到自己的外書房,周懷軒徑直去書架上找了幾本冊子細看。
過了一會兒,他把周顯白叫了進來,“今年的軍需用品,吳國公府送來沒有?
”
神将府軍隊和大夏軍隊的裝備錢糧,兵士的給養,都是吳國公和兵部一起承辦的,又因為吳國公和戶部一起執掌天下錢糧,所以在承辦軍需問題上,又以吳國公府為主。
周顯白想了想,“送來了,前些日子已經入庫。
”
“給我仔細查。
”周懷軒阖上手裡的冊子,往面前的書案上一扔,往後靠在太師椅上,淡淡地道:“不僅查今年的,還有去年和前年,查三年的軍需供應。
”
周顯白拱手行了軍禮:“遵命!
”
“我要吳國公府,至少脫層皮。
”周懷軒看着周顯白,淡淡地道。
周顯白忙點頭,将胸脯拍得山響:“大公子放心!
讓人脫皮這種事,小的最在行!
”
周懷軒揮了揮手,讓他下去了。
……
三天之後,周懷軒帶着清點出來的東西,去了吳國公府。
“老爺,神将府的周大公子來訪,要見老爺。
”吳國公的管事忙去至樂堂回報。
“哦?
是懷軒?
”吳老爺子手裡把玩着兩個鐵球,“讓他進來吧。
”
吳家的管事恭恭敬敬将周懷軒一行人迎了進來。
“大侄子啊,過來坐!
過來坐!
”吳老爺子笑呵呵地起身招呼。
周懷軒微微欠身,并沒有走過來坐下。
周顯白手裡拿着一沓賬冊走過來,對着吳老爺子道:“吳國公,這是貴府上給神将府這三年來的軍需供應。
我們清點之後,發現有不少短缺,和以次充好的地方。
”
吳老爺子一愣,“不會吧?
你們神将府的東西,我一直是命人供給最好的裝備和給養。
”意思就是,比朝廷的還要好。
周顯白怪叫一聲。
“哎喲喂!
吳國公您可别這樣說!
這話要傳出去。
可是要坑死我們神将府了!
——比朝廷的裝備還要好。
您是有多恨我們神将府啊?
”
吳老爺子被周顯白的話說得老臉通紅,忙陪笑道:“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是我說錯話了。
我供給神将府的,是跟供給朝廷的一樣好,一樣好,不分彼此……啊哈哈哈哈……”
周懷軒點點頭。
“既然有吳國公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顯白,把賬冊給吳國公。
”又對吳老爺子道:“差數和以次充好的地方,補齊就行。
”
吳老爺子接過賬冊,随便翻了翻,頓時臉都憋紅了。
“你不是吧?
!
要補這麼多銀子?
!
”吳國公大叫。
“不賠也行。
”周懷軒命周顯白收回賬冊,“我把這些東西,交給大理寺和陛下。
讓他們定奪。
”
吳老爺子的臉上頓時一陣紅,一陣白,躊躇半晌。
他說道:“……這也不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我要派人去查一查。
今年的也就算了。
可是去年和前年的東西也拿來說,是不是太過份了?
”
“過份?
”周顯白怪叫,“您要不信,您親自去我們神将府的庫房去看!
老實跟您說,查出來的這些,都是封在庫裡,還沒有動過的。
有你們吳國公府的大印在上頭,如何做得假?
至于那些用了的,如果有短缺,或者以次充好,我們大公子大人有大量,已經表示不計較了。
”
言罷叉腰乜斜着眼睛看着吳國公。
意思是我們都放你們一馬了,你們還不識相!
吳國公也知道,周懷軒敢帶着這些東西到吳國公府質詢,甚至敢把這些東西交給大理寺和陛下,一定是早做了萬全的準備。
而且神将府有周老爺子坐鎮,應該不會有意訛他……
當然,吳國公底氣不太足的重要原因,是他想起來,這三年神将府的軍需供應,都是他不成器的大兒子吳長閣一手操辦的。
對這個兒子,吳老爺子到現在才真正痛心疾首地放棄了。
吳長閣這人辦事很不牢靠。
以前事事靠他妻子鄭素馨。
而鄭素馨又是看上去賢良淑德,其實膽子比天還大的女子……
吳老爺子心裡有些打鼓,不知道這夫婦倆是不是真的做了什麼手腳。
……
周懷軒帶着人走後,吳老爺子就把吳長閣叫了過來,同時讓人把這三年來他們供給神将府軍需的賬本拿過來看。
吳老爺子是做帳的老手,一看之下,頓時氣得手腳冰涼。
“這個不孝子果然是油鍋裡的錢也撈出來花!
”吳老爺子氣得将桌上的賬本全往地上一推,“給我把長閣抓過來!
”
他不用去神将府再查看了,單看自己這邊的賬本,他就看得出來這三年供給神将府的東西,确實有問題!
雖然不算是大問題,但是人家不追究,是情份。
追究了,是道理。
總是他們不在理。
“你這個不孝子!
看看你做得好事!
”吳老爺子氣憤地揮手,“給我把他綁起來,先打十大闆!
”
吳長閣愣了一下,就被吳老爺子的管事摁在闆凳上,掄了闆子打得他哭爹喊娘。
“你還敢叫屈!
這樣大的事,你們也敢做!
别以為做得巧妙!
——我跟你說,小聰明要不得,貪小便宜吃大虧,你怎麼就是不聽?
!
”吳老爺子恨恨地指着賬本罵了吳長閣一通。
吳長閣才知道是那批軍需出了事,但還是嘴硬道:“神将府故意找茬而已!
爹,素馨早說過,神将府不會長久的,讓咱們……”
“還敢說?
!
”吳老爺子大怒,“給我堵了嘴再狠狠地打!
”說着,拂袖而走,給神将府準備數額巨大的賠償費去了。
吳老爺子走後,那些管事不敢再真的打吳長閣,意思兩下就把他放了。
吳長閣并沒有被打重,但是他覺得很丢人,也不想回内院,一個人離開吳國公府,去京城有名的四喜樓吃悶酒。
“咦,這不是吳大爺?
您今兒怎麼有空來這裡吃酒?
”幾個跟吳長閣相熟的豪門公子正好從樓上的雅間下來,看見他一個人坐在樓下靠窗的地方自斟自飲。
吳長閣哼了一聲,道:“我現在有空的很!
”
那幾個公子哥兒笑着坐了下來,“吳大爺,我們來陪您喝幾杯!
”
喝了幾杯之後,一個公子就道:“吳大爺,聽說您剛剛休了妻,我想給您保個媒。
”
吳國公府嫡長子的妻子,這個位置可是不少人觊觎。
而且吳長閣本人生得也是一等一的俊俏。
“保個屁媒!
”吳長閣呸了他一口,“能有我妻子鄭素馨那樣好嗎?
她就是太善良,太大度,才被人欺到頭上也不敢還嘴。
我……我們吳家……實在欠她太多……”
鄭素馨被送走了,吳長閣才又念起她的好。
“不是吧?
不是聽說鄭大奶奶忤逆尊長?
你還念着她的好?
”那幾個公子哥兒不信地搖頭,覺得吳長閣是故意往自己臉上貼金。
在二樓雅間閑坐的周懷軒聽了吳長閣的話,手裡的拳頭握得緊緊的,青筋都爆出來了。
他唰地一下子起身,走了出來,背着手盯着樓下吳長閣那邊的座位,對周顯白使了個眼色。
周顯白會意,飛身從二樓躍下,來到吳長閣桌前,叫了他一聲:“吳長閣!
”然後揪起他的衣領,往他臉上一拳狠狠揍過去,打得吳長閣鼻歪嘴斜,鼻血長流,頓時如同殺豬般狂叫起來!
“鄭素馨善良?
——她把她妹妹害得生不如死,挫骨揚灰,這叫善良的話,我顯白不知道什麼是狠毒!
”周顯白大聲說着,一邊數落,一邊左右開弓,抽着吳長閣的耳光。
“鄭素馨大氣?
——就因為她看上的男人看不上她,她就能挖苦心思害别人,而且害了自己師父滿門三百多口性命!
這樣的人,根本是死有餘辜!
”
“再讓我聽見你這樣說,我見你一次,打你一次,直到打死為止!
”周顯白撂下狠話。
周懷軒這才從二樓下來,豐神如玉,目不斜視地從被打得像條狗一樣的吳長閣身邊走了過去。
“吳大爺,我勸你也不要在外人面前裝情聖了。
——真是何苦?
”周顯白譏诮說道,“你在家裡的妾侍就不說了,你養的外室,生的兒子,這會子應該已經去拜訪你念念不忘的下堂妻鄭大奶奶了!
”
※※※※※※※※※※※※※
第二更六千五百字。
今天萬字更新,寫到半夜兩點,答謝大家的粉紅票。
如果還有粉紅票,還能投的話,請惠賜給《盛寵》!
拜謝!
o(n_n)o。
。
(未完待續。
。
)
ps:今天萬字更新求粉紅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