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這樣,那便派了你去買些這美味的五彩湯圓過來給公子我一飽口福吧。
”盧少業眯了眯眼睛,笑道:“順便,再去沈姑娘那打包了幾樣好菜回來……”
“呃……”
“這離鎮子也不遠,我瞧着你這幾日一直随我在院子裡頭呆着,胖了一些,怕是渾身骨頭也都覺得僵了吧,不如就趁此活動活動筋骨,走着去鎮上吧。
”
盧少業站了起來,笑道。
“呃……”
友安此時頗為有些叫苦連天了。
什麼胖了一些,什麼活動筋骨,不過就是想罰他一罰罷了。
可是,這能怪誰,還不得怪了自己多嘴多舌?
真不知道是溫泉泡多了腦子進水了,還是出門被門夾了,方才怎麼就一時抽風的想着打了他的趣呢?
在京城裡頭,誰人不知,誰人不曉他家公子可是赫赫有名的睚眦必報之人?
自己這次,這不是自讨苦吃嘛。
友安此時可以說是後悔萬分,一臉的苦相。
“快些去吧,趕在天黑回來,不耽誤吃了晚飯。
”盧少業自是瞧見了友安一臉的無奈與苦悶,繃着臉道。
“是。
”友安應了,便要擡腳出了門去。
盧少業在後頭瞧着友安失魂落魄的模樣,強忍着不曾笑出聲來,張口喊住了他:“忽的想了起來,這湯圓倒是無妨,若是沈姑娘燒的菜,你路上走得遲些了便涼了不好吃了,還是趕了馬車去吧。
”
看着樣子,是公子原諒他了。
友安頓時喜出望外,甚至有些劫後重生的喜悅,歡歡喜喜的應了一句:“是”後,便歡天喜地的出了門去。
片刻後,又跑了回來,沖盧少業行了禮,道:“公子大人有大量,饒過小的這次多嘴多舌,小的長記性,下次再也不敢了。
”
這個混小子,倒是越發的油嘴滑舌了,不過瞧着這言辭懇切的模樣,倒是知道自己有些張狂了。
友安自小跟在他身邊,從小如同玩伴一般,可以說是親密無間,遠沒有尋常主仆之間那般等級嚴明,而且加之……
盧少業想起一些“陳年往事”,不由得神色略暗了暗,但随後還是彎了彎唇角。
總之就是盧少業待友安不薄,友安便也沒有了尋常小厮的拘謹,可這竟是敢嘲笑了他,這倒是不能輕饒呢,這次算是略略的敲打一番吧。
盧少業輕笑道:“油嘴滑舌的說了這麼多作甚,還是趕緊去訂些飯菜來,免得回來晚了,餓着了我的肚子。
”
“記得,去的時候莫要大張旗鼓了去,略遮掩些耳目,到時候也要叮囑沈姑娘一二,讓她近日略謹慎些。
”
“還有,命烏統領派兩個身手不錯的暗衛盯着,免得出了岔子……”
盧少業絮絮叨叨的,竟是說了許多。
友安這次再也不敢生了打趣的心思,隻一字一句仔細聽着,聽完後道:“是,小的記下了,公子放心便是。
”
“去吧。
”盧少業擺手。
友安再次道了聲“是”,随後便急匆匆的去了。
盧少業閉了眼睛,閉目養神。
友安趕了馬車出院落,途中七拐八繞的,又到一處布莊的後院裡頭,換了輛更輕便的馬車,這才往月滿樓走去。
也不敢走正門,隻敢停在了月滿樓後門的小巷子裡頭,随後喊了門。
何盛恰巧到後院裡頭催菜,聽到聲音熟悉,開門便看到了友安。
他是認得友安的,急忙滿臉堆笑:“什麼風把友安大哥給吹來了,您快裡頭請?
”
說着又瞅了瞅友安身後,道:“今兒個就您一個人來了?
”
“嗯。
”友安點頭,往一旁走了走,到了不起眼的角落,塞給了何盛一枚銀裸子:“你去幫我把沈姑娘叫了來,記得得悄悄的,莫要驚動了旁人去,也别和旁人說我來了,我便在後門這裡等她。
”
何盛一愣神的功夫,便覺得手中一涼,更是略略的一沉。
瞧着手中白花花的,估摸着二兩重的銀子,再瞧瞧友安那神神秘秘的模樣,再擡頭瞧瞧外頭停着的馬車,何盛的眉頭都擰了起來,片刻後陰沉了臉,将手中的銀子塞回到了友安的手中。
一邊頗為惱怒的說道:“這事兒,我可不能做。
”
“這是為何?
”友安頓時十分驚奇:“不過就是讓你幫我把沈姑娘叫了過來罷了,這如何不能做了?
”
更何況,還給了二兩銀子的跑腿費呢。
莫不是從前他一向出手大方,這些人連二兩銀子都嫌少不肯跑腿了不是?
友安心裡頭頓時十分複雜。
“自然是不能給你叫的,看你那鬼鬼祟祟的模樣,今日又不曾跟了盧公子一起來,趕的更不是從前的馬車,伸手還給了我二兩銀子做跑腿費,還千叮咛萬囑咐的不讓旁人看見,你說你是不是要将沈姑娘騙了出去,意圖圖謀不軌?
”何盛指着友安怒喝道。
這人,莫不是個傻子不成,說的都是什麼跟什麼啊。
友安傻愣愣的看着何盛那一臉的怒火,甩掉滿頭的郁悶,道:“小兄弟,你莫不是發燒了不成?
怎的滿嘴說了胡話出來,什麼騙人圖謀不軌的,都是什麼跟什麼,你若是嫌二兩銀子少便直說了去,還說這些有的沒的作甚。
”
“我嫌二兩銀子少?
也不打聽打聽我何盛是哪種人不是,就别說你給二兩,二十兩了,你就算給我二百兩紋銀,若是想着坑害了沈姑娘,我也不給你叫去!
”何盛越說越覺得這友安簡直就是在侮辱了他,氣的脖子都紅了一截。
“你們兩個,這是在吵什麼?
”沈香苗突然出現在二人的面前,道:“我剛要來後院裡來洗手,便聽到你倆的争吵聲,過來看個究竟,你倆可是有了什麼誤會不成?
”
“沈姑娘來的正好,這厮血口噴人……”友安搶先一步說道。
“沈姑娘我也剛想去找了你哦,這人今日瞧着古怪,我怕是居心不良,你可得小心一二……”何盛不甘示弱,也急忙說道。
倒是沈香苗,此時被兩個人整的是一頭霧水,不明所以的瞧着兩個人争執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