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工打造的鐵鍋,經過反複敲打與鍛造,手感沉重,卻又打磨的十分憑證光滑,手感也是極佳,沈香苗看着尺寸和喜好,選上了兩個鍋。
菜刀這邊,沈香苗也是仔細的瞧。
盡管随身廚房之中有着成套的刀具,但現代機械制造出來的刀具,俨然沒有千錘百煉出來的傳統刀具更有質感和懷舊感。
對于此時的刀具,沈香苗可謂是既感興趣,又頗為敬重。
相比較歐洲各種不同刀具的不同用途,古往今來的傳統刀具相對樣式要少,厚重無比,且能夠打磨鋒利的砍骨刀,尋常切菜片花的通用菜刀,更小巧一些的小刀,再來便是更加小巧一些的雕刻刀,用來雕刻或者制作更加小巧的菜式所用。
沈香苗挑選了許久,選中了一把手感沉重的砍骨刀,以及一把小巧精緻,瞧起來十分鋒利的雕刻刀。
“這兩把刀,一個厚重一個小巧,姑娘喜歡是難免的,可若是姑娘想買,不如選這把刀。
”一旁的掌櫃的,殷勤的賠笑,更是從那邊拿了一把把手瞧起來十分華麗的刀過來:“這刀是咱們這資格最老練的師傅精心打造的,手感輕便,卻是鋒利無比,吹毛立斷,是把極好的刀,姑娘若是要的話,我還可以給姑娘個好價錢。
”
沈香苗瞧了瞧那把刀暗淡無光,卻是特地裝了十分華麗的把手,純粹是糊弄一些隻圖好看之人。
“所以就放在了這裡,落了這樣多的灰也賣不出去?
”沈香苗目不斜視,莞爾一笑:“更何況這刀,厚度不足,敲打時間不夠,刀刃更是不直,瞧起來十分的虛浮,如何能夠用的長久?
”
那掌櫃的頓時讪讪。
原本來選鍋選菜刀的,那都是一般人家的人來,或者大戶人家的廚子來買的,哪裡能瞧見這樣嬌滴滴且穿戴不俗的姑娘家?
一看便是家境殷實之人,卻又做下人才做的事情,想必一定是閨閣姑娘待嫁,不得不學些廚藝到時候再公婆跟前大顯孝道。
如此一來,必定是對廚藝十分不懂的人,自然也就可以糊弄,将那瞧着華而不實的刀推了出來,以求憑借這瞧着不錯的外表,賣個高價出去。
可眼前這姑娘顯然并非是什麼都不懂之人,反而是對此十分精通之人,頓時讓那掌櫃的暗叫不好,覺得光腳踢上了一塊石頭。
“姑娘所言極是。
”京都之中非富即貴之人甚多,他又是開門做生意的,既是意圖被無情拆穿,自然也不敢過多造次,不再提推薦菜刀之事,而是連連作揖賠笑:“是我造次了。
”
“掌櫃的開門做生意,做生意嘛,難免的。
”
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此人也沒有胡攪蠻纏之意,沈香苗也就不過多追究,隻道:“将這些,包了起來吧,搬到馬車上頭吧。
”
“是。
”那掌櫃的急忙命夥計将人搬東西,一邊趕緊把錢數算了出來。
因為方才沈香苗威勢,他也不敢造次,價錢更是給的合理公正,沈香苗看了一眼,便命水蘇付了錢。
主仆兩個便往外走。
結果剛走到門檻處,外頭忽的傳來“咚”的一聲響。
兩個人擡眼瞧去,隻見一輛馬車從她們所停着的馬車跟前經過,她們的馬車便是劇烈的晃動了一下,若不是車夫及時安撫了馬匹,穩住車身,隻怕是馬車此時都要翻到在地了。
很明顯,是那輛馬車行走的時候,車夫趕車不穩,以至于這輛馬車撞到了她們的馬車。
她們的車停在那裡許久了,對方卻撞了上來,這過錯,自然也就在對方了。
沈香苗站直抿唇,雙目盯着那輛看起來似乎十分華貴的馬車,隻等着對方的人出面,給個說法或者賠禮道歉。
馬車簾子晃動,裡頭的确是下來了一個人,一個年輕的姑娘。
不過看那打扮,似乎隻是個侍女。
而那侍女,下了馬車後,并不曾去瞧沈香苗等人,更不曾去看她們的馬車被撞成什麼模樣,而是先下車去查看自己的馬車仔細查看了一番之後,擰着眉的喝道:“這是誰家的馬車,這樣的不長眼?
”
沒有緻歉,沒有賠不是,而是埋怨馬車停的不對,這樣厚顔無恥之人,沈香苗到是第一次看到。
小暴脾氣頓時便騰了起來,沈香苗往前走了兩步,朗聲回應:“這馬車,是我家的。
”
“你家的馬車?
”那侍女上下打量了沈香苗一眼,撇撇嘴,滿眼的嗤笑與不屑:“一看就是小門小戶裡頭的,沒有半分的規矩,這馬車也不好好停一下,瞧瞧看将我家姑娘的馬車撞成什麼模樣了?
”
“快些,去給我家姑娘賠禮道歉,再拿了銀子出來賠錢!
如若不然的話,便将你扭送去了見官!
”
小侍女聲音尖細,說話的時候又是刻意提高了音量,因此顯得是尤為刺耳,讓人忍不住想捂住耳朵。
對于這種聲音,尤其是因為說話的内容,沈香苗也是越發擰起了眉頭,瞥了那侍女一眼:“馬車中坐的可是你家姑娘?
勞煩你,請你家姑娘下來。
”
沈香苗語氣自然透着不悅,更是将那個“請”字,咬的極重。
“我到是要瞧瞧看,究竟是哪家的閨閣小姐,竟是這樣蠻橫不講道理,撞了旁人的馬車,竟是要旁人給她賠禮道歉,莫不是這天底下,沒有王法了不成?
”
小侍女見沈香苗這樣并不畏懼,越發惱怒,張口喝道:“我家姑娘豈是你說見就能見的?
也不瞧瞧看自己什麼身份!
”
“不拘什麼身份,這天底下,講究的到底是個理字,即便眼前站着的是王宮貴胄,那也得先過了理這一關。
”沈香苗睨了那侍女一眼,淡淡的說道:“更何況閨閣千金,必定都是通情達理之人,這樣不分青紅皂白就指責對方一通的,想必也不是什麼大家閨秀。
”
“你!
”小侍女怒不可遏,一手指着沈香苗喝道:“你别有眼不識泰山,馬車裡頭坐着的,可是俞大人家的千金,當今皇後娘娘的嫡親侄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