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什麼……你在說什麼?
”顧念之結結巴巴地問,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
“我的意思是,japan那個臭名昭著的數字部隊後來改變做法,不再用華夏男人和japanese女人進行交配,而是用同文同種的華夏男人和華夏女人交配生産後代,還是從納粹的‘人種優化’政策得來的靈感,是吧,萊因茨局長閣下?
”
霍紹恒的聲音不緊不慢,非常有磁性的男低音從胸腔裡發出聲響,似乎自帶回聲,給顧念之帶來莫大的壓力。
她臉色越來越蒼白,一雙手攥着自己t恤的邊緣,差一點就把t恤給扯爛了。
霍紹恒的視線卻沒有在她身上,而是冷冷地看向萊因茨,略帶威壓地繼續說:“……萊因茨局長,别人聽不明白,你不會聽不明白我是什麼意思吧?
”
萊因茨的臉色比顧念之還要蒼白。
他是白種人,本來就白,但是現在的白,卻是完全不帶一點血色的蒼白,就像不透明的白色凝脂。
萊因茨五官深刻,好似玉石石雕,眉目隽永溫柔,每一個側面都像中世紀宗教畫上面态度優雅的俊美天使。
可現在的他,陰郁的神情沒有一絲一毫天使的善意,反而像是天使堕入凡塵成為魔鬼,眼底濃濃的陰霾讓人不寒而栗。
“怎麼不說話?
這一切,你聽起來是不是很耳熟?
”霍紹恒面無表情地從書桌後面走了出來,來到萊因茨面前站定,居高臨下地看着他。
“……二戰時期,你的前輩納粹們奉行的‘人種優化’政策,是不是如出一轍?
”
萊因茨臉上抽搐了一下,他扶着座椅站起來,用更加陰冷的眼神看着霍紹恒,直接用德語說:“……你什麼意思?
納粹的罪行已經被清算徹底,他們的錯,為什麼要加在我們身上?
!
”
他們對戰争罪行的忏悔和道歉,比japanese要強太多。
霍紹恒背着手,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不,我不是要跟你清算納粹的戰争罪行。
我的意思是,你知不知道你們老前輩的‘人種優化’政策,并沒有随着納粹的戰敗投降而結束?
”
“學過曆史的人都知道,納粹的種族優化政策,禁止純種日耳曼人跟别的種族通婚生育後代。
”
“他們認為,隻有純種的日耳曼人之間通婚,才能生下最優秀的日耳曼人後代。
”
“……萊因茨局長閣下,你作為蓋世太保的最高指揮官,知不知道你們國家的這個計劃,還在哪裡施行嗎?
”
霍紹恒似笑非笑地看着萊因茨,似乎在看一隻撲到蜘蛛網裡的飛蟲。
無論飛蟲怎麼撲騰,都逃脫不了被捕捉的命運。
萊因茨聽霍紹恒說完這席話,臉色更加蒼白,冷冷地道:“……說的比唱的還好聽,你不去編故事真是可惜了。
”
霍紹恒戴着的藍牙耳麥裡有即時翻譯的功能,他聽懂了萊因茨的話,用英語回敬:“我不是在編故事。
這是有史料證明的。
”
“史料?
”萊因茨心裡重重一跳,“你有我們國家的史料?
!
連我都沒有看見過的史料?
!
”
“當然。
”霍紹恒微微一笑,走回書桌後面,再一次點開一個新的文件夾,從裡面打開幾個資料片。
“這是跟japanese的度種計劃同時期發現的史料,就在華夏東北的集中營裡。
”霍紹恒用鼠标指着文件上的字句,“都是日語,我們已經翻譯過了。
這上面記載的,居然不是japanese的計劃,而是納粹的種族優化政策。
”
随着曲面電視屏幕上一張張圖片的出現,英文和華文翻譯的交替進行,書房裡陷入死一般的沉默。
“……納粹最高指揮官決定将計劃轉入地下秘密進行。
于xx年xx月xx日,将挑選出來的最優秀的日耳曼種族的男女轉入阿爾卑斯山的群山之中,生出來的孩子直接當孤兒養育在慕尼黑附近的高級私立學校。
”
“據我們的情報表明,納粹為了種族優化政策做出非同一般的努力,他們挑選用來實現種族優化政策的人選,囊括了當時日耳曼人中各層次的精英代表,包括他們最後的皇族——霍亨索倫家族的幾名男丁。
”
當屏幕上的英文翻譯出現“霍亨索倫”家族的姓氏的時候,萊因茨雙手捂住臉,發出低低的一聲吼叫,整個人都崩潰地癱在地上。
這個資料片不長,但是對于萊因茨來說,太多的線索可以跟他的經曆對上。
他終于明白,為什麼自己從小身為最後的皇族霍亨索倫家族的後裔,卻沒有父母,要被當做孤兒養育在慕尼黑郊外的高級私立學校。
那裡設備齊全,從新生兒的托兒所,到高中三個年級,可以将一個從生出來就是孤兒的孩子教養到高中畢業,不受外界的任何幹擾。
那裡的校舍是百年前的古堡,經過精心修繕,打理得非常舒适。
孩子們雖然是孤兒,但是每個人都會認教養他們的老師為父親母親。
在萊因茨成長的過程中,不止有一個父親、母親,對他關懷備至。
漢娜媽媽,裡德希教父,都是對他人生影響莫大的關鍵人物。
可是在霍紹恒展示的資料裡,這些人幾乎一下子就從心地高尚善良的天使,變成了面目可憎的魔鬼。
他們到底是以什麼心情在教養着他們這些跟畜生一樣配種而生下來的孩子?
把他們當人種的希望和未來,還是把他們當小白鼠?
萊因茨全身激烈地顫抖着,像是在抽搐,又像是得了瘧疾在打擺子。
曲面電視上,這個資料片解說的聲音又響了起來。
“……japanese的‘度種計劃’執行者在經過漫長歲月的實驗之後,發現效果并沒有他們預想的好,或者說,得到的效果微乎其微,甚至根本一點效果都沒有。
”
“就在他們的計劃陷入困境的時候,二戰爆發了,納粹跟他們成了一條戰線上的戰友。
”
“于是,納粹的種族優化政策很快引起japan的注意,并且被他們的數字部隊采納。
”
“不過,japan的做法跟納粹有一點點不同。
”
“他們不是在自己種族裡尋找人種優化的可能。
”
“因為曆史證明,japanese在自己人種之間通婚生育的後代,一代比一代退化,完全無法支撐族群的發展。
”
“而和他們隔海相望的華夏人,卻一代比一代蓬勃向上,創造了璀璨而輝煌的文明,這才是他們仰慕和垂涎的對象,也是‘度種計劃’發起的基礎和根源。
”
“可是将華夏人種的血脈混到japanese人種中的計劃并不成功。
”
“這兩者的結合隻能勉強讓他們不再退化,并不能讓他們真正得到優化發展,也無法讓他們中間産生真正的,能影響人類進程的天才。
”
……
萊因茨捂住耳朵,在地上翻滾着,不想聽見資料片裡解說的聲音。
顧念之見了很是難過,她半蹲下來,用一隻手輕輕推了推萊因茨的肩膀,低聲說:“萊因茨?
要不要喝點咖啡,鎮定一下?
”
萊因茨雙手猛地往前伸出,抓住顧念之的手,他碧藍的雙眸一片血紅。
“cereus,你不用安慰我!
你比我好不到哪裡去!
”萊因茨咬牙切齒地說。
他瞪着顧念之,想看見她哭,看見她崩潰,似乎當他看見别人崩潰痛哭的時候,自己的痛苦就能被别人分攤了,自己就會不那麼難過了。
顧念之緊緊咬着唇,努力搖頭說:“不,我跟你不一樣,我……”
“有什麼不一樣?
!
”萊因茨被霍紹恒剛剛揭示出來的身世刺激得口不擇言。
他的雙手雖然戴着手铐,但隻是限制了他的手腕,他的雙手依然能自由活動。
他緊緊攥着顧念之的手,從地上站了起來,湊近她,面目幾乎猙獰。
“cereus,你知道我們找了半個世紀的數據資料是什麼嗎?
——就是japanese這個數字部隊的度種計劃數據資料!
”
“他們用華夏男人和華夏女人之間多次交配之後,得到生育優化數據!
他們成功過!
他們曾經成功過!
”
萊因茨歇斯底裡地叫了出來。
顧念之心裡重重一沉,她用盡全身力氣推開萊因茨的手,大聲說:“不會!
他們不會成功!
他們永遠不會成功!
你騙人!
你在騙人!
”
她扭過頭,淚眼婆娑地看着霍紹恒,雙唇顫抖着,想從他那裡得到一點慰藉。
霍紹恒卻臉色如常,沒有絲毫的神情變化。
目光如鷹隼般銳利,盯着萊因茨的一舉一動,偶爾視線從顧念之驚慌失措的面容上掠過,卻并沒有絲毫安慰她的意思,連一個眼神都欠奉。
這種态度,不僅讓顧念之茫然失措,而且真激怒了一個人,何之初。
他一把将顧念之從萊因茨手裡拉出來,抱入懷裡,一字一句地說:“夠了!
你們都不要胡說八道!
念之的身世跟這個肮髒的計劃沒有關系!
一點關系都沒有!
”
霍紹恒強忍着不去看顧念之哀求的眼神,冷硬着心腸等了這麼久,就是在等何之初的這句話。
在這個一石二鳥的計劃裡,開始指向的是萊因茨,然後波及到顧念之,其實最後他真正指向的目标,是何之初。
霍紹恒不确定真相到底是什麼,但是他确信,何之初,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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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今天的第一更:第1180章《他一定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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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一點第二更,晚上八點第三更。
俺今天再拼了,晚上看看需不需要十點上第四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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