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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甯馨從須彌福地的藥圃裡将草藥連根帶土挖了出來,放到個布袋子裡裝了起來,拎着進了須彌福地的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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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樓裡面,是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陳設。
在裴舒芬的琅缳洞天裡,她曾經一日不離地在裡面住了兩年多。
後來重生為賀甯馨,她又有了這個一模一樣的鏡像空間,更是三不五時的進去一趟。
她甚至不用細看,就知道底下一層樓是一個四四方方的大廳。
正對着門的那面牆上,有一幅古畫,畫上畫着一面菱花鏡,架在紅色的木托架上。
古畫的下面,是一個紫檀木的香案,案上供着一個青銅小香爐,裡面插着三支香。
那三支香在香爐裡面一直點燃着,這麼多年過去,從來沒有燃盡過。
賀甯馨甚至記得這三支香的長短和頂上煙霧的形狀。
香爐的左面,是一個梅花狀的水晶托盤,裡面用清水供着幾朵白蓮花。
香爐的右面,是一個青花瓷的花樽,裡面插着幾根一尺多長的枯樹枝。
賀甯馨走進大廳的時候,本來打算和以前一樣,熟視無睹地進到旁邊的小門裡,往樓上走去,卻覺得有些不對勁的樣子。
就是那種,有一樣東西,你看了很多年,覺得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時候,突然發現有些什麼不一樣了時的感覺。
賀甯馨下意識停住腳步,往大廳正對門的牆上看過去。
那地兒是一幅巨大的古畫,上面畫着一幅同三樓梳妝台上的鏡子一模一樣的鏡子。
賀甯馨盯着那畫細看了一會兒,眉頭慢慢地蹙了起來。
隻見畫面上的鏡子,不再是以前她看熟了平順光滑的樣子,而是,而是好像多了一條條細紋,如古泉青瓷上的冰裂紋一樣,看上去雖然依然雍容美麗,卻跟以前完全不同了。
賀甯馨愣了一下。
她的眼光又從牆上變了樣子的古畫·移到古畫下面的香案上。
這一次,變化更大。
賀甯馨急步走過去,看見那香案上點的三炷香,居然短了一半的樣子!
這三支一直燃着·似乎也從來都沒有短過的香,居然短了一半!
賀甯馨又看向香爐的左面,那供養着白蓮花的水晶托盤。
一看之下,賀甯馨發出一聲低低地驚呼,拿手掩了口,似乎怕人聽見。
隻見那個水晶托盤裡的水,少了幾乎一半·而那幾朵白蓮花,也從盛開的狀态,慢慢阖了起來,花型小了許多。
而香爐右面青花瓷花樽裡面插着的枯樹枝,居然綻放出了一叢叢的綠芽!
以前看上去不會變的,現在變了。
以前看上去不會死的,現在快死了。
以前看上去不是活的,現在快活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賀甯馨滿腹狐疑地上了二樓·先用自己改良過的藥方,做了幾瓶子專門針對裴家姑娘從胎裡帶來的毛病的藥丸。
然後又将剩下的藥草包好了,和《百草集》一起帶出了須彌福地。
從須彌福地裡出來·賀甯馨叫了在外屋伺候的白茶進來,吩咐道:“去給裴家送帖子,就說我明日想去拜訪,看裴家老爺子和老夫人、大夫人,以及臨安鄉君方不方便。
”
白茶應了一聲,出去外院尋了大管事,交待了夫人的吩咐。
外院的大管事不敢怠慢,趕緊取了鎮國公府的帖子,送到裴家去了。
裴老爺子裴立省正好在家,沒有去宮裡的禦書房·接了賀甯馨的帖子,變讓鎮國公府的人回去傳話,說他明日午時過後,在家裡恭候大駕。
賀甯馨晚間聽了傳話,又重新檢查了一遍明日要帶的東西,才睡下了。
第二天午時過了一會兒·賀甯馨便坐了鎮國公府的大車,來到裴家,一來見裴老爺子裴立省,二來給臨安鄉君裴謙謙添妝。
賀甯馨去的時候,裴老爺子居然還沒有回來,隻好先去内院,見了夏老夫人、沈氏和裴謙謙。
看見賀甯馨來了,裴謙謙十分高興,追着問小子言怎麼沒有來?
賀甯馨今兒來,添妝是小事,重要的是給裴老爺子那裡要交待的事,聞言便對裴謙謙笑着道:“他盡會搗亂,過一陣子再帶他出來吧。
”
裴謙謙笑着點頭道:“誼母别忘了,我可記着呢。
”
幾人說笑了一會兒,賀甯馨便将自己帶來的擡盒命人送了進來,對裴謙謙道:“這是誼母的一點心意,還望鄉君不要嫌棄。
”
說着,賀甯馨親自開了擡盒的蓋子,先抱出了一個用青色細棉布仔細包着的尺頭,正是那半匹天水碧,打開來給屋裡的人看,道:“這是半匹天水碧。
你要喜歡,留着做件長褂子和裙子是上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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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謙謙驚呼一聲,起身過來問道:“這就是天水碧?
”忍不住伸出手去,輕輕摸了摸細滑如流水的衣料。
賀甯馨笑着點點頭:“可惜隻有半匹。
”
沈氏忙道:“鎮國公夫人太客氣,别說半匹天水碧,就算是一個手帕,如今也是千金難求。
”又對裴謙謙道:“謙謙,這可是份真正的厚禮,還不快謝謝你誼母?
”
裴謙謙束了手,要給賀甯馨行大禮。
賀甯馨忙攔着她,道:“這些都是身外之物,不用如此大禮。
”
夏老夫人也在旁邊謝過了賀甯馨。
賀甯馨将天水碧包好了,放回擡盒,又将那裝着頭面首飾和喜慶物兒的匣子取了出來,打開來一一給裴謙謙過目,又笑着道:“那百子千孫金葫蘆,是挂在喜帳裡面的,到時候可别忘了。
”說起喜帳,賀甯馨又想起一事,問沈氏:“請了誰給鄉君鋪床?
”
出嫁的時候,新房裡面床鋪的布置,一般要請女家裡面有福氣的親戚去幫忙鋪床的。
特别是那種父母健在,fū'qī和順,有兒有女,又有兄弟姐妹的女xìng長輩來幫忙的。
沈氏便笑道:“請了我們的三姑太太。
”
賀甯馨便知道是裴家三姑娘,如今皇商羅家的大少奶奶裴舒芳。
裴舒芳如今越發能幹了,也是上有父母高堂·下有兒女繞膝,中有兄弟姐妹,倒是個有福氣的人。
賀甯馨笑着點點頭,道:“妥當。
”又細問道:“可定了日子沒有?
”
雖然裴謙謙成親要在三年以後·可是裴舒芳如今掌管着羅家的船隊,說不定什麼時候又要出海去了。
夏老夫人忙道:“還好。
芳兒說,她不會再出海了。
到時候定了日子跟她說一聲就行了。
”
賀甯馨方才放下心來,又閑話了幾句,便聽外院有人傳話過來,說是裴老爺子回來了,要見鎮國公夫人。
賀甯馨起身告辭·往二門那頭去了。
從二門裡出來,賀甯馨帶着自己的丫鬟婆子,捧着一個布袋子,來到裴家外院的外書房,見裴老爺子裴立省。
這一路上看過去,賀甯馨敏銳地發現,她以前使人送過來的那些符紙,都貼得七零八落地·看得出來,貼符紙的人頗有些漫不經心和不以為然。
不知是一早就是這樣,還是後來日子長了·被風吹雨打才變成這個樣子的。
這樣的符紙如果掉了下來,可就一點效果都沒有了。
賀甯馨心裡有事,進到裴立省外書房的時候,就有些愁眉不展的樣子。
裴立省看見了賀甯馨的樣子,心裡暗暗奇怪。
兩人在書房裡分賓主坐下,又讓小厮上了茶,裴立省便直言不諱地問道:“請問鎮國公夫人因何愁眉不展?
”
賀甯馨躊躇了一下,問裴立省:“上次我托人送過來一些符紙,好像有些沒有貼在妥當的位置上。
裴立省沉默了一會兒,道:“子不語怪力亂神。
聖人有言·某不敢忘。
”
賀甯馨深知裴立省的脾氣。
他們裴家人是正經的讀書人,對這些符紙僧道之事,本來就是持敬而遠之的态度。
自己若不是有了親身經曆,也是斷斷不會相信這一切的。
因裴立省這幅态度,賀甯馨又不敢直言了當,不由眉頭皺得更緊。
裴立省卻擔心這些符紙影響到賀甯馨。
看見她的臉色越來越灰白·趕緊起身将書房裡面貼的幾張符紙扯了下來,拿到外面屋裡扔了,才回來坐下,一幅大義凜然的樣子道:“生死由命,富貴在天,我是不信這些的。
鎮國公夫人盡管放心,有空經常來坐坐,方是一家人親近的意思。
”
賀甯馨愕然,狐疑地看了一會兒裴立省,有些讪讪地道:“裴老爺子盛情,甯馨感激不盡。
”
裴立省也有些後悔自己失言,忙掩飾道:“你是謙益和謙謙的誼母,自然就跟一家人一樣。
”
賀甯馨心裡有事,一時也沒有想到别處,便從袖袋裡拿出那本《百草集》,雙手捧着,呈給裴立省,道:“承蒙裴老爺子不棄,待甯馨如家人一樣。
甯馨感激之餘,有此醫書奉上,希望能幫得了裴老爺。
”
裴立省默然接過《百草桑》,翻開來看了看。
裴立省雖然是儒生,卻自幼愛讀書。
除了經史子集以外,各種星相醫書,農耕田獵,都有涉及。
此時一看之下,立時便覺察出這醫書的缺陷之處,問賀甯馨:“這裡的藥方,怎麼都是隻有君臣,沒有佐使?
可管用否?
”以為賀甯馨是在什麼故紙堆裡淘出來的古醫書。
賀甯馨微笑着道:“實話跟裴老爺子說,這裡的藥方,大多是失傳了的古方。
除了沒有佐使二味藥以外,倒是沒有别的錯漏之處。
裴老爺子若是能将各個方子抄錄下來,拿去給厲害的大夫瞧一瞧,很容易就能添上佐使二味藥,補齊了這些藥方。
—以後能濟世救人,也是一大功德。
”
賀甯馨又走過去,指着裡面的一個藥方,道:“這個藥方,是我自己補齊的,專門針對有些胎裡帶來的毛病。
”
裴立省看了一眼賀甯馨,又看了一眼那個藥方,點頭道:“我明白了。
總是匹夫無罪,懷璧其罪。
——我會小心的。
”
賀甯馨便知道裴立省完全明白了她的意思,更是滿心歡喜,立時将自己在須彌福地裡做得十幾瓶小藥丸都拿了出來,擺到裴立省面前的書桌上·道:“這是我照着那方子做得藥丸,因為是用一些生長在深山老林裡的藥草做得,藥效比一般地裡養出來的藥草要強些。
裴老爺子不妨留下來,給裴家有需要的姑娘用就成了。
”
看見裴立省若有所思的眼神·賀甯馨索xìng道:“甯馨聽謙益說過,他娘親就是從胎裡帶來的毛病,一直體虛氣弱,所以活得不長。
我做得這藥,是專門針對這種胎裡帶來的毛病的,服用一瓶,就能延年益壽·和常人無異。
”
裴立省看着書桌上擺得一溜兒小藥瓶,眼裡有些濕潤,重重地點了點頭:“好……好……”
賀甯馨見裴立省毫不推辭地接受了自己的好意,心裡一喜,索xìng将自己帶來的布袋子也拿到書桌上打開,對裴立省道:“這裡是那幾味最重要的藥草。
裴老爺子拿去,給府裡頭會伺候花草的人種一種,留個種就行了。
這藥草喜陰·隻要種在樹蔭底下,不被暴曬就可以了。
”
裴立省看着桌上擺得醫書、藥瓶和藥草,終于長歎一聲·道:“你好好過自己的日子吧,又老顧念着我們做什麼?
”眼裡含着淚光,看向了賀甯馨。
賀甯馨被裴立省的眼神看得心慌意亂,有些結結巴巴地道:“裴……裴老爺子······這話······這話……”後面的話再也說不出來,隻好慌慌張張地道:“我府裡還有事……這就告辭了······”逃一樣地離開了裴家。
裴立省看見賀甯馨落荒而逃的背影,知道自己終久是驚着了她,很是後悔,一個人在書房裡坐了大半夜。
從屎家回來,賀甯馨的心裡一直跳得厲害。
她萬萬沒有想到,裴立省好像已經意識到什麼一樣。
許是越是關切·就越是看不清zhēn'xiàng。
雖然賀甯馨很想念前世的父母,可是她并不想認回裴家人。
她看得很清楚,裴舒凡有已死,她現在隻是賀甯馨。
賀思平和許夫人才是她的爹娘。
過了這麼多年,她的靈魂早已同這個身子融為一體。
鎮國公府是她的夫家。
賀家是她的娘家。
她對裴家,隻是在做最後一件力所能及的事。
如果被裴家人發現zhēn'xiàng·賀家人又怎麼辦?
裴家人經曆過的痛苦,她不想讓賀家人重新經曆一遍。
既然上天讓她重生為賀甯馨,就是讓她以賀甯馨的名義在這個世上走完自己的路。
屬于裴舒凡的一切,已經成為過去了。
想到這裡,賀甯馨覺得陡然輕松起來。
既然做了選擇,就不要再首鼠兩端。
如果妄想裴家人賀家人都拿她當親人,最後隻能是同時傷害兩家人。
賀甯馨不是貪心的人,自然懂得有舍才有得。
袈舒芬在琅缳洞天裡,過得也不是很舒心。
她也注意到大廳裡些變化,也同樣很是苦惱,不知道這個空間是怎麼了。
好在别的東西都沒有變,她吃得喝得都有,倒也沒有難過多久,就抛在腦後,一心為楚華謹的前程打算,又經常偷偷去甯遠侯府的中瀾院看自己的孩子,現在的甯遠侯世子。
這一天吃完晚飯,裴舒芬又偷偷來到自己兒子住的廂房,趁他和rǔ娘在外間吃飯的時候,一個人躲在裡屋的門簾裡面,看着rǔ娘給他喂飯。
裴舒芬的兒子已經快三歲了,生得很是瘦弱矮小,看上去跟比兩歲多的孩子大不了多少。
rǔ娘用勺子舀了一勺飯,裡面拌上些新鮮的魚湯,再加了一點剁碎了的魚肉糜,喂到那孩子嘴邊。
那孩子卻将頭一扭,大聲道:“燙死了!
”說着,啪的一聲,扇了那rǔ娘一個耳光。
rǔ娘的臉漲得通紅,卻隻能嘴唇翕合,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兩人正大眼瞪小眼僵持之間,柳夢寒突然帶着人走了進來,拍手道:‘世子這個耳光打得好!
打得妙-!
—ˉ—這種不會辦事的奴才,就該狠狠地罰她才是。
”說着,吩咐自己的人,道:“将rǔ娘帶下去,打十闆子。
那rǔ娘吓得魂飛魄散,跪地求饒道:“求求太姨娘,求求太姨娘·那飯真的不燙啊!
”說着,将那碗捧了起來,往柳夢寒那裡送過去。
柳夢寒看着坐在一旁的世子,笑盈盈地道:“世子想如何?
”
那孩子坐在高高的椅子上·見柳夢寒笑盈盈地,像是鼓勵他的樣子,更是變本加厲,仲出腳,往rǔ娘捧着的飯碗那裡踹過去,看着那碗裡的飯和湯淋了rǔ娘一頭一身,那孩子樂得拍手大笑·十分高興。
柳夢寒也跟着笑得前仰後合,看着人将rǔ娘拖出去,到外面打闆子去了。
那孩子的rǔ娘被拖走了,身邊自然不能沒有服侍的人。
柳夢寒便叫了自己的一個心腹婆子過來,吩咐道:“從今天起,你就是世子的rǔ娘了。
世子的一切起居,都由你負責。
這屋裡所有的丫鬟婆子,都由你管轄。
”說着·柳夢寒瞥了内室一眼,意有所指地道:“你可要看緊門戶,别讓那些貓兒狗兒到處亂竄才是!
”
那婆子會意·大步往内室走過來。
裴舒芬本來氣得不行,強行忍住,才沒有沖出去責罵柳夢寒。
如今見柳夢寒的婆子氣勢洶洶地往内室這邊過來,趕緊一閃身,回到自己的琅缳洞天裡去了。
那婆子本來聽見裡面似乎有人喘粗氣的聲音,躲在裡屋。
此時一把推開門,仔仔細細尋了兩三遍,都沒有看見有人,也十分奇怪。
柳夢寒心知肯定是裴舒芬躲在那裡鬼鬼祟祟地,很是不虞。
這個耗子一樣的女人·實在是太礙事了!
幾次在侯爺面前說三道四,壞自己的大事,自己得想個法子,讓她重新被缇騎抓回去才是。
柳夢寒十分确信,裴舒芬自從逃出诏獄,就是被楚華謹偷偷藏在甯遠侯府裡頭的。
想到此·柳夢寒又交待了幾句,便帶了自己的丫鬟婆子回慈甯院去了。
裴舒芬回到琅缳洞天,在三樓屋裡惡狠狠地罵了柳夢寒一通出氣。
她看得出來,柳夢寒這是故意要養歪她兒子!
真是豈有此理!
這個賤人,真是給她三分顔色,就要開染坊。
裴舒芬不信自己治不了她。
這一晚上,裴舒芬等柳夢寒睡着了,偷偷想進柳夢寒的内室,卻發現慈甯院也貼着符紙,她不能直接進去,隻好在她正房門外的回廊上現身出來。
結果正好碰見一個婆子起來小解,路過回廊的時候,看見一個女人突然出現在回廊裡,吓了一跳,正要驚叫,那女人回過頭來看了她一眼,映着回廊上挂着的氣死風燈,那婆子看得明明白白,正是以前芬姨娘的樣子。
裴舒芬也是一驚,趕緊又回到自己的琅缳洞天。
那婆子眼睜睜地看着裴舒芬在面前消失,不由厲聲尖叫“有鬼啊!
”便吓暈在地上。
這聲尖叫,驚醒了慈甯院上上下下的人。
柳夢寒也醒了,命人将暈倒在回廊上的婆子救醒,問她到底出了什麼事。
那婆子語無倫次的半天,柳夢寒才聽明白,原來裴舒芬又在她上房門外的回廊裡出現了!
柳夢寒氣得牙癢癢,想着不能再這樣下去了,便一不做,二不休,對自己院子裡的人道:“這是大事,咱們命人得告知侯爺。
——實不相瞞,芬姨娘其實已經死在外頭了。
”
那婆子聽見自己真的是見了鬼,又驚叫一聲,暈了過去。
慈甯院的人不敢回自己房裡去睡,都躲在柳夢寒上房的堂屋裡,過了yī'yè。
到了第二天,柳夢寒便對楚華謹道:“府裡有人作祟,要請高僧回來做一場法事。
”
楚華謹雖然知道是怎麼回事,可是他也覺得甯遠侯府不知走了什麼黴運,一個接一個的死人,便也點頭應允了,道:“去大覺寺請方丈吧。
”那是最厲害的高僧。
柳夢寒點頭,道:“不如再請幾個道士。
”
楚華謹想了想,也應允了,道:“别讓他們同一天上門就行。
”
柳夢寒得了話,便先去叫了自己人扮作道士上門,借着做法事的機會,四處在甯遠侯府搜尋裴舒芬。
而安郡王得知甯遠侯府請了大覺寺的方丈做法事,也迅速趕往大覺寺,跟方丈商議妥當,安排了幾個缇騎的人扮作方丈的人,到時候一起去甯遠侯府做法事,趁機搜府。
先要鄭重感謝大家的粉紅票。
下周一單章答謝。
感謝切∞醯us、林宜然、m熹、阿喵寶寶打賞的平安符。
另外,大家不要以為俺現在宣傳新書,就不管舊書了。
大家放心,《重生空間守則》的結局已經寫好,所有的坑都會填滿,不會留下管挖不管埋的情況。
甚至很多大家都不記得的伏筆,都會在結尾一一點出。
如果不是後面的内容已經準備好了,俺是沒有精力mǎ新書的。
希望得到大家貫徹始終的支持!
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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