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豈止是無幹,原本就沒有什麼關系,這盧少業從前與福王便是不睦,太後和福王妃對盧少業也是十分不滿,誰又能知曉這是不是太後和福王妃這對婆媳做出來的好事呢?
”
俞氏不以為然的笑道。
“是。
”翠珠滿臉歡喜的笑答:“到時候太後和福王妃罪名又加一條,這次斷然是跑不掉了。
”
“隻等着天亮之後看了好戲就好。
”俞氏笑道,滿臉的笑容幾乎要溢了出來。
“是。
”翠珠點頭。
“得了空你且去挑選一些老實穩重,且能拿捏的奴們來,本宮親自一一挑選,送到泓兒的雎雲居去,這次斷然不能出現一絲的纰漏。
”
“且安排下去,對于盧少業,要仔細的盯着,若是有什麼異動,即刻來報。
”
俞氏吩咐道。
“是。
”翠珠應下。
東方的天空,漸漸泛起了魚肚白。
雄雞打鳴,這各家各戶的,漸漸開始有了動靜。
大戶人家的奴仆們開始起床做活,清掃收拾,準備主人需要的一應東西,而尋常人家同樣是起床忙碌,開始幹活,或者準備早飯。
也因此,原本經過一夜寂靜的京都,此時變得開始熱鬧起來。
盧少業,就是在這樣一天最早熱鬧時辰中,一路策馬奔騰,趕到莊子的。
到了莊子的時候,将手中的馬鞭遞給一旁的小厮,盧少業便往裡頭走:“姑娘呢?
”
“内宅還不曾有動靜,大約是還在睡覺吧。
”董管家快步跟在盧少業的後面,一邊又快走幾步幫他打開門。
“你們不必跟着了,我去瞧一瞧。
”盧少業獨自進了内宅,也不曾驚動所有人,便直接進了沈香苗的房間。
輕手輕腳的推開了門,生怕吵醒了沈香苗,甚至連呼吸都屏住,生怕弄出來一丁點的動靜,隻是當他小心翼翼、蹑手蹑腳的走到床邊,掀開幔帳,想瞧一瞧沈香苗睡夢之中柔美的容顔。
可當他掀開之後,看到卻是空空如也的床鋪,并不曾看到沈香苗的半個人影。
笑容頓時僵了一僵,盧少業繼而是心中一沉,快步沖了出去。
“公子。
”采綠剛要進來,看到盧少業,急忙往後退了兩步,沖盧少業行禮:“您回來了。
”
“姑娘呢?
”盧少業急忙追問。
“姑娘她……”采綠微微一笑:“姑娘交代,若是公子回來,不必向公子交代姑娘的去向,隻讓公子安心在花廳這裡等着就好。
”
“哦?
這是為何?
”盧少業盡管滿臉納悶,但還是随着采綠到一旁花廳等候着。
“姑娘隻說,讓公子稍等片刻就好。
”采綠說着,隻去倒了一杯熱茶來,放在盧少業的跟前,随後也不與盧少業多說話,便退了出去。
盧少業看着采綠快步離去,是微微一怔。
若是他不曾記錯的話,這莊子乃是盧家的莊子,這奴仆原本也是盧家的奴仆,這雖說連莊子帶人的一并要送給了沈香苗,可現在新主人剛來一個,哦不,是半個晚上,這些人的态度轉遍的便這樣快麼?
盧少業怅然的端起了那放在桌子上的茶杯,大有一副人走茶涼,被人抛棄的失落之感。
好在這茶杯裡頭的茶水,乃是青柑普洱,是他十分喜歡喝,又是從沈香苗那雪來的記憶,總算讓原本冰涼無比的心,多了一絲絲的暖意。
心中略略感到些許的安慰,加上經過昨晚的一番折騰,一樁事情也總算水落石出,太後與福王之事,想必會有個了斷,也讓盧少業心中頓時輕松些許,原本繃着的一根弦兒,此時也頓時放松了下來。
隻是這一放松,困意便襲了上來,加上花廳處放了許多的花草,更有那開的正好,凝神靜氣,助眠安神的丁香與茉莉。
清香宜人的花朵,散發出來的陣陣幽香,沁人心脾,但也讓人越發來了困意,即便杯中有着濃濃的青柑普洱,但也無法緩解他此時的困倦。
盧少業不由得打了一個大大的哈欠,眼皮也已經開始打架,難舍難分了。
但沈香苗既是要讓他這樣等着,必定是有事情的,而且不會用上很久的時間,既是如此的話,那他就得好好等着,不能睡着才行。
盧少業揉着太陽穴,努力的讓自己保持清醒,但做一番掙紮之後,最終還是胳膊放在桌上,撐住了沉重無比的腦袋。
略略眯上一會兒的功夫,等到沈香苗來的時候,立刻醒來也就是了。
盧少業最終隻能采取這樣的折中辦法,撐起了腦袋小憩。
而此時的沈香苗,正往花廳走來,身後跟着的采綠等人,手中均是端着一個小小的托盤,托盤之中各自放着蓋了蓋子的盤子。
遠遠的看到在花廳那坐着的盧少業,沈香苗頓時滿臉歡笑,快步走了過去,輕手輕腳的,将手伸了過去,想去蒙盧少業的眼睛。
可走近之後,聽到盧少業平穩無比且悠長的呼吸聲時,沈香苗頓時察覺到了什麼,再看到盧少業緊閉的雙眼時,頓時明白他此時已經睡熟了。
“噓。
”沈香苗示意采綠等人輕聲一些,一邊吩咐道:“你們且先将東西放下,再去拿件外衣過來。
”
“是。
”采綠等人将手中的盤子輕輕放下,依次有秩序的退了下去,稍後拿了件衣裳過來遞給沈香苗:“婢子們在外頭候着,若是有事姑娘傳喚婢子們就是。
”
随後,悄聲退了下去。
沈香苗拿着外衣,輕輕的給盧少業披了上去。
披上外衣,盧少業似乎并沒有被打擾的迹象,反而是睡得越發的熟,這讓沈香苗松一口氣的同時,心中是心疼無比。
此時睡得這樣熟,想必昨天晚上,是趁了她睡着之後,星夜入宮,一夜不曾合眼,所以此時疲憊不已,連手撐着頭都能睡着,還睡得這樣香。
沈香苗心疼不已,但也不敢驚動他,更怕叫醒了他讓他去床上睡覺的話,反而會讓盧少業睡不着,索性也不喚他,隻這樣趴在桌邊,默默的看着盧少業睡覺。
鼻梁高挺,濃眉大眼,即便睡着比着眼睛時,也能看到那略長的睫毛,微抿的薄唇,唇角更是微微揚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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