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安郡王府的花會,在賀甯馨還是裴舒凡的時候,去過幾次。
後來她為了生孩子,将身子弄壞了,就再也沒有去過,都是甯遠侯府的太帶着二房的黃氏去的。
不安郡王府後花園的奇花異草,還是不是一樣争奇鬥豔,芬芳滿園?
草木無情,所以年年春盛秋榮,謝過一茬,又開一茬。
人非草木,隻有一世壽命,所以格外苟苟營營,唯恐落在人後,白瞎了一世為人的機會。
想到這些,賀甯馨不是不感慨的。
不過感慨歸感慨,賀甯馨并不是個喜歡傷春悲秋的人。
她習慣凡事往前看,的事,就讓它吧。
既然僥天之幸,能同草木一樣重活一世,她決定一定要珍惜這次的生命。
這一世同上一世一樣,她都有父母疼寵。
不同的是,這一世,她身體健康,要嫁的男人也是個有人品,有見識的……
“馨兒,上次我給了你一套綠翡頭面,我還沒你戴過。
要不這次正好戴上?
前些日子,我托了這京城裡最有名的繡莊,給你做了一套天水碧的新衫子,就送了,你好好試一試。
他們的繡娘會跟着幫你試身,若是需要改的,立時改也來得及。
”許握了握賀甯馨的手,見她雙手細軟,手心溫暖而不燥熱,也無虛汗濡膩之感,就她這陣子身子養得不。
賀甯馨也反手握住許的手,輕輕地偎在了她懷裡,低聲道娘這樣為女兒打算得事事周到,女兒都覺得跟個米蟲一樣,成日裡無所事事。
不能為父母分憂,幫家裡解難,實在是汗顔。
”
許欣喜地摩索着賀甯馨的秀發,安慰她道女兒家一輩子不容易。
不在娘家的時候多享享福,以後嫁了人,就算婆家再好,也不如在娘家一樣随心所欲,能過得姿恣意縱xìng。
——趁你現在還在家裡,娘還能疼你,就讓娘多為你做些事,也算是彌補以前娘的過失。
”
賀甯馨從許懷裡坐起身來,好奇地問道娘有何過失?
”許對這個女兒寵若珍寶,會有過失?
許見女兒沒有絲毫怪,心裡更是高興,拉着她的手,道以前二房跟我們一起的時候,娘用了法子,讓你受苦了……”
原來還是說當初的事兒。
賀甯馨忙岔開話題,問起安郡王府的情形。
許也樂得不提當初,對她詳說起安郡王府,笑道安郡王如今隻有一個正妃,是輝國公宋家的嫡長女。
要說輝國公家,三代以前也同安郡王府聯過姻。
要不是安郡王府有家訓,不能三代以内跟同一家人聯姻,輝國公家的女兒就都嫁到安郡王府去了。
”
因為第一代輝國公宋遠懷和國公南宮雪衣,跟第一代安郡王範朝風和王妃安解語是莫逆之交,兩家走動得十分親密。
兩家的孩子長大後,便結了親家。
隻是不知為何,安郡王妃安解語十分反對讓的孫子,再娶輝國公家的孫女,所以留下了這條三代以内,不能跟同一家人聯姻的家訓。
說起安郡王府,許跟安郡王還是有着拐彎抹角的親戚關系。
許祖上的一位外祖母,正是第一代安郡王妃安解語收養的範家女。
算到現在,許跟現在的安郡王算是遠房姑侄。
先前許差人給她送綠翡頭面的時候,賀甯馨就有許跟安郡王府有這層遠房親戚關系在。
再說許自從賀家進京以後,在京城裡做生意做得風聲水起,這其中除了許能幹以外,跟安郡王府的照拂也是脫不了幹系的。
許再能幹,也是一介女流,并不能經常抛頭露面。
而且做得又是海鹽這種利潤驚人,内裡關節盤根節的生意。
俗話說胳膊擰不過大腿,又有官大一級壓死人,若不是上面有人,許就算是有陶朱之才,也得把這些生意吐出來。
許同安郡王府,應該也不止遠房親戚關系這樣簡單。
不過明面上,兩家人完全沒有來往。
他們有這層親戚關系的人,也少之又少。
賀甯馨默默地聽着,并沒有追根究底。
繡莊的人送了新衫子。
天水碧的衣裙穿在賀甯馨身上,配上濃綠正陽四品皆具的jí'pǐn綠翡頭面,襯的賀甯馨肌膚細白,面目清朗,本來五分的顔色,也足足多了三分。
許看見賀甯馨的樣子,笑得合不攏嘴。
明日是賀甯馨第一次出席安郡王府上的花會,雖說不盼着賀甯馨豔冠群芳,至少也不能太遜色了。
如今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正好。
賀甯馨晚上躺在床上,也睡不着。
翻來覆去間,又回到了久違的須彌福地。
這個空間,自從她上次來過之後,已經暌違許久了。
來到須彌福地的二樓,賀甯馨那二樓書案上,又多了一排藥丸。
她拿起一顆藥丸,細細看了看,又到牆邊内嵌的書櫃裡找出了那本《百草集》,慢慢看。
當年她有兩年的被圈在裴舒芬的琅缳洞天裡不得出去,閑暇無事,将《百草集》上所有的方子都試過,這顆藥丸,如果她沒有看,便是《百草集》上所載的避子丸。
*房後吃一粒,就不會受孕。
隻是這藥丸聞起來,比她當年做得要濃上許多……
賀甯馨看着那排藥丸,歎息地搖了搖頭:《百草集》上的藥方本就霸道,而裴舒芬不知為何,要做了這許多的避子丸,并且還加大了藥量。
這種虎狼之藥,也不知她要給誰吃?
按照《百草集》上面的方子做避子丸,最多以後停了藥後,受孕比較困難一些。
可是裴舒芬加大了藥量做得藥,卻不僅會受孕難,就連胎兒,都會受到影響。
皆因這個空間裡的藥方都隻有“君、臣”二味主藥,沒有“佐、使”兩位附藥來中和藥方的毒副作用。
吃久了,那些不理于受孕和生長的藥物便在體内日積月累,對母體和胎兒都大大有害。
當然這個空間裡還有一些藥方是有利于受孕的,不過也都是霸道無比。
若是吃完避子丸,再吃送子丸,就是鐵打的人也受不了。
無論裴舒芬這藥給誰吃,那人一輩子不生孩子則罷,若是想生,可要費一番周折了。
賀甯馨坐在書桌前,看着面前的一排藥丸沉思起來。
這個世上的女子,嫁了人之後,最重要便是生。
若是生不出,生女兒也行。
不能生的,越到晚年,越是孤苦。
所以她覺得裴舒芬肯定不是給她吃的,也許是給楚華謹的侍妾吃得也不一定。
想了半天,賀甯馨又失笑,覺得真是杞人憂天。
便将這些藥丸放到玻璃瓶裡,收了起來。
起身來到三樓,賀甯馨坐到鏡子前面,看了看裡面。
上一次,她從這個鏡子裡,親眼看見裴舒芬在那邊忙來忙去,做了些加料的豐rǔ肥臀丸。
那丸藥裡面的紅花放得太多了,其實也不利于受孕。
這一次,她不又會看見些?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