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婢子和水蘇姐姐平日裡學了些拳腳功夫的,想着讓巧慧先走,自己在這裡拖住他們,可巧慧吓壞了,我這些花拳繡腿的也不堪大用,很快就被他們綁了起來,塞了口蒙了眼的,扔進了馬車。
”
“婢子和巧慧都吓得不輕,想找了時機呼救,但也沒能如願,更是因為路上又是緊張又是害怕的,也不曉得是往哪裡走的,走了多遠,隻知道後來好像被人從馬車上拎下來,關到了一個屋子裡頭,被人看管着。
”
“婢子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偷蹭開了眼睛上蒙着的布條,瞧了瞧狀況,屋子裡頭有三四個人,都是人高馬大的,就算是松開了繩索的,怕是也逃不出去。
”
“正當婢子在這心急如焚的,突然就有人來了,說是奉命要将我們帶到别處去,然後我們就被再次送上了馬車。
”
“路上的時候,停了好幾次,婢子也不知道究竟到了哪裡,就聽到了幾聲奇怪的聲音,接着就覺得有人給婢子松綁。
”
“等婢子解了繩子,扯掉了布條,就看到馬車裡頭有一個瞧着面善的年輕漢子,而其他人都在馬車上歪三倒四的倒了一片,婢子頓時吓了一跳,險些叫出聲來,可那人讓我不要聲張,更是讓我快些逃走,還說這些人喝了些蒙汗藥,現在有些不清醒,若是遲了怕是能随時醒來。
”
“婢子就趕緊帶着巧慧逃走,可這荒無人煙的,也不知道該往哪裡走,那漢子到是好心,領着我們往縣城的方向跑,可跑着跑着,那些人卻是又追了上來,似乎是蒙汗藥的效用短,他們醒的早。
”
“這下子婢子又慌了,本以為這回肯定又要被抓了回去,那漢子叫我們不要慌張,更是讓我們先藏在一旁的樹林子裡頭,待會兒往西跑,他則是往另一邊跑去,引開那些人。
”
“于是婢子就帶着巧慧在林子裡頭不敢動,等到那些人走遠了,這才又敢往西邊跑,也不知道是跑了多久的,就看到幾個騎馬的人過來,本以為又是那些人追來了,吓得婢子趕緊躲藏,結果得知那些人是暗衛,就說明了情況,跟着暗衛到了客棧。
”
“說起來,婢子當時慌張之下也不曉得那個人究竟叫什麼,也沒顧上問,更不曉得是哪裡的人,為什麼要冒死救了我們,待到了客棧之後,我讓暗衛們四處找尋一番,看能不能找到那人的下落,現在暗衛們還沒有回來,也不知道有沒有找到那人。
”
甚至說,還不知道那人還有沒有活着。
夏冰說到這裡的時候,臉上蒙了一層的陰霾,神色都暗淡了許多。
顯然,她很擔心那人的安危。
自然,這是人之常情,若是對救過自己的恩人下落不聞不問,那才是叫人寒心了。
“你放心就是,吉人自有天相,他既是善良之人,自然會有好報的,暗衛們找人十分有經驗,估摸着會找到的,隻是眼下夜這麼深,沒那麼好找罷了。
”沈香苗安慰道。
“嗯。
”夏冰點了點頭,臉上的愁容略淡了些許。
“今兒個經曆了這麼多的事情,你想必是又怕又累的,估摸着到現在還沒吃東西呢吧,趕緊休息一會兒,弄點吃的。
”沈香苗沖夏冰說道,将懷中的沈巧慧又摟了一摟:“巧慧這會子正睡着,估摸着一時半會兒的是醒不來,叫醒了怕是有哭鬧,等她醒了才吃東西吧。
”
“婢子方才為了哄巧慧吃東西,讓人送了些吃的來,一邊自己吃來哄她吃,巧慧哭鬧不曾吃什麼,婢子到是吃了些的,現下肚子不餓,更是誰不着的。
”
夏冰站起來,端了房中的木盆起來:“我去打盆熱水來吧,巧慧一直哭鬧,不肯換衣服也不肯洗臉,婢子打些水來給她擦洗一下,脫了衣服放床上好好睡,也能睡得安穩一下。
”
“也好。
”沈香苗點頭。
夏冰推門出去,剛好盧少業走了進來,在一旁的凳子上坐下:“我方才已經多命了幾個人去找尋夏冰所說的那個人了。
”
既是救命恩人,那必定得好好感謝一番,更是考慮到那個人此時的安危,所以需要必須找到那個人,而且是越快越好。
“嗯。
”沈香苗點頭,對盧少業這樣貼心且周到的行為十分欣慰,再瞧瞧沈巧慧那張還帶着淚痕的臉,伸手将散落在臉上的發絲攏到一旁,感歎道:“回去之後,當真不知道該如何和三叔和三嬸開這個口了。
”
“這次終究是有驚無險,但到底讓人心中難安,若是有下次,若是沒有這樣的幸運,那該如何是好?
”
而且,若是下次落在了鐵蛋和呂氏的身上……
這樣的事情,沈香苗是不敢想的。
沈香苗歎了口氣,心中更是心情複雜。
盧少業則是不以為然的笑了笑:“這話,可不像是從你口中說出來的。
”
自他認識沈香苗開始,所看到的沈香苗是天不怕地不怕,一介女子卻是有着铮铮鐵骨,更是沉着冷靜,聰慧過人,嫉惡如仇,斷然不會說出這種瞻前顧後,畏畏縮縮的話的。
沈香苗揚頭笑了笑:“若是我一個人,自是天不怕地不怕。
”
然而不是,她有家人,有親族,有牽挂。
生而為人,一但有個牽挂,這行事自然也就不會那樣果斷勇猛,難免會有些拖泥帶水了。
從前,尤其是剛到這個世界的時候,沈香苗想這些事情想得十分少,一來到底是初生牛犢不怕虎,更是有些仗着自己是穿越而來的現代人,将這個落後的時代不太放在眼中,有些放手一搏,為自己創造一方天地的那種豪情壯志。
二來到底是初來乍到的,盡管這幅身體讓她對自己的家人和親族有着由心而起的那種親情,但總歸從思想上來說情感并不算深。
所以有些事情,她考慮後果的情況十分的少,甚至不曾想過,因而行事作風可謂是不畏天,不懼地。
但随時時間的流逝,随着和周邊親人感情一層層的加深,這些親情将沈香苗完全占據,讓她越來越顧及到這些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