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着。
”盧少業示意他稍等片刻,接着沖友安擺了擺手。
友安趕緊遞上了一個紅布包過來。
盧少業接過,伸了手出去:“這個拿去,也算是獎賞你這些時日的辛苦。
”
有了獎賞,黃越自然是連聲道謝接了過來。
摸着是不大的東西,可拿到手裡這分量卻是出奇的重。
黃越頗為詫異,也是想瞧瞧這出手闊綽的“陸澤軒”會賞賜了什麼東西給他,便偷偷的翻起那紅布的一角去看個究竟。
然後,便瞧見了那紅布映襯下,越發顯得金光燦燦的金元寶。
看這模樣,這顆金元寶,怎的也有五六兩之重。
現如今這黃金換白銀,雖說不是一兩黃金換一百兩的白銀,卻也是能換上十幾兩的白銀的,這四五兩的黃金,便是能換上幾十兩的白銀。
黃越所經營的賭坊,雖說一年能見到不少的銀錢,但抛去各項的開支,各方打點,幾個兄弟再分上一分的話,落到黃越手中的話,一年也就十幾的白銀,這“陸澤軒”一出手便是大幾十兩的白銀,幾乎夠了他三四年的辛苦所得,自然是喜出望外。
更多的也是感激不已。
“多謝陸少爺獎賞。
”黃越連聲道謝。
“給本少爺做事,自然不會虧待了你。
這次也是你做事不周,算是有所克扣,往後盡心盡力的話,自然是隻多不少。
”盧少業道:“待合适時機,我便替你在縣城裡謀上一份好差事,往後也算是有所依靠。
”
黃越在鎮上雖說開個賭坊算是能掙些銀錢,但總歸做的不是長久生意,這天兒說變就變得,生意自然也是說不能做便不能做了的,若是往後能謀個正經的好差事的話,那便是一輩子的鐵飯碗了。
往後獎賞不少,又有機會得份差事,黃越自然是激動萬分,連聲道謝以外,更是連連拍了胸脯:“陸少爺放心,交代給小的的事兒,必定竭力做好,上刀山下火海,在所不辭。
”
“我姓盧,往後叫我盧少爺便好。
”盧少業緩聲道。
黃越先是一愣。
自個兒先前,分明記得他曾自報家門,說是富甲一方的陸家二少爺,陸澤軒的,怎的突然又姓盧了呢?
可仔細想想,這富貴權勢之人的事兒,還是少打聽為妙。
而且,瞧着現在這盧少爺的模樣,也不像是先前見到的那張纨绔張揚的面孔,說起來,此次見到時,更覺得眼前這盧少爺似乎頗有城府的樣子,身上時常散發的寒意也令他心驚膽戰的,跟先前的人似乎不是一個人似的,也是奇怪的很……
也罷也罷,這事兒還是少打聽為妙。
甭管他是陸少爺還是盧少爺,隻要是能給他獎賞又能做好事的少爺便是号少爺。
“盧少爺,小的記下了。
”黃越識趣的答了一句。
這次,倒是聰明了一回。
對于關鍵時刻還不算犯糊塗的黃越,盧少業倒是也頗為滿意,揮揮手道:“成,下去忙自個兒的事吧,過年了,多給家中添些年貨,置辦些東西,多多孝敬父母。
”
“哎。
”這番話,說的黃越又是心中一暖,感恩戴德的退了出去。
屋子裡,頓時隻剩下了主仆二人。
友安将已經涼掉的茶水換上了新茶,遞給了盧少業:“公子嘗嘗這新茶。
”
盧少業接過,抿了一口,随後便放了下了茶杯。
友安頓時有些失望,嘟囔一句:“這茶是公子最愛的龍井,就連泡茶的水都是我在竹葉上收集的雪水,更帶了清香味道,原以為公子必定要說這茶好喝,不曾想公子竟是半分也不曾嘗了出來呢。
”
盧少業摸了摸鼻子:“哦?
是麼。
”
随後便拿過茶杯又喝了一口,頓時感覺到清香味盈滿唇齒,“嗯”了一聲,道:“的确,清香甘甜,好茶。
”
“公子說的是茶,還是人?
”友安不懷好意的笑了笑。
“自然是說茶,怎的還扯到了人上頭去?
再者說了,這裡又有什麼人?
”盧少業微微揚了揚眉。
“自然是……”友安眨了眨眼睛,呵呵直笑。
盧少業斜眼瞪了友安一眼,喝到:“怎的你也如此多嘴多舌起來,莫不是身上皮癢了不成?
”
友安自幼時便一直跟在盧少業身邊,可以說伴随他長大,雖說是仆主,更像是朋友,有時間說話也不必那般忌諱身份,随意許多,更是可以偶爾開上一兩句的玩笑。
眼下見盧少業似乎有些“惱羞成怒”的模樣,友安便收了收笑道:“公子,倒也不是小的我多嘴多舌的,隻是您這表現的也實在是太明顯了一些。
就方才那模樣,怕是黃越那個二傻子都瞧得出來了。
”
“要說公子你可是出了名的冷面閻羅,在京城可是令人聞風喪膽,連夜半啼哭的小兒聽了公子的名諱都吓得不敢再哭了,在這裡不但是平易近人的富家少爺,到更像是羞澀無比的有情郎了。
”
盧少業聞言,擡了擡眼皮:“我如何成了冷面閻羅,這其中緣由,你又不是不知,又何故提及此事?
”
這各種緣由,可以說難以提及之事,更是無力反抗,需徐徐圖之一事。
更是盧少業心中的一塊心病。
友安意識到自個兒說錯了話,急忙解釋一番:“小的性子直,說話不會拐彎,公子也别怪了我,我也隻是提醒公子,這般的袒露身份,又是這般的性子好說話,若是讓那些人知道了,怕是也就不會害怕公子了呢。
”
提及這些人,盧少業倒是冷笑道:“他們不害怕自然是正好,最好覺得我年輕氣盛,好糊弄,若是能覺得我這名聲不過是依靠姑姑所得,那便再好不過了,他們越是不畏懼我,也就越是掉以輕心,越容易露出狐狸尾巴來。
”
“公子睿智。
”友安贊道。
“睿智倒也是談不上,這也不過我自個兒所想罷了,那些人到底是千年的老狐狸了,早已幻化人形,想捉了尾巴出來,怕是十分難了呢。
”盧少業笑道,将那杯中的茶水一飲而盡。
“那該如何是好?
”友安頓時犯了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