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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六十九章 救命之恩

重生空間守則 寒武記 6183 2024-11-30 13:36

  賀甯馨看見鄭娥有些局促的樣子,抿嘴笑了笑,道!
也好l說棄,便跟了鄭娥去她的内室閨房将大毛衣裳換了下來。

  兩人脫了大衣裳,隻穿着夾棉衣衫和裙子,倒是利落了許多。

  賀甯馨和鄭娥一起回到暖閣裡面,坐到了羅漢床上。

  羅漢床的小炕桌上擺着兩碟子内造點心,都是賀甯馨吩咐人給各個院子送過來的。
鄭娥顯見都留着沒有吃,專門拿來待客用的。

  賀甯馨伸手從點心盤子撚了一塊出來,放到嘴裡略嘗了嘗,便放到自己面前的小碟子裡,對鄭娥笑問道:“你是西南壽昌府人?
“鄭娥忙點頭,笑道:“簡大哥到我們西南壽昌府從軍,才跟我爹爹結識的。
“賀甯馨笑眯眯地繼續問:“那你家裡還有沒有别的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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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娥很明顯地愣了一下,臉上的笑容有些凝固起來。

  可是仔細看賀甯馨臉上,倒是言笑如常,并沒有急躁,也沒有殷切,就像真的是随口問問而已。

  鄭娥垂下頭,兩隻手無意識地把點心盤子裡面的點心重新擺放了一遍,才擡頭看着賀甯馨笑道:“我還有一個堂姐,嫁在西南壽昌府。

  “又不容賀甯馨再問,自己如同竹筒倒豆子一般都說了出來。

  “我堂姐是我大伯父的女兒。
大嫂曉得,我們家是軍戶,世代從軍。
我大伯父運氣不好,年紀輕輕剛剛成了婚,便在一次對羌族的戰場上沒了,丢下家裡的孤兒寡母。
我大伯娘身子本來就不好,很快也跟着大伯父去了。
隻留下我大堂姐一個女兒,跟着我爹、我娘住。

  我大堂姐比我大十歲她跟着我爹娘的時候,我爹才剛成親我娘還沒有我呢!
“說起往事,鄭娥嘴角含着一絲微笑,眼神有些迷惘,眼看着暖閣牆角裡垂下的一個五彩金銀絲huā開富貴大荷包宮燈,聲音都微微顫抖起來。

  賀甯馨有些後悔問了這些話忙打岔道:“是大嫂不好,問起妹妹的傷心事了“……鄭娥回過神來,笑着搖搖頭,道:“大嫂太客氣了。
我無事。
一一他們都是我的家人,我一輩子都記得他們。
總不能因為他們都不在了,我就連提都不提一句吧?
“很是心胸寬廣的樣子。

  賀甯馨在心底裡又暗暗贊賞幾分,道:“是大嫂着相了。
妹妹這樣就極好。

  “鄭娥抿了嘴笑,爽朗地道:“我這些年跟着盧姐姐學了不少規矩,可是盧姐姐是個不愛說話的,我可盼着有人過來說說話呢。
…我骨子裡還是西南壽昌府的那個野丫頭,不像盧姐姐,才是真正大家子裡的姑娘,跟我是完全不同的。
“賀甯馨笑道:“你們倆各有各的好,隻是盧妹妹确實是沉默寡言一些。
“不止沉默寡言,還像總有心事的樣子。

  鄭娥左手支在炕桌上,托了腮,看着賀甯馨那邊,低聲道:“大嫂也看出來了?
…我跟盧姐姐這麼多年在一起,雖然我曉得她對我是一片真心可是我總覺得她有心事,我想過要幫她,她卻從來不露一點話頭出來。
“賀甯馨本是随口一說。
她跟盧珍娴相處的時間還不長,平日裡有她在的時候,盧珍娴的話還比平時略微多一些,而且很有眉眼高低,又會照顧人。
跟她在一起,任誰都有股如沐春風的感覺。
…倒是沒有看出來盧珍娴有心事。

  隻是鄭娥既然這麼說,自然有她的道理。
她跟盧珍娴相處的時間最久又是真心實意待人,盧珍娴在她面前袒露一些心事,也不足為奇。

  賀甯馨一邊想着這幾日要有空一點要去看看盧珍娴,一邊擡眼看見對面鄭娥紅撲撲的臉蛋柔美中帶着幾分剛硬,忍不住伸手過去擰了鄭娥的小臉一把。

  鄭娥吃了一驚都忘了攔着賀甯馨的手,呆呆地被她掐了個正着。

  賀甯馨被鄭娥不知所措的樣子逗樂了,捂着嘴笑得肩膀一抖一抖的。

  鄭娥這才回過神來,一時童心發作,忘了盧珍娴經常叮囑她的話,張牙舞爪地從對面撲過來,在羅漢床上同賀甯馨鬧做一團。

  兩人的嬉鬧聲傳到外屋。
扶風和扶柳在外屋守着一個小小的銅制火盆,同鄭娥的大丫鬟竹兒說着閑話。

  聽見屋裡家反宅亂的,幾個丫鬟有些着急,趕緊起身走到暖閣的厚重皮質門簾前面,微微掀開了門簾一角,往裡面看進去,卻見原來是兩個主子在嬉鬧,便放了心,輕輕放下門簾,自回到剛才的位置上閑話去了。

  賀甯馨同鄭娥都瞥見幾個丫鬟的身影,忙停了嬉鬧,從羅漢床上坐起來。

  賀甯馨起身整了整衣衫,頭上的發髻又有些松散了。

  鄭娥見了,忙去裡間屋裡拿了自己的妝奁匣子過來,放到炕桌上支起來。

  賀甯馨對着妝奁匣子上的鏡子,整了整發髻,卻還是挽不緊。

  鄭娥笑着道:“我來幫大嫂挽個髻。

  “說着,站到賀甯馨身後,拿起玉梳,很快就把賀甯馨的頭發挽好了。

  挽好鼻甯馨的發髻,鄭娥又坐回羅漢床上,兩手伸到自己腦後,雙手翻飛,熟極而流地給自己挽了雙環髻。

  趁着鄭娥挽髻的時候,賀甯馨往她的妝奁匣子裡張了一眼,卻隻看見幾根銅簪在裡面,不由奇怪,拖過來她的妝奁匣子細看,又好奇地問道:“這府裡每年不是四季衣裳、首飾的份例?
“大家子裡一般都是這樣的規矩,連下人都有,更何況主子?

  鄭娥臉上一紅,心知自己又不小心了,忙将自己手上戴的一對碧玉、

  镯,耳朵上葡萄葉子小米珠耳墜亮出來給賀甯馨看,笑道:“份例當然有我都戴在身上呢。
“又将頭上插的鳳回頭雙夾累絲镂空銀簪拔下來,擺在炕桌上。

  賀甯馨見鄭娥尴尬的樣子,猛然意識到自己失禮了,忙笑着将妝奁匣子推了過去,道:“是大嫂的不是讓妹妹受委屈了。
“鄭娥忙将妝奁匣子抱回裡屋,出來對賀甯馨笑道:“今兒我露怯了大嫂莫怪。
“又揚聲對外面的大丫鬟叫道:“竹兒,去偏再把蓮子羹端過來!
“回頭看向賀甯馨,道:“大嫂嘗嘗妹妹親手做得蓮子羹,看看合不合口味。
“賀甯馨說了這半天話,也有些餓了道:“那我就拭目以待了。
“外面的大丫鬟竹兒起身應了,對扶風和扶柳道!
l兩位姐姐自坐一會兒,我去端蓮子羹過來給夫人和姐姐們嘗一嘗。
“扶柳擺手道:“快去吧,快去吧!
“竹兒笑着行了禮出去了。
等竹兒出去了,扶風和扶柳頭碰着頭挨在一起,低低地說起體己話來。

  屋裡面賀甯馨也跟鄭娥又說起西南壽昌府來。

  “你那堂姐如今過得怎恥“賀甯馨又問道。

  鄭娥再遲鈍,也覺察到賀甯馨今晚的話題,一直是繞着她的堂姐轉。

  賀甯馨的手在面前的點心盤子邊緣上慢慢摩索,兩眼看着鄭娥的神色,目光裡似乎思緒萬千,似乎又空無一物,讓人難以琢磨。

  鄭娥飛快地瞥了賀甯馨一眼,低下頭,将十個手指頭掰來折去,沉默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我大堂姐是個苦命人。
她從小沒了爹娘,跟着叔叔、嬸嬸,也就是我爹、我娘長大。
後來長到十六歲上嫁了人,前幾年還好。
她第一年就生了兒子,第二年就生了女兒,可是到了第三年,我們那裡出了瘧疾,我大姐夫便一病不起,染疾下世,又過了一年,我大堂姐的公公婆婆也跟着去了。
諾大一個家,隻剩下他們孤兒寡母。
“賀甯馨先前聽簡飛揚輕描淡寫地說過一次,知道這位鄭嬌姑娘嫁人後不久就喪夫,然後又沒了公公婆婆,就靠自己把兩個孩子拉扯大。

  “一個寡婦帶着兩個孩子,實在不容易啊。
“賀甯馨忍不住感歎了一聲。

  鄭娥猛地點頭,道:“大嫂說得沒錯!
我娘當年也是經常這樣說,所幸他們家給她留下了一個茶葉鋪子,還有幾分田地産業,我爹那時候是個小官,護着他們一家子不成問題。
“賀甯馨笑道:“這就是天無絕人之路了。
她隻要本本分分,把兩個孩子拉扯成人,以後也是享不盡的後福呢。
“這話鄭娥特别愛聽,不由對這位大嫂又親近了幾分,略帶叫喊地道:“若是我娘還活着,一定能跟大嫂做個知己。
…你們說得話,都是一模一樣地呢!
“賀甯馨憐惜地拍了拍鄭娥的手,道:“俗話說,長嫂如母。
我雖不比你年長,但是因你叫我一聲大嫂,我也會盡心護着你的。
“鄭娥聽了這話,兩眼有些濕潤,忙拿帕子拭了拭淚,掩飾着道:“今兒是怎麼啦,這燈罩子上不斷有煙灰掉下來“賀甯馨抿嘴笑,也不去揭穿她。

  鄭娥沉默了一會兒,低聲道:“還有一件事,大嫂也當曉得。

  “說着,擡頭看向賀甯馨的眼睛,鼓足了勇氣道:“有一年,簡大哥在我們壽昌府的時候,也生了瘧疾。
“賀甯馨低低地叫了一聲。
瘧疾這種病,得要金雞納霜才能治好。

  可是大齊朝的金雞納霜特别稀少,每年僅有的幾兩出産,都進貢到宮裡面。
外面的人想要一錢金雞納霜,那不僅是要傾家蕩産,而且是要冒着掉腦袋的危險。

  雖然知道簡飛揚應該是熬過來了,賀甯馨的心還是提到了嗓子眼。

  “快說,飛揚是怎麼好起來的?
“賀甯馨着急地問道。

  看見賀甯馨平靜的臉上有幾分焦急,鄭娥忙安慰道:“大嫂别急。

  簡大哥福大命大,自然是沒事的。
…隻是當時“她又看了賀甯馨一眼。

  賀甯馨心裡有些不安,便不說話,隻是用眼睛示意鄭娥繼續說下去。

  鄭娥想了想,有些難過地道:“那時候,我家的小弟弟也染了瘧疾。
我爹正在外面辦差,我還小,我娘顧得了這頭,就顧不了那頭。

  等她知道簡大哥也生了瘧疾的時候,着急得不得了,可是又不能丢下我和小弟弟,單單去照顧簡大哥。
“說着,有些歉意地瞥了賀甯馨一眼。

  賀甯馨雖然擔憂,還是勸她道:“你不用過意不去。
這都是沒法子的事,你的弟弟“猛然想起來鄭娥明明沒有嫡親的兄弟姐妹。

  鄭娥垂下眼簾,道:“我的小弟弟,就是那一次沒的。
我娘受不了,身子也垮了,沒熬幾年,也跟着去了。
“賀甯馨伸出手,安慰般地拍了拍鄭娥。

  鄭娥深吸一口氣,看着賀甯馨道:“那一次,我娘沒法子去照顧簡大哥。
可是瘧疾這種病,非得有人伺候不可。
…所以,所以,我大堂姐主動将簡大哥接到她家裡,親自照應“說完這話,怔怔地看向了賀甯馨。

  賀甯馨的一顆心才回到原處,忙起身雙手合什,對着西邊的方向念了一聲“阿彌托佛“感謝菩薩保估。

  鄭娥見賀甯馨并沒有變了臉色,而是一臉如釋重負地樣子,心裡的一塊大石頭終于落了地,對賀甯馨笑道:“大嫂現在才拜菩薩,也算是晚了點。
“賀甯馨回身坐回羅漢床上,笑着道:“我這是臨時抱佛腳,什麼時候都不晚的。
“兩人說笑一陣子,賀甯馨又嗔着簡喜揚,道:“這樣的救命恩人,他倒是沒事人一樣放在一邊,真不知他怎麼拉得下這張臉。
“鄭娥聽了這話,偏着頭想了想,道:“大嫂,這事也不怪大哥。

  大哥複了爵位,我們一起搬到京城來之前,大哥帶着我回去壽昌府給爹娘修墳,順便去問了問我大堂姐,要不要跟着一起過來。
…我大堂姐一口回絕了,說她跟我們非親非故,不願意寄人籬下。
“倒是個有骨氣的。
“賀甯馨笑着贊了幾分。

  鄭娥也笑“可不是?
“我說簡大哥既然收了我做義妹,那我的堂姐自然也是簡大哥的堂姐,怎麼能叫非親非故呢?
這話到底把我大堂姐得罪狠了。
我們臨走的時候,她送都沒有過來送我們,隻是使人送了一包上好的普洱茶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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