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和貴與闫世多年交情,親如兄弟,與闫世先可以說是十分了解,現下見他如此,便大緻曉得他應該有了主意。
對于此事,宋和貴一直倒是贊同的态度,此時自是不說什麼,隻笑呵呵的捋了胡子,接着吃這美味的火鍋,還有端上來的各樣吃食。
“沈姑娘是事出有因,我們又豈能怪責。
”闫世先清了清嗓子,道:“隻是沈姑娘廚藝精湛,當真是令人拜服。
”
這話是實打實的心裡話。
無論是火鍋也好,這些吃食也罷,滋味甚佳,都讓闫世先覺得贊不絕口。
“闫掌櫃說笑了,不過就是一些還算拿手的吃食而已,闫掌櫃覺得好吃,已是極大的肯定了。
”沈香苗笑道。
“沈姑娘這話便是自謙了。
”闫世先擡手道。
“這話可不是自謙,倒是實話,這火鍋店裡頭的吃食,當真隻是其中一些罷了,沈姑娘的手藝,可遠不止這些。
”方懷仁開口道,看了沈香苗一眼。
眼下闫世先對這火鍋已是十分認可,若是再捎帶着提一提沈香苗的手藝,這闫世先自然也就徹底放心了。
于是方懷仁便也就迫不及待的扯到了這個話題上。
隻是他也是曉得沈香苗并非是刻意賣弄廚藝之人,在脫口而出之後,倒是也有些後悔,因而便一臉歉意。
方懷仁急不可耐的心思,沈香苗從始至終都十分清楚。
迫不及待的想将生意做大,從先前方懷仁連續的一系列動作便能略瞧的出來,他現在是多想得到成功與肯定。
這個心思沈香苗能理解,而且此時的确是需要證明她和方懷仁是有能力成為天然居的合作夥伴的時候,的确需要這麼說更為妥當,因而沈香苗便不在意之後,沖方懷仁微微點了點頭。
方懷仁心裡頓時如釋重負。
“哦?
說來聽聽?
”闫世先聽聞還有旁的吃食,自是興趣十足,急忙拉了拉身邊的凳子:“方掌櫃請坐,沈姑娘請坐,咱們邊吃邊聊。
”
方懷仁與沈香苗依次坐下,方懷仁清了清嗓子開始說了起來。
“那便,先說說這沈記……”
這邊,方懷仁、沈香苗與闫世先等人相談甚歡,可有些人卻是苦了臉,看着桌上的那些茶水吃食的,時不時的,到樓梯那裡瞄上幾眼樓下的狀況。
尤其是在瞧着沈香苗笑語晏晏的模樣,這有些人的心裡頭便如同貓抓一樣的難受。
就算知道沈香苗是在談正事,而且是跟一些年長許多之人,這裡面根本不可能摻雜了旁的情感進去,此事盧少業也是心知肚明的。
可瞧着沈香苗臉上的笑,而且是讓别人瞧着的笑,盧少業就覺得心裡頭一陣一陣的泛酸。
眉頭擰成“川”,臉色黑如鍋底,身上的寒意都重了幾分。
一旁一直站着的友安,不由得打了一個寒顫,往周圍瞧了一瞧,甚是疑惑。
這莫名其妙的,哪裡來的寒意陣陣,殺氣騰騰?
待發覺這寒意正在來自盧少業之時,友安狐疑的瞧了瞧盧少業那臉色陰沉的模樣,再瞧瞧樓下此時的狀況,不由得聳了聳肩。
自家公子英明睿智,可以說是舉世無雙,竟然也是個醋壇子。
這酸味,當真是隔了十裡也能聞的清楚分明了。
友安在這兒撇嘴的時候,沈文韬剛引了另外一桌貴客到旁邊卡座那坐好,準備給人倒些茶水,那些幹果點心等零嘴先吃着,途徑盧少業這兒便感覺到了陣陣的陰寒。
再一瞧那盧少業的模樣,更是吓了一跳,說話都不利索起來:“盧,盧公子……”
莫不是他伺候不周,所以這盧少業臉色才這般難看?
友安瞧的出來這沈文韬是會錯了意,急忙解釋道:“怕是這糕點滋味不夠,公子自個兒加了些調料進去呢。
”
說着,友安還特地指了指樓下。
隻是這沈文韬,雖說心思活絡,人更是個精明的,可偏偏對這些事兒始終都是屬于一竅不通的,現下看友安往樓下指,便順着他指的方向望去,然後就瞧見了樓底下那些相談甚歡的人。
以及那煮的正沸,裡頭翻滾着各種菜肴,噴香撲鼻的火鍋。
外加想起方才友安說的這糕點滋味不夠……
沈文韬頓時便明白過來,一臉慚愧:“這都是我思慮不周的,這眼瞧着也快到晌午了,估摸着盧公子也有些餓了,我這就給上炭盆與火鍋來,讓盧公子先吃着。
”
說着,倒是一溜煙的便跑下樓去,開始準備東西了。
這……
瞧着不笨,怎的這般傻裡傻氣的?
他家公子是眼饞心熱那些吃食的人麼……
哦,不對,這話說的不對,盧少業的确是眼饞心熱吃食,不但如此,甚至還想要了那做吃食的人呢。
也罷也罷,眼下盧少業身上寒氣這麼重,吃些火鍋暖和暖和,也是可以的。
說不定,美食之下,他的醋意也能略消上一些吧。
友安這般想着,也不敢多說話,隻默默的将盧少業眼前的杯子裡重新續上了些大麥金銀花茶,隻希望着他的火氣也能略降一降。
隔了一個卡座的另一桌上,也坐了兩個人,其中一個,聽到了盧少業這邊的動靜時,往這邊瞧了一瞧。
尤其是瞧到盧少業之時,這原本一直冷淡如水,甚至有些結冰的臉上,微微有了些表情。
見他盯得時間長了,顧長風也探出頭來:“二哥你瞧什麼呢?
”
見顧長淩也不回答他,顧長風索性探出頭來,往外頭張望了一番,便瞧見了那邊的盧少業。
一身華服,氣宇不凡,一瞧便是達官貴人家的公子哥,尤其身上帶了些生人勿近的淩厲氣息,越發讓顧長風覺得應該如此。
他顧家也是大家,雖說一直都是商賈之家,卻也是曆朝曆代的世家大族,家中雖說不曾有人為官,但生意便是遍布全國,影響力不可小觑,以至于連帶着朝廷也得給上幾分的顔面。
因此,對于這些公子哥,顧長風見得多了,大部分也都不放在眼中。
本以為他這種不務正業之人都不怎麼瞧的上的人,平日裡這面若寒冰,心比天高的二哥顧長淩更是會不以為然,不曾想他卻是一直盯着那人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