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正室外室上
三個月後,皇後葬入皇陵,外命婦不用再入宮跪靈,個個都在府裡休養生息,連串門的都少了許多。
又加上官員府上一年之内不能嫁娶,所以各家更是悠閑。
甯遠侯府裡還未除孝,京城裡别的府上卻不用再穿孝了。
庶民百姓已經可以宴飲嫁娶,官員府上還要再等上九個月。
裴舒芬自從被楚華謹敲打之後,倒也老實了許多。
想想這次也是福大命大,若是真的讓聖上給皇後吃過藥,就算不是藥的問題,聖上說不定都會遷怒到身上。
到了這個異世這麼多年,裴舒芬對于權勢的了解和渴望又更上一層樓。
了叫切切實實地“官大一級壓死人”,絕對不是比喻,而是寫實。
甯遠侯太在床上躺了三個月,一想起老甯遠侯原來在外面養了個小的,太就有流不盡的眼淚,連帶一看見府裡頭的小妾庶子也不順眼起來。
頭上本來隻是斑白的頭發,已經全白了。
同三個月前看起來,簡直是判若兩人。
這當口,甯遠侯太倒是又想起了楚謙益和楚謙謙。
可能人在生病的時候,都容易反省,越發覺得對不起這兩個孩子,死命差了人将楚謙益和楚謙謙接了,說是要給老祖宗“侍疾”。
雖然楚謙益才八歲,是個男孩兒。
楚謙謙才六歲,是個女孩兒。
雖然甯遠侯太的、都不缺,而且孫子輩裡十幾歲的孫子、孫女也不少,但是老人家既然開了口讓兩個半大不小的孩子“侍疾”,裴家人也沒有辦法。
孝字比天大,無人敢違抗。
楚謙益和楚謙謙回了甯遠侯府,當然也沒有真的去太床邊侍疾,不過是每天陪着說,就各自散了,也沒有多獻殷勤。
太,楚謙謙的嘴不像以前那麼甜了,對愛搭不理、敷衍的時候居多。
楚謙益就更不用說了,每天請安,不過是問一句,他就答一句。
再多的話,一句都沒有。
裴舒芬也敏銳地看到了這一點,心下暗喜。
一直以來,她覺得最不好拿捏的便是太對兩個孩子的一片心。
無論使出招兒,最後隻要太一發話,就全打了水漂。
——誰讓人家是婆母,隻是呢?
不過如今看來,兩個孩子在那個不着調的誼母賀甯馨的影響下,已經越來越對的祖母不孝順了,連面子情兒都不顧了。
裴舒芬心底又安了幾分。
快了,快了,還有九個月。
這兩個孩子已經不足為懼。
太這天不想再躺在床上了,命人服侍,起身換了鴉青色素衣,通身沒有暗紋繡花,隻袖口三鑲三滾,繡了萬字不到頭的富貴祥圖。
裴舒芬聽說太起身了,忙帶着丫鬟婆子服侍,又笑着問世子和鄉君哪裡去了?
不在太跟前服侍?
太心裡有事,嫌裴舒芬打岔,不虞地道你給我傳一桌齋飯,要做得有葷味的素齋。
這幾天成日喝你的菜粥,喝得人都變蔫兒了。
”
太的心腹婆子孫媽媽忙湊趣道太說哪裡話?
孝順,每日親自洗手作羹湯,端了來給太補身。
若不是有,太也好不了這麼快啊。
——您看看鏡子,這臉色比先還紅潤呢”
太笑着照了照鏡子,看見臉色确實比三個月之前還要好,隻是頭發是全白了,看起來反而比以前老上許多。
歎了口氣,太将面前的鏡子反扣在桌上,搖頭道老了,再補,一頭的頭發是補不了。
”
裴舒芬心裡一動,忙上前道娘别灰心。
聽大夫說過,上好的首烏能讓白發轉烏。
這就差人出去尋,甭管多少銀子,隻要是上好的首烏,都搜了來給娘烏發。
”
太瞥了裴舒芬一眼,卻并沒有被她的話打動。
想起那日壽辰上,老甯遠侯的外室尋來,這位說得話,太就一輩子也不想原諒她……
“好了。
說那麼多有的沒的做?
又不是上壽的女先兒,靠嘴吃飯的。
——快去,給我傳飯去。
等吃了飯,我要問你話。
”太不耐煩地揮揮手,将裴舒芬如同打發管事婆子一樣打發了出去。
裴舒芬尴尬地福了一福,帶了丫鬟婆子出去,使人去太的小廚房傳飯去了,便回了的中瀾院,坐着生了一回氣。
太吃完齋飯,使人叫了裴舒芬問話。
裴舒芬陪着笑,在一旁笑得腮幫子都僵了,太才吹了吹手上茶杯裡飄出來的袅袅熱氣,對裴舒芬問道你曉不曉得,那住在地方?
”
裴舒芬看了太一眼,笑道娘說誰?
——愚笨,聽不懂。
”
太拉長了聲音行了——,别給我裝蒜了這些天,那還有沒有上門來?
”問得當然是老甯遠侯的外室柳氏。
裴舒芬嘴角含笑,搖搖頭,道沒有。
就連老族長也沒有登門。
”
太面色越發沉了下來,對裴舒芬厲聲道楚家在京城裡,除了我們家,也沒有别的人家。
老族長到底住在哪裡?
你們不會讓老族長住在客棧裡吧?
裴舒芬吃了一驚。
她倒沒有想這麼多。
宗族這回事,在她的前世早就土崩瓦解,不存在了。
一個老族長又能怎樣呢?
還能大得過皇後和皇子?
“去,給我把老族長找出來,請回府裡頭來住。
”太威嚴地道,“還有,看看那住在哪裡。
給她一筆銀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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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正室外室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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