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也足以顯見,這好人有好報的話,是沒有錯的。
自是送吃食,送用度的,好是好,可大娘一個人在家,終究還是應該有很多不便的,到時候還是得問一問黃越如何安排的,回頭再去瞧一瞧,看看該如何來做才最為周全。
三個人往蜀香閣走着,大老遠的便是看到蜀香閣門口十分的熱鬧,門口更是圍了一堆的人在那。
沈福海看着這場面便笑了起來:“這蜀香閣的生意也忒好了吧,這會子才什麼時辰,門口便這麼多人了。
”
沈香苗擡頭去瞧,果然看到蜀香閣門口有許多的人,頓時有些疑惑。
若是來吃飯的,按說就直接往裡走了,不該在門口圍了這麼多人的,再者說了,這蜀香閣現如今已是恢複了原價,頂多也就是個九折的優惠,就算是生意好,鋪面熱鬧的,也不會熱鬧到還不到飯點便這麼多人的。
而且這許多的人似乎是裡三層外三層的将蜀香閣的門給圍了個嚴嚴實實的樣子。
這個模樣,怎麼瞧着都不像是因為想來吃飯所以才堵了門,反倒是想鬧事兒堵了門的模樣,甚至離得越近,隐約能聽得到似乎有争吵的聲音。
這怕是出什麼事了。
沈香苗不由得心裡一沉。
“這是出了什麼事?
”方懷仁也察覺到了不對勁兒,直接站了起來。
“不知道,先過去瞧一瞧吧。
”沈香苗說着,一臉嚴肅的便跳下了車子,往前走,方懷仁在後頭趕緊的跟上。
沈福海這個時候也看出來有些不對勁了,這人多,他趕着牛車過不去,也怕這誰不小心磕着碰着牛了讓牛發狂了再傷着人,也隻能先趕着車的繞了路,想着從後院裡頭走,把牛車先安頓到後院裡頭去。
這邊,沈香苗和方懷仁兩個人已是擠過人群,到了最裡頭。
到了裡面,便先看到了一臉陰沉的闫世先和宋和貴,再來便是一個怒氣沖沖,瞧着穿衣打扮似乎也像是個生意人的中年男子。
“龔掌櫃,咱們有話好好說,這張口便要罵人怕是不妥當吧。
”闫世先說道,言辭還算客氣,但語氣卻是十分的強硬。
“罵人如何,就是得罵了你們,不罵你們的話,怕是你們不曉得自個兒做了什麼虧心事!
”那位被稱作龔掌櫃的人怒氣沖沖的,指着闫世先的鼻子喝道:“你們做出來這等腌臜事,還不許我說上兩句了,難不成這當了婊//子還想着立牌坊不成?
”
“龔掌櫃!
”闫世先又是一聲喝。
“喊我作甚,我這耳朵不聾,無需你喊這麼大聲。
”那龔掌櫃呵呵冷笑了一聲,道:“不過也無妨,你喊大聲一點,也能招來更多的人,讓更多的人知道你們這蜀香閣做的好事!
”
那龔掌櫃說着,便挨個朝着圍觀的人拱手道:“各位父老相親,估摸着但凡在街上時常走動的,便也是認得我的,我姓龔,是這實惠居的掌櫃的。
今兒個到這蜀香閣這來,就是來讨要個說法來的,大家夥也給我評評理,大家夥也說一說,這蜀香閣,一個賣火鍋的鋪子,原本好好的賣火鍋也就是了,大家好好做自己的生意,本是皆大歡喜。
”
“可偏偏呢,就是有人想些歪門邪道來,好好的做這火鍋生意不說,偏偏要生出幺蛾子來,弄一個什麼冰皮月餅出來,白送不說,還上趕着的給人家挨家挨戶的送去,現在好了,人人都知道你們的冰皮月餅了,再沒人惦記着實惠居的月餅了,大家夥瞧瞧,這不是存心擠兌我們實惠居做生意嘛。
”
“按道理來說,這開門做生意的,迎八方客,賣各色的貨,可這面上的東西大家都遵守着的,就譬如像那糧鋪斷然不會賣了布匹去,若是那賣胭脂水粉的鋪子,也賣起這鹵味來,這行情不就亂了套了?
大家夥說說,是不是這個道理?
”
“像蜀香閣這般的,不好好賣火鍋,偏生要賣點心,這不是壞了這應有的規矩是什麼?
這不是沒良心又是什麼?
做了這般讓人生厭的事情,是不是被罵也是活該?
”
那龔掌櫃挺了腰杆,口沫橫飛,聲音又十分的響亮,聽的周遭的人也是一愣一愣的,片刻之後,都是竊竊私語了起來。
“怎麼覺得這龔掌櫃說的有些道理,若是鐵匠鋪子開始賣木器,那金銀首飾店賣米面的,的确是亂了套了嘛。
”
“可不是呢嘛,說起來這闫掌櫃也是的,好好賣火鍋就賣嘛,弄這些個月餅是幾個意思?
”
“哎,我可是聽說從前這龔掌櫃和闫掌櫃有過兩次口角,最後也都是龔掌櫃占了上風的,莫不是這闫掌櫃趁着這蜀香閣開業,想着趁機打壓龔掌櫃一番?
”
“這可說不準,常言道,這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嘛。
”
“……”
這衆說紛纭,七嘴八舌的,都是出自不同人的口,可這言辭卻道是出奇的一緻,都是說這蜀香閣的不是,說闫世先沒了生意規矩的。
這些話沈香苗聽的到,自然也就完全落到了闫世先、宋和貴和方懷仁的耳中。
闫世先原本也是想着對龔掌櫃的話反駁一二,可滿肚子的話已是到了嘴邊,一聽到旁人說他挾私報複,頓時便氣的不輕,黑了臉喝道:“一派胡言!
”
這樣生氣,在旁人眼中自然也就有些惱羞成怒的意思了,往後别管闫世先如何解釋,在旁人瞧來都是有了幾分越描越黑的意思了。
方懷仁也是氣的夠嗆,聲音都有些顫抖起來:“這,這不是強詞奪理麼!
”
自然是強詞奪理。
确切來說,也是蓄意抹黑。
沈香苗一直在旁邊站着,看着是神色淡淡,冷眼瞧着,卻是在不動聲色之間将那些人的模樣和神色都看了個一清二楚。
這龔掌櫃自不必說,聲勢浩大,氣勢洶洶的,這表裡倒是一緻,倒是那些個在那竊竊私語之人,這一幅幅的嘴臉倒是讓人十分好笑了。
别有用心之人不在少數,滿臉都寫了嫉妒,嘴角泛着譏諷與嘲弄神色的有幾個,甚至還有幾個人時不時的便和那龔掌櫃使了眼色,顯然是幫着龔掌櫃來起哄鬧事的呢。