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空間守則94_第九十四章為人父母下來自

　　去年岚淑妃事發的時候，賀甯馨有孕快要九個月，正是要緊的時候。

　　簡飛揚便嚴令府裡上下，不許人談論任何有關岚淑妃的事，自然也不能談論裴謙益受了池魚之殃，也跟着三皇子中了毒的事。

　　簡飛揚平日裡不管内院的事，可是一旦想管，其雷厲風行的做法，讓府裡的下人噤若寒蟬，無人敢越雷池一步，就連平日裡最願意傳話的婆子，都跟鋸了嘴的葫蘆似的，再不敢多說一句話。

　　賀甯馨在内院裡養胎，鎮國公府裡裡外外被把持得鐵桶一般，她居然絲毫都不知道這些消息。

　　如今問起來，簡飛揚想了想，也是時候告訴她了。

　　“甯馨，先前你養胎待産，後來又提前幾天生了孩子，坐月子，又忙着帶子言，有些事，我沒有跟你說。
”簡飛揚緩緩地道。

　　賀甯馨訝異地擡起頭，看着簡飛揚的眼睛一眨也不眨，心裡浮起一絲不好的感覺。
上前幾步抓着簡飛揚的胳膊急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是不是謙益出了什麼問題？
——你為什麼要瞞着我？
！
”已經有些驚怒交加。

　　簡飛揚深深地看了賀甯馨一眼，扶着她坐到暖閣的羅漢床上，一邊輕撫着賀甯馨的後背，一邊溫言道：“你看你這個樣子。
就是擔心你受不了，才瞞着你一段日子。
那時候你還懷着小子言呢，怎麼能讓你曉得宮裡頭發生的大事？
——你靜一靜，靜一靜，好不好？
”

　　賀甯馨也知道自己有些失态。
可是如何讓她能冷靜得下來？
都是做了爹娘的人，都是她的孩子，手心手背都是肉。
小子言命好，一生下來就是萬千寵愛在一身。
而那兩個苦命的孩子。
若是自己這個做親娘的都不護着他們，還有誰能護着他們呢？

　　看着賀甯馨急得眼淚都出來了，簡飛揚也有些心軟。
拿了帕子給她拭淚，斷斷續續地跟她說道：“你别太着急了，一切都過去了。
”頓了頓。
又道：“這事說來話長。
”

　　賀甯馨忙道：“你要一五一十地告訴我，我就不氣你先前瞞着我的事。
若是有一絲隐瞞。
我……”想撂下句狠話，可是又不知道從何說起，一時怔住了。

　　簡飛揚歎了口氣，扶着她坐下，慢慢地将岚淑妃和皇貴妃之間的事說了出來，末了歎息道：“其實裴謙益和三皇子還好，都隻是中了一點點毒。
可憐的是五皇子。
立時就送了命。
”

　　賀甯馨“啊”地一聲，拿手捂了嘴，兩眼含淚地看着簡飛揚，想起了當年見過的五皇子的樣子。
小小的人兒，就老成持重的樣子，還以為他以後會有出息，誰知道他小小年紀，就已經命喪黃泉了。

　　賀甯馨剛剛做了娘，聽不得這些小孩子受罪的事，眼淚不受控制一樣流了下來。

　　簡飛揚等賀甯馨平靜下來。
才又低聲道：“……岚淑妃，被判了斬立決，關在诏獄裡，今年秋後問斬。
長興侯府被奪爵。
府裡頭的人，都被流放了。
”唏噓不已。
長興侯府，是簡飛揚、簡飛振和簡飛怡的姑姑家，簡士芸更是他們嫡親的姑姑。

　　賀甯馨很是怔忡。

　　真是山中方一日，世上已千年。

　　好像還是不久以前的事，因為賀甯馨有孕，他們為了簡飛振和簡飛怡的事，接了長興侯夫人簡士芸到京城，幫着料理。
聖上寵愛簡士芸的親女岚昭儀，不僅賜了府邸讓長興侯府搬到京城，而且升了岚昭儀的位份，成為淑妃。

　　那時候，長興侯府在京城裡風頭一時無倆，趨奉的人也很多。

　　誰知風光了不到一年時間，便都從高處摔了下來，而且是爬得越高，摔得越慘。

　　賀甯馨不是一般的無知婦孺，知道宮裡頭的事，如果牽扯到皇子皇女的性命，一般都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宏宣帝這一代，子嗣還算多，比以前曆代的大齊朝皇帝的兒子都要多。
可是就算多一些，也不比一般的勳貴人家多，特别是那些妻妾衆多的人家。

　　死了一個兒子，宏宣帝的憤怒，賀甯馨能夠感同身受。

　　“既然事情是發生在皇貴妃的鳳栩宮裡，皇貴妃為何能全身而退？
”賀甯馨傷感了一會兒，已經收拾起心情，開始仔細琢磨這件事。

　　簡飛揚搖搖頭，道：“這是其中蹊跷的地方之一。
”

　　“之一？
！
”賀甯馨十分不解。

　　簡飛揚頓了頓，又瞥了賀甯馨一眼，試探着道：“你生子言那天，正是大年初一。
聖上不僅封了我們子言做世子，給甯遠侯楚華謹賜了陽平侯府的婚事，還……命皇貴妃下懿旨，讓老甯遠侯以前的外室，如今的二房柳氏所生的女兒入宮做答應。
位份雖低，卻獨局一個宮室，也算是有所補償。
”

　　掐指算了一下，簡飛揚又道：“也就這幾天。
這位記名嫡女就要入宮了。
”

　　宏宣帝給甯遠侯楚華謹賜了陽平侯的寡居嫡女曾亭做填房，賀甯馨在娘家賀家就知道了。
可是這楚華朱入宮，卻是那天在娘家的時候，無人提起的。

　　賀甯馨低頭想了半天，總覺得這件事，同先前岚淑妃的事，有些說不清的關聯。

　　柳夢寒是什麼人，賀甯馨是知道的，可能比簡飛揚知道得還多一些，而且也給宏宣帝露過口風。

　　那一陣子，岚淑妃要給簡飛揚賜美人的時候，賀甯馨趁機入宮大鬧，讓宏宣帝注意到了岚淑妃身邊人紅綢的不妥。

　　“那紅綢呢？
”賀甯馨想起來這個人，感激問道。

　　簡飛揚意外地看了賀甯馨一眼。
——還記得紅綢這個人，賀甯馨對岚淑妃的事，其實還是很上心……

　　“據說紅綢便是親自下毒之人。
”

　　聽了簡飛揚的解釋，賀甯馨豁然開朗。

　　岚淑妃絕對不是紅綢真正的主子。
宏宣帝既然抓了紅綢，就應該知道這事的來龍去脈吧？
還讓柳夢寒的女兒入宮，看來真是有些蹊跷呢……

　　想起柳夢寒的女兒楚華朱是封了答應入宮，卻又能獨居一個宮室。
賀甯馨微微點頭。
在宮裡頭，隻有嫔以上的妃嫔才能做一宮主位，獨居一個宮室。
楚華朱不是嫔。
而享受了嫔的待遇，但願柳夢寒不要被這些表面的東西沖昏了頭腦。

　　聽了賀甯馨的話，簡飛揚不以為然地搖搖頭：“若是她看得清這些。
就不會千方百計地謀求送女入宮了。
——聽說，是她親自求了甯遠侯。
想讓自己女兒頂了楚中玉的位置。
甯遠侯才向聖上請旨的。
”

　　賀甯馨微微笑了一下，将甯遠侯府的事情抛開，對簡飛揚道：“我要去裴家看看謙益和謙謙去。
算起來，我也快有一年沒有見過他們了。
”

　　簡飛揚沒有攔着她，隻是道：“行。
咱們今天去遞了帖子，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吧。
”

　　賀甯馨笑着婉據了，道：“你就在家看着小子言。
我一個人去盡夠了。
”

　　簡飛揚沒有再堅持，隻是吩咐了下去，明日多派幾個得力的人，陪着夫人一起出門。

　　第二天一大早，賀甯馨便坐了鎮國公府的車，去裴家拜訪去了。

　　裴立省專程等在家裡，跟自己的妻子夏夫人和裴書仁的妻子，自己的大兒媳婦沈大奶奶一起，見了賀甯馨。

　　賀甯馨十分過意不去，給裴立省和夏夫人行了大禮。
又同沈大奶奶平輩見禮。

　　裴立省溫言道：“鎮國公夫人不必多禮。
謙益和謙謙一切安好，這就去看看吧。
”言畢，示意夏夫人和沈大奶奶帶着賀甯馨去見裴謙謙和裴謙益。

　　兩個孩子知道賀甯馨今日要過來，特意等在家裡。
沒有出門。

　　看見賀甯馨進來，裴謙謙先歡呼一聲，沖過去給賀甯馨行了禮，便偎在她身邊，嬌嗔道：“誼母這樣久沒有看謙謙，謙謙還以為誼母把我們忘了。
”

　　裴謙益到底大一些，看見賀甯馨來了，雖然也很高興，可是不好意思和楚謙謙一樣撲過去，隻是在一旁彬彬有禮地行了禮，問賀甯馨：“誼母身子可好？
誼母剛得貴子，瑣事繁忙，可要好好保養才是。
”

　　賀甯馨拿帕子拭了淚，招手道：“謙益，過來，讓誼母好好看看你。
——誼母剛剛才聽說你的事，可是都好了？
毒解了沒有？
”

　　夏夫人和沈氏對視一眼，知道賀甯馨指得是前一陣子裴謙益在宮裡頭中毒的事。

　　“鎮國公夫人不必擔憂。
謙益的毒，早就除幹淨了。
”沈是忙道，又将皇貴妃命宮女拿了銀箸幫裴謙益和三皇子催吐的事說了一遍。

　　這些事情外面的人不知道，首輔裴書仁，也就是沈氏丈夫卻是盡知的。

　　賀甯馨對皇貴妃一直有些捉摸不透，總覺得她在這個位置上，不應該無所作為。
可是皇貴妃所言所行，卻真的是無所求的樣子。

　　現在聽了皇貴妃的當機立斷，賀甯馨對她倍增好感，忙道：“既然皇貴妃娘娘對謙益有大恩，我自然要進宮一趟，謝過娘娘的。
”

　　夏夫人和沈氏笑着點點頭，兩人又指了一事退下，将屋子留給賀甯馨和兩個孩子，讓他們好好說話。

　　賀甯馨先還擔心兩個孩子因為自己生了親生兒子，就會不高興，同她生分了。
如今看來，是自己想多了。

　　裴謙益和裴謙謙興高采烈地對賀甯馨問起小子言的情形，還拿出自己精心準備的禮物，說要送給小子言。

　　裴謙益說以後要帶着小子言一起念書，裴謙謙吵着讓賀甯馨再生個女兒，她就能帶着她一起玩了。

　　賀甯馨百感交集，拉着兩個孩子的手道：“我雖然隻是你們的誼母，卻是拿你們當親生孩兒疼惜的，跟小子言是一樣的。
”

　　裴謙益和裴謙謙都抿嘴笑了，對賀甯馨道：“這些事不用誼母說，我們知道的。
”又跟賀甯馨絮絮叨叨說了這一陣子的事情，一晃就說了一上午。

　　賀甯馨仔細打量裴謙益，見他真的大好了，才放下心來。

　　吃午食的時候，夏夫人和沈氏都過來一起吃飯。
席間對賀甯馨問道：“甯遠侯府過半個月又要娶新婦了，你去不去赴席？
”

　　賀甯馨的長眉一挑，似笑非笑地道：“去，當然要去，他們的帖子都送了，不去豈不是失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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