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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卷 第一百三十五章 誰是魚肉 下 (含四月粉…

重生空間守則 寒武記 10812 2024-11-30 13:36

  诏獄是什麼地方,太夫人比裴舒芬更明白,自然一聽就擔心得不得了。

  不過裴舒芬也今非昔比,對大齊朝也了解甚多,對诏獄也知之甚詳,聞言也是吓白了臉,對着太夫人道:“娘别急,先讓媳婦進宮一趟。
若是不中用,娘再跑一趟。

  太夫人卻等不及,對着裴舒芬罵道:“你去有什麼用?
——多拖延一刻,老大就要在诏獄裡多受一刻的苦。
我得親自去見皇後娘娘,如果不成,我還要親自去見聖上!

  裴舒芬一聽有些急了。
她還不清楚是不是因為那位管事姑姑的家人壞了事。
若是因為那一家人,皇後又不明所以,去向聖上求情,他們甯遠侯府就跳進青江也說不清了。

  “娘,您聽我說,侯爺上次出去辦事,您還記得嗎?
”裴舒芬使勁給太夫人使眼色。

  太夫人一時心急,沒有想起來,隻是在屋裡忙亂着,對秦管事道:“快去備車,我一會兒就要出去!

  秦力生也曉得這次不一般,趕緊行禮退下,去外院備車。

  裴舒芬隻好退而求其次,對太夫人道:“娘,媳婦陪您一起去。

  太夫人心裡也惶惶的,一聽兒子出了事,就算女兒是皇後也減緩不了心裡的慌張,聞言隻是點點頭,道:“快去換了衣裳過來。

  裴舒芬回去自己的院子,換了一品侯夫人的朝服過來,跟着太夫人一起,坐了甯遠侯府的車,往宮裡去了。

  在宮門外頭,裴舒芬命人送上求見皇後娘娘的帖子,豈知等了半日,宮裡的内侍出來道:“娘娘病了,這幾日要靜養。
還請甯遠侯太夫人和甯遠侯夫人先回去候着,等娘娘病情好轉了,再遞牌子不遲。

  這可是從來沒有過的事兒。

  太夫人一急之下,便暈了過去。

  裴舒芬無法,趕緊命人趕車回去,又使人去請大夫進府。

  回到甯遠侯府,裴舒芬親自送了太夫人回慈甯院,便在那裡等着大夫過來。

  沒過多會兒,二房的夫人黃氏也帶着侍女過來,關切地問道:“大嫂,聽說侯爺出事了?

  裴舒芬柳眉倒豎,厲聲道:“誰在那裡亂嚼舌根?

  黃氏臉上過不去,讪讪地道:“我也就是白問問,并沒有人說閑話。

  裴舒芬想了想,當時秦力生過來回報的時候,似乎沒有瞞着衆人,這慈甯院裡丫鬟婆子一堆,大概都知道了,便對黃氏道:“二弟妹,我和娘剛才去宮裡見皇後娘娘去了。
娘娘說沒事,讓我們别大驚小怪的。
”還是要先穩住家裡人要緊。
若是家裡先亂了,可就難收拾了。

  黃氏“哦”了一聲,有些半信半疑,又探着頭往太夫人的内室窺視,問道:“娘呢?
娘怎麼樣了?
我有些事,想跟娘說說。

  裴舒芬站在太夫人的内室門前,擋住了黃氏的視線,道:“我和娘一會兒有事要商議,二弟妹先請回吧。

  黃氏還想再看,裴舒芬已經對兩旁的丫鬟婆子使了眼色,讓她們過來将黃氏強行請了出去。

  黃氏剛走,楚華謹的幾房姨娘便派了婆子過來打探消息。
裴舒芬不動聲色地應付了過去,終于等到大夫過來了。

  裴舒芬急着請了大夫進去。
太夫人年歲大了,忌諱也不那麼多。
再說太夫人暈迷之中,大夫也需要“望、聞、問、切”才能做出診斷。

  這邊大夫耐心地号了号脈,又看了看太夫人的臉色,道:“老夫人是累着了,氣血有些虧損,睡一覺就好了。

  裴舒芬臉色十分難看。
——敢情太夫人是裝暈!

  可是大齊朝講究一個“孝”字,她也不能大咧咧地說太夫人的不是,隻好咬了牙,陪笑着道:“大夫,還請開個方子好抓藥。
我們太夫人身子不适,不能累着。
”故意将話反了說。

  大夫點點頭,道:“我這裡有一個方子。
若是願意,就煎兩帖吃一吃。
若是不願意,多睡幾覺也是一樣的。

  裴舒芬使了人過去跟着抓藥,又讓人煎了一碗過來,親自服侍太夫人喝了。

  太夫人像是如夢初醒的樣子,拉着裴舒芬的手泣道:“好媳婦啊,我們這個家,可全都要靠你了。
你可得記着,要将老大從诏獄裡弄出來,還有娘娘那裡,不知病得怎樣了,居然不讓我們進宮見一面……”

  裴舒芬陪了半天的笑,笑得腮幫子都僵了,才把太夫人哄得歇息過去。

  出了慈甯院,裴舒芬一路琢磨,越想越覺得蹊跷。
可是府裡頭侯爺被關了,娘娘又不得見,她發現自己好像一下子就一無所有了起來。

  裴舒芬的丫鬟桐月見夫人一直愁眉不展,悄悄提醒道:“夫人不如回娘家一趟?
我們老爺和老夫人定不會坐視不理的。

  裴舒芬有些為難,道:“父親和母親一直對我不冷不熱。

  桐月悄悄地指了指太夫人的慈甯院所在的方向,低聲道:“夫人怎麼忘了?
夫人不是為自己去求老爺和老夫人,夫人是為了世子和鄉君……”

  裴舒芬眼前一亮,對着桐月贊道:“好丫鬟!
若不是你提點,我差點都想不到這上頭去。
”說着,便忙忙地讓桐月給她梳洗換裝,将一品侯夫人的朝服換了下來,另挑了一件湘妃色織錦緞鑲桃紅邊的褙子,底下配了一條桃紅色湖綢绫裙,外面披了一件大紅羽紗面銀鼠裡子大氅。
又将頭上的珠钗冠取了下來,隻将了一朵侯府暖房裡養出來的粉色芍藥花戴在鬓邊。

  桐月看了看,抿嘴笑道:“夫人真是人比花嬌!

  裴舒芬看着鏡子裡的自己亭亭玉立,有些緊張的心情終于松弛下來,笑着斜了桐月一眼,也不說話,手裡戴了灰鼠暖筒,扶着桐月一徑到二門上去了。

  從二門上坐了暖轎,裴舒芬命人一路直接擡出了甯遠侯府,往自己的娘家裴家去了。

  此時仍然是年節當中。
裴舒芬還是正月初二的時候回過娘家,現在不過十天的功夫,又回到娘家,讓裴家的門房也頗為驚訝。

  裴家今日正好在待客。
裴家的大少爺裴書仁去年就入了文淵閣做閣臣,乃是二品大員,再往上,便是文淵閣閣臣的領袖——首輔一職。

  裴家聖眷正濃,往來的客人自然川流不息。

  裴舒芬是裴家的四姑奶奶,又是有诰命的一品侯夫人,裴家的門房不敢怠慢,趕緊進去通傳。

  裴老爺裴立省聽說是裴舒芬回來了,頗為驚訝,看了夏夫人一眼。

  夏夫人起身道:“老爺待客要緊,我去看看就是。

  裴家的大少奶奶沈氏今兒是主賓,脫不開身,夏夫人便沒有驚動她,隻是自己帶了丫鬟婆子,回了自己的院子裡。

  裴舒芬正被下人帶了進來,惴惴不安地立在夏夫人院子的堂屋裡。

  看見夏夫人進來,裴舒芬忙行了禮,有些怯生生地道:“母親,不知父親可在家裡面?

  夏夫人看了她一眼,見她臉色不若以前那樣神采飛揚,反而有股頹喪的郁色,心裡暗自奇怪,指了指對面的椅子讓她坐下,問道:“你有什麼事嗎?
”知道這個女兒是無事不登三寶殿。

  裴舒芬小心翼翼地斜簽着身子坐在了夏夫人下首的椅子上,細聲細氣地道:“母親,女兒有急事要求見父親和大哥。
”見夏夫人不置可否的樣子,裴舒芬又加了一句:“是我們侯爺出了事。

  夏夫人方才有些動容,皺了眉頭問道:“又出了什麼事?
——跟人争風吃醋被打破了頭?
”以前裴舒凡還活着的時候,有一次據說就是楚華謹在外面跟人争一個清倌人,讓人揍了一頓擡回來,裴舒凡有意将此事鬧得滿城風雨,讓宏宣帝還笑話了甯遠侯府好一陣子。

  裴舒芬漲紅了臉,忙擺着手道:“不是!
不是!
當然不是!
——我們侯爺是為了娘娘的事,吃了挂頭。

  夏夫人看見裴舒芬言不由衷的樣子,淡然道:“你要不說實話,也由得你。
若是誤了事,可别怪我們。

  裴舒芬聞言站了起來,走到夏夫人跟前,撲通一聲跪下了,抱着夏夫人的雙腿泣道:“母親,母親,您讓父親救救我們侯爺吧。
——我們侯爺被關到诏獄裡去了。

  夏夫人吃了一驚,拉着裴舒芬的手站起來,急問道:“怎麼回事?
——好端端地怎麼關到诏獄裡去?
誰關的?
聖上還是安郡王?

  裴舒芬委屈地搖搖頭,道:“女兒一籌莫展,又不敢去诏獄觸黴頭。
今天早上,女兒同婆母一起進宮,去尋皇後娘娘拿主意,誰知内侍不讓我們進去,說是娘娘病了,需要靜養,不見外人。
”言罷又哭了起來。

  夏夫人聽了心煩,可是也不是發脾氣的時候。
甯遠侯被關到诏獄裡,這件事實在可大可小,想起益兒和謙謙,夏夫人歎了口氣,道:“你先坐會兒,我去跟老爺說一聲。

  裴舒芬點點頭,拿帕子醒了醒鼻子,坐在堂屋裡等着。

  夏夫人去了宴客的地方,使人将裴老爺叫了出來,在他耳邊輕語了幾句。

  裴老爺一聽就知道有問題,問道:“舒芬在哪裡?
我要見一見她。

  夏夫人道:“在我們院子裡。

  裴老爺便讓人去席上告了罪,自己跟着夏夫人回了自己的院子。

  裴舒芬看見裴老爺過來了,十分欣喜,忙忙地起身行禮。

  裴老爺擡了擡手,直接問道:“诏獄不會無緣無故抓人的。
你們到底做了什麼事?

  裴舒芬窒了窒,有些慌亂地道:“沒什麼。
侯爺出去訪友,幾日未歸。
等我們去尋他的時候,才曉得給抓到诏獄裡去了。
”眼神閃躲,不敢看着裴老爺的眼睛。

  裴老爺冷笑一聲,指着大門道:“既如此,你自己回去吧。
大門在那邊,我們這裡廟小,容不下你這尊大佛!
”還敢在他三朝首輔裴立省面前避重就輕地扯謊,簡直是既無君,又無父!

  裴舒芬吓了一跳,忙忙地給裴老爺跪下了,仰着頭求道:“求父親出手救救我們侯爺。
若是沒了侯爺,世子和鄉君……”

  裴老爺“哼”了一聲,從裴舒芬面前走開,拂袖站到一旁,背着手道:“你們侯爺出了事,關世子什麼事?
——讓世子襲爵就是了,又何必麻煩!

  乜?
裴舒芬眨了眨眼睛,問道:“侯爺出了事,世子還能襲爵?

  “當然!
——你難道不知我大齊朝的爵位是怎樣代代相襲的嗎?
”裴老爺對裴舒芬不假辭色,伸手拂了拂衣袖,舉步往外走,又埋怨夏夫人:“問都不問清楚,白費功夫!

  裴舒芬回過神來,見裴老爺居然轉身要走,才不敢再支支吾吾,大聲道:“父親,侯爺的事,跟皇後娘娘有關!

  隻這一句話,才讓裴老爺剛剛邁出去的步子,又退了回來,回身看着裴舒芬道:“你現在可以說實話了吧?

  裴舒芬又羞又臊,忍着氣道:“非是女兒不說實話,實在是事關重大。
”說着,往屋裡看了一眼。

  屋裡服侍的丫鬟婆子十分有眼色,趕緊行禮倒退着退下。

  裴老爺一手撩起半邊袍子,回身坐在雕花高椅上,對裴舒芬道:“說。

  裴舒芬見屋裡隻剩下夏夫人和裴老爺,便咬了咬牙,将此事的前因後果說了一遍。

  裴老爺聽了,氣得渾身發抖,隻覺得自己怎麼養出這樣一個蠢貨,實在忍不住,上前兜頭對着裴舒芬就扇了一耳光,咬牙切齒地指着她道:“不知天高地厚的東西!
你是要弄得甯遠侯府抄家滅族不成!
——你自己要死,給我死遠點!
不要連累了我的益兒和謙謙!

  夏夫人也是滿臉煞白,驚得話都說不出來。

  裴舒芬被打得愣了愣神,半邊臉立時就腫了起來,她伸手捂了臉,哽咽着不敢再多言。

  夏夫人走過去,輕輕給裴老爺順了順氣,道:“老爺,别生氣了。
還是想想辦法吧。
”總不能就這樣看着甯遠侯府栽了進去。

  裴老爺閉了閉眼,對裴舒芬揮手道:“你先回去。
讓我好好想一想。

  裴舒芬順從地起身,一個字都不敢辯駁。

  臨出屋門的時候,裴老爺又叫住她,道:“你回去就好好待着,且不可再自作主張,也不要再去宮裡尋皇後娘娘!
”又有幾分慶幸,幸虧她們沒有見到皇後娘娘,否則這三個糊裡糊塗的蠢女人,還不知能惹出什麼樣的滔天禍事來。

  裴舒芬惶恐地點點頭,一個字都不敢不依。

  等裴舒芬走了,夏夫人問道:“老爺打算怎麼做?

  裴老爺又“哼”了一聲,陰着臉道:“我什麼都不會做!
——楚華謹那種廢物,沒了更好。
活着隻會給人添麻煩!

  夏夫人吃了一驚,忙勸道:“老爺三思啊。
益兒還小,怎麼能挑得起甯遠侯府那樣重的擔子!

  裴老爺看了周圍一眼,見沒有下人在跟前,走到夏夫人身邊,道:“那老甯遠侯楚伯贊讓我賠了一個女兒進去,我讓他賠一個兒子,還債而已。
再說,正因為益兒年歲小,聖上才會放心。
”言辭之間,恨不得去诏獄架橋撥火,讓楚華謹永遠都出不來才好。

  夏夫人心裡又心酸,又好笑,對裴老爺道:“老爺好歹想着益兒和謙謙就是了。
若甯遠侯真的沒了,太夫人也跟着去了,舒芬可就成了唯一的長輩了。
老爺可想過這一層沒有?

  裴老爺語塞,慢慢地坐回椅子上,對夏夫人揮了揮手,道:“讓我再想想。

  夏夫人歎了口氣,出去陪着大兒媳沈氏待客,将屋裡留給裴老爺細想。

  裴舒芬一路坐在暖轎裡,用大氅的觀音兜将整張臉包得嚴嚴實實的,心裡不斷盤算,還有誰她可以去求情去。
想來想去,隻有安郡王府,不知道可不可以親自去求安郡王妃去。

  裴舒芬一路思索着,很快便坐着暖轎回到甯遠侯府門口,卻聽見門口一陣喧鬧的聲音。

  裴舒芬在轎子裡皺了皺眉,對外面問道:“何事喧嘩?

  一路跟着轎子走回來的桐月忙道:“夫人,前面有三個人站在咱們侯府的大門口。

  裴舒芬掀開側面的轎簾看了看,卻看見一個身穿青色鶴氅,頭梳高髻,身姿軒然的男子面對着她這邊站着,正跟一個衣衫褴褛,頭發蓬亂,有些躬腰曲背的人說話。
旁邊還站着一個穿着灰色短打衣裳的小厮,似乎是那位青衫男子的随從。

  等那位身穿青色鶴氅的男子擡起頭來,裴舒芬的心裡不由加快了幾分跳動。
——正是那位過幾天就要入府坐館的單先生。

  裴舒芬想了想,用一塊絲巾蒙在臉上,叫了轎子停下來,自己袅袅婷婷地下了轎,往府門口走去。

  隻聽見單先生在台階上,對他面前衣衫褴褛的人安慰道:“侯爺如今到家了,鄙人告辭。

  裴舒芬吓了一跳:那位跟叫花子一樣的人居然是侯爺?

便趕緊三步并作兩步,上了台階。

  果然是楚華謹的聲音,正感激涕零地對單先生道:“先生救命之恩,華謹末齒難忘!
——請随華謹入府,讓華謹有機會報答先生的大恩大德!

  單先生矜持地笑了笑,拱手道:“施恩莫望報。
也是侯爺福澤深厚,沒有單仁,也會有别人來救了侯爺出去。
侯爺實不必放在心上。
”很不願居功的樣子。

  裴舒芬方才确定是楚華謹回來了,驚喜地叫了一聲“侯爺!
”就要撲過去。

  楚華謹回頭看見裴舒芬,淡淡地點點頭,往旁邊讓了一步,道:“我的救命恩人在此,你還不大禮參拜?

  裴舒芬一愣,看着單先生清高漠然的笑容,心裡咯噔一下,滿腹狐疑起來。

  單仁又笑了笑,對楚華謹拱手道:“侯爺保重!
”說完,帶了小厮飄然離去。

  等離甯遠侯府遠了,那小厮才對單仁笑道:“單先生今日做得不錯。

  單仁木着臉沒有說話。

  那小厮又道:“我們給了單先生這麼多機會,單先生可要記得該做的事。

  單仁點頭道:“誤不了你們的事。
——也别忘了我的解藥。

  ……

  這邊裴舒芬見楚華謹呆呆地看着單先生遠去的背影,輕聲喚道:“侯爺,咱們進去吧。

  楚華謹這才回過頭來,從上到下看了裴舒芬一眼,伸手就給了她一個耳刮子,将她打趴在地上,厲聲道:“我被關在诏獄裡,受盡折磨,你倒好,打扮得花枝招展出去串門,你當我是死人不成?

”說完,楚華謹恨恨地往地上啐了一口,擡腳就進門去了。

  裴舒芬今兒倒黴,兩邊臉一邊一下,娘家打了夫家打,立時就對稱地腫了起來。

  桐月忙上前扶了裴舒芬起來,又将被侯爺打脫的絲巾重新給裴舒芬蒙上臉。

  府門口守門的門子和婆子都低了頭站在那裡,不敢擡頭。

  裴舒芬隻覺得悲從中來,一路拿帕子掩着臉,哭着回内院去了。

  楚華謹回到内院,卻沒有到裴舒芬的上房,而是一徑去齊姨娘那裡梳洗去了。

  齊姨娘見了侯爺這般樣子回來,知道定是在外面遭了罪,也不先問,忙着要熱水,又備了香胰子,親自去給侯爺搓背。

  看着侯爺背上青一道,紫一道的傷痕,齊姨娘心疼地道:“侯爺這是怎麼啦?
”又拿帕子拭淚道:“侯爺這麼多天沒有回來,妾身不放心,去夫人那裡問了好幾次,夫人都說沒事。
豈知侯爺……遭了這麼大的罪!
”接着嚎啕大哭起來。

  楚華謹在诏獄被人一天三頓打,收拾得服服帖帖。
開始的時候,他還說自己是甯遠侯,是皇後娘娘的親大哥,可是诏獄的人都不信,還說,他要是皇後娘娘的親大哥,他們就是玉皇大帝的小舅子。
大家半斤對八兩,誰也别說誰!

  楚華謹才發現自己身上的衣裳飾物都被人搜刮得幹幹淨淨,隻留了一身破爛的麻布片披在身上。
而自己帶去的手下,早就不知道到那裡投胎去了。

  他這次能活着回來,還多虧了單先生。

  二更、三更送到。
含粉紅540加更。
感謝大家的粉紅票。
好困了。
晚上單章答謝粉紅票,可能會有些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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